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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凡宮人大抵是多嘴的,後頭這些個又都是妃嬪主子,那公公不免有巴結之意,和她細說:“因著咱們貴妃娘娘舞跳的好,皇上就讓人建了這麼一處,專供娘娘跳舞的。”

  “是才建的?”

  “哪兒呢,早就建好了。因這段時日娘娘又琢磨出個‘響屐舞’,說在平地上跳不免沒意思,皇上就準備延造一條‘響屐廊’,底下呀放了大水缸,上頭平放木板,這跳起來的聲兒‘錚錚嗒嗒’的,極是好聽。”後頭的話他也是聽別的公公說的,據說貴妃娘娘是試過的,聽過的人都這麼說,那肯定是好聽沒錯。

  秀女們俱是驚嘆,不免交頭接耳起來。這得花多少銀兩啊。

  “要不怎麼說貴妃娘娘受寵呢。”內侍見狀有些得意。雖然他不是伺候貴妃娘娘的,到底比這些新來的妃嬪有“見識”不是。

  “呵。”裡頭傳出不和/諧的聲音,語速輕緩,話卻噎人,“這館子值錢,時辰就不值錢了?耽擱這麼一晌兒,倒不如把自己的‘糙窩’收拾的舒服點兒,就是比不上這個館那個廊,好賴都是自己的。”

  “公公,還走不走了?”那女子懶扶了扶鬢邊釵,斜眼兒去。

  那內侍正要皺眉,一看是建安侯爺家的貞寶林,這個可是他吃罪不起的主兒,連忙陪笑:“走走走,這就走。”

  一干秀女見是她,也都噤了聲,眼前之人不止是家世好,說不得,往後就是另一個薛貴妃。

  她們可惹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墨潑柳黛,飛花如雪,霎兒吹漫。”這句摘自我家竹姑娘送我的詞。因為是10年寫的→ →希望她不會難過於自己的黑歷史。(其實我們看來還是很喜歡> <)

  因為本來是要用刑法姑娘阿珂的,她表示太恥辱了。我就換了個人。

  “響屐舞”來自百度——西施。當時把我美的……是的我就是把所有我愛的東西都塞給桃沒錯(喂!)

  原先是想讓皇帝給建座寢宮,後來覺得翊坤宮挺好不必移來移去,就換成這個啦。

  小宴說很奢侈呢……

  其實更奢侈的應該是阿珂,她給我出主意說:“你讓女主跳完了和皇帝撒嬌,表示不想再跳了。於是,那個館就荒廢了,放著長糙吧。”

  讀者妹紙在微博說今天想在八點前看到,於是,~\(≧▽≦)/~我準備達成你的心愿。

  ☆、交手

  新人入宮的第一天,不出眾人所料,皇上翻了貞寶林的牌子。這一夜,後宮很多人都輾轉反側,睡不安穩。有一個貴妃占住了皇上大部分的寵愛,再來一個貞寶林,分到她們頭上那一點稀薄的日子,誰曉得還能剩多少。

  更別提除了貞寶林之外,其她水蔥兒似的秀女還有許多。她們能憑藉的,也就是那麼點子情分和對皇上的了解罷了。

  不過,輸人不輸陣,怎麼說也是她們先到的不是,這氣勢上可不能弱了去。

  第二日,眾妃如常前往皇后的長春宮問安。那一干坐正拿架的妃嬪瞧著陸陸續續進來的可人兒,帕子都要扯碎了。偏這一回定在春季的時候選秀,瞅瞅,瞅瞅,那一個個苗條纖細,春衫薄薄,笑容甜美的樣兒,不是來示威膈應她們的,又是什麼?

  “還是咱們皇后娘娘知道心疼人,舊規矩在用的時候新人裹的嚴嚴實實的,別說身姿了,圍領一掩,這臉都看不真切。哪有這季節賞心悅目呀。”蕭妃呷了一口茶,輕笑著挑起眾人對皇后的不滿。

  打她設計當初的珍妃和敏婕妤不成,被褫奪了封號後,倒想了個明白。她自己皇兒的死最該算在皇后頭上,要尋仇,這才是第一順位的。不過她如今勢力大減,真要做什麼,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唯一能依仗的,也不過是這個妃位了。

  已升為麗修容的麗貴嬪絹帕兒一掩,幫腔道:“可見這新人一入宮啊,皇后娘娘便只可疼她們了,咱們都成了明日黃花,再要討歡心,怕是不能了。”

  皇后穩穩的坐著,聞言一笑:“這又是哪裡聽來的話,本宮素來公正,該有你們的一份,自然繞不過你們去。”

  “有這胡思亂想的功夫,去討得了皇上的歡心才是正經。”

  “有了新妹妹們,皇上哪裡還瞧的上我們這些人老珠黃了的,”升至貴嬪,且已入住永和宮正殿,獨掌一宮的敏貴嬪拈酸,“承惠昨兒還一個勁兒和妾身說想他父皇了呢,妾身勸都勸不住。”

  “你養著承惠辛苦,本宮知道。只皇上政務在身,沒一日閒的,你們做皇妃的合該體諒體諒。等有了閒暇,皇上自然會去的。”皇后帕角沾唇,不溫不火的安撫了她一句。

  實際上,皇帝的閒功夫大都耗在翊坤宮了,她勸不進,也沒了法子。橫豎是以皇上的喜好為準,他午時要在哪兒用膳,又要在哪兒歇覺舒緩疲倦,她多管不了。

  敏貴嬪撇嘴,她就知道皇后沒轍。

  “貞寶林到——”

  眾人心裡一緊,今日的正主兒來了。

  貞寶林依舊走自己的范兒,嫵媚風流之姿畢現。只請安的時候還算恭敬,按規矩行了大禮:“妾身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沒為難,叫了她起身,繼而探究的看了她一眼,道:“貞寶林的臉色不錯啊。”雖是不錯,但與承寵後的人相比,又有些差別。

  封了榮寶林的聶雙雙大大咧咧道:“皇后娘娘這話說的怪,皇上昨日去了她宮裡,臉色能不好看嗎。”

  氣氛一滯,幾個高位妃覺得渾身有些不得勁兒,話里夾槍帶棒的說多了,一時聽見這麼“直率”的,她們反有些不習慣。要說同是將門出身,人皇后還不是端端莊莊大大方方的,怎麼這個看上去就有些——蠢。

  不過,蠢的好啊。和自己爭的,蠢人不嫌少。

  連貞寶林都奇怪的看了眼她,原先她還當榮寶林也是個敵手,不過具體如何,倒要再論。現下,她只將廣袖一掩,佯作羞澀道:“娘娘緣何這般打趣妾身。”

  邊上的平修儀聽了,卻打趣兒的更厲害了,她笑對皇后道:“現今的新人臉皮兒薄的這樣,娘娘再說下去,不知得羞成甚麼樣呢。到時候皇上心疼她,可不就和咱們急了?”自己原先的“貞”字被冠在別人頭上,平修儀怎麼瞧她怎麼不順眼。

  不過貞寶林也沒看她好過就是了,原先她沒覺得這封號不好,後頭得知是別人用過了的,還是被奪換下來的,便就渾身不舒坦了。

  竟像是撿了別人剩的一般。她哪裡受得這個委屈。

  皇后的面子她給了,平修儀?她丹鳳眼兒勾了,笑睨道:“平姐姐做婦人已久,早就諳熟了,哪裡還記得當初的感受呢。”既是諷她年老色衰,又道她臉皮早就厚的不知道羞了。

  新人聽罷心裡皆是一“嘶”,那好歹也是個九嬪之一的娘娘。也就貞寶林仗著家世敢這樣稱呼和取笑了。

  平修儀氣悶,偏偏慣常對付新人的那一套,對眼前之人不頂用。她一時不得法,把目光轉向皇后。

  皇后也是兩難,她倒是想扶貞寶林去和薛氏一爭,不過平修儀自入宮起就跟著她,多少有些情分在裡頭。她只得笑著打了圓場道:“好了好了,本宮方才不過誇了她一句面色好,倒惹出你們多少話來。都歇歇嘴兒吧,來人,給貞寶林看座。”

  貞寶林謝恩入座。這一波兒算是平息了。

  原先用話堵過碧桃的溫御女亦已升至寶林的位置,她目光頗是犀利,就著皇后那一句,再看坐到她隔壁的貞寶林的舉止,不由若有所悟,嘴角浮起慣有的淡笑,帶了一絲嘲諷意味。

  不過她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此刻也沒有多話,依舊閒適的喝著茶。

  話題轉了向,新人里封了采女的楊氏倒是個能說會道的,殿選時被驚的勾錯了音,如今皇后再瞧,卻有些疑惑她那回是否是存了心。畢竟不像是個膽小的,坐了一屋的高位,也沒見她膽怯。捧人場子,接人話茬,做的那叫一個順溜。

  竟是個左右逢源,長袖善舞的角色。

  這會兒楊采女正活靈活現的給妃子們講笑話兒:“咱們那塊兒有個矮子。有一回乘船出去遊玩,因船擱淺了,就自己起來撐船。不慎失手掉進去,那水恰漫過他脖子,他跳起來大怒——”

  “偏偏我擱淺擱在深處!”她這一番連說帶比劃,倒把眾人都逗樂了。

  恰是氣氛和樂的時候,碧桃派來報訊兒的宮女姍姍來遲,來的是初曉。她先給皇后請了安道:“五皇子昨兒被子沒蓋嚴實,咱們娘娘恐五皇子著了涼,這會兒正守著呢。還望皇后娘娘見諒。”

  “五皇子可有大礙?”皇后一派溫和,關心到位。

  “謝皇后娘娘關心,”初曉熟稔的回了話,“奴婢出來前五皇子也不過打了個噴嚏,只咱們娘娘慈母心腸,一刻不敢放心。”

  “這倒無妨。五皇子年齡尚小,緊著些是應該的。”皇后寬善道。

  初曉一笑,卻不曾告退,又將抱在懷裡的書冊呈給貞寶林道:“咱們娘娘說貞寶林昨兒伺候皇上辛苦,她有心慰勞,卻不敢送那些俗物。便叫奴婢帶了這本《史記》,贈給貞寶林。”

  薛貴妃會好心的送自己禮物?貞寶林蹙了蹙眉,卻也不敢不接,口中還得稱:“妾身多謝貴妃娘娘賞賜。”

  初曉功成身退,笑著告了辭。

  眾妃的目光皆聚到那本《史記》上,頗是好奇裡頭的玄機。貞寶林淡然處之,正要將書交給後頭的婢女,側身時卻被右側的榮寶林搶了去。

  那榮寶林搶了人東西不害臊,邊是笑:“貞寶林莫生氣,我只看看,過會兒就還你。”邊是嘩啦啦的翻著書。

  貞寶林這回是真要被她氣著了,她跺了跺腳,卻又不能學榮寶林的做派伸手去搶。那像個什麼樣子!

  “咦,貴妃娘娘怎麼在漢惠帝皇后這頁折了個角兒……”榮寶林喃喃。

  漢惠帝皇后張嫣,小字淑君,是魯元公主和趙王張敖的女兒,臣民尊她為花神。是有名的——處/女皇后。

  貞寶林的臉霎時白了。

  但凡有些學識的妃嬪往深里一想,看她的臉色也都古怪起來。然後被那些不甚明白的妃嬪扯扯袖子,就與她們咬起了耳朵。

  坐在上首的皇后恍然大悟,為什麼貞寶林進來時自己覺得有不對之處。真正破了處/子之身的人,雖因害羞臉上會有暈紅之態,但其中又會透著些微的虛弱。行走時的姿勢亦會有些古怪,全不是她早上進來時如殿選上一般從容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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