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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貞寶林火燒火燎的端出妃嬪的架子,喝令他們住手,他們也充耳不聞。

  眾妃嬪目瞪口呆,古往今來,還能有哪個妃嬪有這手筆?不對,應該是說,哪個女人不會在皇上面前示弱招憐,誰會顯出自己野蠻驕橫的一面?更何況是如此的——

  彪悍。

  “娘娘,您這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而後生嗎?”後頭的喧鬧聲入耳,芸縷回頭看了一眼,緊跟著托穩了主子的手,疑惑問道。畢竟這事一出,皇上必定會來見娘娘,到時候有什麼話都好說開了,有什麼策略也可以實行。

  “唔,”碧桃懶洋洋地分開招人的柳條兒,道是,“因為她惹本宮生氣了啊。”

  “……”

  不過,也是時候和狗皇帝說個明白了。不鬧一鬧,怎麼讓他的脾氣被磨到臨界值。又怎麼反彈呢。

  作者有話要說:砸浴池那裡看上去是不是很神展開→ →?

  想想當年萬貴妃的勢力,皇后打了她一下板子就光榮退休了,皇帝想罩自己兒子都罩不住了。所以桃就是砸個池子應該沒什麼的……?咳。

  再有,關於皇帝……窩怕你們揍我還是提前說吧,貞寶林在說謊-v-乃們別信她啊。

  下章搞定皇帝。

  關于美人喝醉的畫,我覺得很神奇來著。分享一下:

  取硃砂一錢,焰硝三分,搗碎和勻,用陳年老酒調呈爛泥狀,裝入壺中蓋好,埋於向陽山泥土中,一個月後取出。若酒氣全乾,則再稍加些酒,再用石器拌勻。將畫紙用蚧殼制的胡粉襯底,然後用硃砂粉塗於畫紙上,在日下曬乾,再用墨繪畫人像。畫成後把酒杯端到畫中人物的面前,畫感受到酒氣時,人像的臉色則變成赤紅色,好似真的醉了,當酒氣消失,面相則由紅變白了。

  ——《行廚集》

  ☆、專寵

  沒多久,這事就跟旋風似的刮遍了皇宮的每處角落。眾妃嬪的表現多數相同,或是手裡的羹勺碗筷沒拿穩給跌了,或是手上沒拿東西,以呆愣的表情證明自己的吃驚。總之就是——集體失語。

  不過長春宮裡的皇后娘娘就顯得有水平多了,她稍怔了一刻,便馬上回過神問:“她讓人去做這事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金嬤嬤皺著眉道:“咱們的人沒查到具體,只說是貞寶林和貴妃說了幾句話。”

  “幾句話就讓她砸了皇上給她建的浴池?”皇后嘴角浮起笑,“這個貞寶林,本事不小啊。”

  “娘娘,恕老奴直言,貴妃向來做事沒有顧忌,此番也不見得是怒極做下的事兒。”金嬤嬤不懂,主子似乎看上去挺高興的。

  倘再讓貴妃作威作福下去,只怕皇宮都教她把持了,娘娘還能有什麼威嚴可說?

  “她確實不一定生氣,不過,皇上定然是要生氣的。”皇后指扣茶托,端盞輕呷。畢竟是皇上親命別人砌的,這一番心血巴巴兒的送了她,她一言不和就給砸了,皇上再怎麼寵她喜歡她,也必定寒心。

  再加上貞寶林從中作梗,結局就難說了。

  都道一招錯,步步錯。誰知這會不會是薛氏滿盤皆輸的開始呢。

  此時,儲秀宮裡,皇后口中本事不小的貞寶林,對著裂開的藍田玉池,以及地上的玉石齏粉,身子晃了晃。她額上不自覺的沁出細汗,嘴唇緊咬,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她畢竟是家裡嬌慣著長大的,而且在宅門裡,背後下絆子的有之,嘴上綿里藏針的有之,如今這真刀明槍的陣仗氣勢洶洶的撲到她跟前,著實讓她受了不少驚嚇。

  就是元霜,此刻心情也很沉重。這個貴妃娘娘,有貌有寵有心機,現在看來更有一股狠勁,做事不按牌理出牌,往後這仗,該怎麼打?

  小林子拿方巾抹汗,這指揮人吶也是個累活!他嗓音提高:“行了行了,都住手都住手!”

  這宮裡的領頭的內侍公公大都是細皮嫩肉的,真要讓他們去砸,怕就只能磕破個小角兒。當然底下做粗活的力氣就大了,這人有現成的,砸的工具又哪裡找去?人小林子機靈,那邊響屐廊不還建著麼,要什麼傢伙沒有啊。

  於是,這以翠玉、墨玉、黃玉三色玉石鑲拼而成的藍田浴池,就在貴妃娘娘的遙控操縱,眾人的齊心合力之下,成為了圓明園遺址一般的斷井殘垣。

  此時眾人聽到林公公喊了話,立即訓練有素的住了手,等候示下。

  小林子清了清嗓子,他對貞寶林甚為客氣道:“擾了您的清靜真是不好意思,奴才們這就告退了。”話是客氣,神態卻是倨傲。

  他自然沒倨傲的資本,不過誰讓他是翊坤宮的人呢。他早看出來了,自家娘娘啊和這個貞寶林不對付!娘娘看不順眼的人,他能好聲好氣的?橫豎他背後有娘娘不是!

  貞寶林氣的嘴唇都要發抖了,這要是在侯府里,誰敢闖到她的房間裡揚威作福?她唇間擠字:“元霜,送、客!”

  貴妃可以讓人拿了東西就砸,她卻不能讓宮裡人反將回去。入宮時日短淺,她尚且沒能立威,芳華閣的宮人不會對她的命令俯首帖耳,就是讓他們攔那些凶煞惡鬼都攔不住了,更何談反擊?

  除了保持自己的儀態不和下人一般見識,她還能做什麼?

  元霜領命送客,又將唯唯諾諾的宮人都支使了出去,給主子撫背順氣道:“咱們是根基淺,且主子——到底太急了些。”此次設宴,她本意是想讓主子試探試探貴妃的深淺,沒想到主子不知怎麼剎不住腳,直接與貴妃對上了。

  現下自己又氣的這樣,豈不是得不償失。

  貞寶林的笑容冷了:“我急?她們看戲的倒想等別人慢慢把貴妃磨的沒氣兒了,我要是和她們一樣,這宮裡就再沒人能在她手底下出頭了!”

  元霜沉默,主子的話聽上去有理,但放在探底子的時候這做法極不適當。然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自己不好反駁。於是她另換了話道:“現下既是如此,不如就著機會立威,將底下人收拾服帖了,往後辦事也方便些。”

  像今天這事,但凡是有資歷的主子娘娘那兒都不會發生,至少沒這麼順利。方才簡直是像宮裡頭沒人了一樣暢通無阻,待傳到別人那裡,怕也是個笑柄。有忠心的奴才維護,總歸不一樣。

  這回貞寶林沒反駁,她沉默著算是允准了。

  “我要歇一會兒,你讓人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收拾了。看著心煩。”

  元霜想著主子現下應該確實沒心情處理這些,扶著她去榻上小憩,又妥帖的掖好薄毯。逕自去外間想轍——

  碧桃讓初曉給小林子看了賞,慢條斯理的吃起紅棗銀耳羹,不時問一問奉紫小承景的學習進展,不見如何緊張。

  沒過多久,皇帝果然到了,且臉色不大好看。

  碧桃打了個手勢,芸縷謹遵主子吩咐,讓宮人另擺上碗筷羹勺,領頭告退,從外面兒掩上了門。

  “皇上可有累著?不若喝碗銀耳羹解解乏。”她從洞石青花大碗裡拿了一勺添進碗裡,招呼皇帝。

  皇帝臉沉如水,問她道:“朕送你的東西就這麼不值錢?”蕭妃那樁事還沒完,他正處在她帶來的衝擊之中,又出了這件事。他本是照顧她的情緒,不欲在想通之前找她。卻忍不住帶著新仇舊帳和她一起清算。

  實際上,他不是氣她待蕭妃如何,多年的情分不假,但總歸是比不上她在自己心裡的地位。他心寒的是連自己都在她的算計之中,成了她害死蕭妃的刀。

  碧桃將碗一放,哼聲:“皇上這是為了別的女人質問我?”

  皇帝不如以往那樣好言哄她,他冷下臉,嘴角笑容帶著淡淡的譏諷:“是又如何,你真的在意?”

  兩人在一起相處多年,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倘連枕邊人都看不清,他這皇帝也該當到頭了。

  表面上她確實萬事以他為準,但偶爾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冷漠和不耐,卻讓他心驚。而經過賢妃那次之後,他明白自己是想要她陪在身邊的,而不是與別的女人將就。所以即使發現了這些似有若無的牴觸,他也都壓到了心裡。

  他找了個理由,認為這是她年幼時不被重視所致。

  他可以慢慢教她。

  承景生下來之後,她確實開始表現出依賴自己的情緒。就如蕭妃製造流言陷害承景一事,她當初托自己去處理,似乎非常信任。到頭來,還是她自己布了局報復蕭妃,連帶將他也誆了進去。

  碧桃愣了。

  皇帝的神色更冷了:“答不出來?”他可以給她時間,但不代表她可以始終固執的待在原地,不願近前。

  碧桃確實答不出來,因為她不知道皇帝又發什麼瘋,只覺得這氣氛不對。她轉而用認真的目光看著他:“皇上想和我說什麼?”

  “你喜歡朕嗎?”皇帝逼近她,居高臨下的問,語氣很淡,卻讓碧桃一下子繃起神經。

  她直覺這次不能像以往那般應付過去,更何況,皇帝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她不覺默了聲。

  就在皇帝失望的時候,聽到她輕軟卻真實的聲音道:“只有一點。”

  皇帝一頓:“蕭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嗯。”

  “你全都計劃好了,知道朕一定會氣的殺了她?”

  “嗯。”

  “為什麼?”

  “她想害承景。”

  “那朕呢?你不滿意朕對她的處置,為什麼不說?”

  碧桃也笑了,一如皇帝方才的譏諷:“她們都是你的女人。”誰知道你聽了之後會不會覺得我貪心不足,甚至太過惡毒狠辣。

  皇帝不知道該氣她憐她還是自己傷心。這麼多年,他就養了這麼個東西。無論怎麼對她好,她都視而不見。

  “你何曾見過朕對她們像對你這麼好。”皇帝說的簡直有些咬牙切齒了。

  “所以皇上對我好,她們就能不存在了?”她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皇帝聽罷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三妻四妾,大元朝誰人不是如此?更何況他是皇帝。“你想讓朕只有你一個女人?”

  碧桃別過臉,漠然以對。

  皇帝見不得她這態度,他壓住心裡的怒氣:“你給朕說清楚!”

  碧桃煩的不行,她是仗著皇帝對她的好無所顧忌,但她平時還不是挖空心思討他高興?他以為自己撒嬌賣痴是誰都能看的到的嗎!他又不是她爺爺又不是她哥,憑什麼要求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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