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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二話的!
碧桃聽見這消息時笑滾在皇帝懷裡,把皇帝笑的莫名其妙了才抬頭道:“長的挺美的,唔,壽王爺和皇上挺相像,妾身瞧著,皇上長的也挺美……”
話音剛落,就被小氣不讓人說的皇帝哼聲推倒了。
看你還有沒有力氣拿朕取笑!
壽宴當晚,奉紫、芸香替碧桃巧手裝扮,芸縷則在外頭布置工作。
“芸縷姐這對鐲子可真漂亮。”小宮女芸清見著她指派時腕上露出的貫珠金鐲,很是喜歡的湊了上去。
“是咱們娘娘賞下來的,”芸縷含笑,復想起什麼道,“正是上回叫你去長春宮報信時給的,怪道你沒見過。”
芸清聞言執起她的手在燈下仔細看了看,羨慕道:“咱們就沒姐姐這般有福氣,且又是笨嘴拙舌、手腳蠢笨的,入不了娘娘青眼。不過日常也沒見姐姐戴呢?”話里有一點酸,但因她年齡小,聽起來倒不刺耳。
“平日怕有磕碰就鮮少戴,今兒陪娘娘赴宴自是不能給娘娘丟面子,可不是才戴上,就教你看見了。”
“嘻嘻,我年紀小做事愛張望,現下被抓住了,還望姐姐別去娘娘那兒告我的狀呢。”她笑的嬌憨。
芸縷正色道:“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待她拉著手再三央求後方一指點在她額頭上,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晃的我腦袋都暈了。”
屋裡傳出一聲喚:“芸縷——”
芸縷聽是娘娘叫她,忙鬆開手不再鬧,入了內臥。殿中剛剛還滿臉憨笑的芸清褪了一派純真容色,幽漆的瞳孔中帶了些許複雜之意。柔和的燈光下,她攤開的掌心泛起一陣蜜甜色澤,伴隨著輕飄的香氣,漸漸散開去。
她雖本是賢妃娘娘的人,不過珍主子待她們很好。她不情願做這個,可是她還有家人。後宮之中,不是心甘情願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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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台上在演八仙祝壽,碧桃在底下嚼花生嚼的津津有味。給太后的賀禮早就獻上了,親自手抄的佛經一卷,算是對寶寶滿月時的誠摯回禮。這老太太碧桃尚摸不准脾性,凡事便都選了穩妥的來。
倒是別的妃嬪,老太太難得走出佛堂,且看皇上的架勢還是很孝順自己母后的,恩寵爭不過,就想走“曲線救國”的路線。什麼雙面繡萬字壽,活靈活現的老壽星木雕,連珠串的吉祥漂亮話兒,那露的一手絕活,比台上的戲文還唱的精彩。
只不過八仙之一的鐵拐李壓軸出場時,不知誰吼了一嗓子:“壽王爺——”哄然而起的滿堂彩將那邊兒熱熱鬧鬧的獻禮場面給壓了下去。
別的七仙規規矩矩的給台上的王母拜壽,唯這扛著拐杖吊著葫蘆的鐵拐王爺不老實,轉過身衝著老壽星太后一拜,朗聲恭祝:“老李這廂祝王母娘娘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聲如金玉,?鏘擲地。
就這麼一句,直把太后樂的見牙不見眼,笑的真真切切的。她老人家忙把兒子招下台來,陪著說話兒逗樂。
由此觀之,這個時代對這等另類的“彩衣娛親”並不排斥,若是在禮教森嚴的朝代,這一亮相,長輩還不氣的臉色鐵青,不嚷嚷這小子將來沒出息都是好的。
太后邊上那個湊熱鬧的南疆小公主晃著一身的銀彩鼓掌,拍的手都紅了,見他下了台,很是真誠的道:“你穿什麼都美。”覺得語氣不夠,猶自再添,“跛腳了也美。”
芸縷見主子瞧的樂呵,也不由自主的彎了唇角。抬臂提了小銀壺,斟一盞在繪金鯉的紅瓷杯里。渾不知手上淺淡的蜜香融入酒水之中,那清冽的水色一沉,暈開如雲如霧的痕跡。
花生吃的渴了,碧桃隨手取來杯子欲飲,手上的酸麻卻讓她的手一抖,落了幾滴酒液在衣裙上。
大庭廣眾之下,芸縷不好急忙忙的俯身去擦,免得招來更多人的視線。只壓低了聲兒道:“娘娘,可有礙的?”
碧桃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終是搖頭道:“沒事。”接著寬袖掩了,飲下那杯酒。飲是真飲,喝的正主兒卻是綿綢的袖子。借著夜色難明,尋常人也不會注意那一點偏暗的衣裳顏色。
她分析認為芸縷沒有大問題,就是不知是誰拿她當槍使了。
不遠處時而注意這邊動向的金嬤嬤俯身與皇后耳語幾句,皇后餘光瞥來,見勢稍揚了手吩咐:“嬤嬤,去叫他們再準備一出《穆桂英掛帥》,太后喜歡聽這個。”金嬤嬤會意退下。
太后聽見後笑著側頭:“讓皇后費心了。”
皇后陪笑道:“為母后張羅壽宴,媳婦兒甘願的很,哪有甚麼費不費心之說。”心裡頭卻掛念著別處,為了今次之事她周密布局許久,就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沒能扣住。
不過這回沒有繞過金嬤嬤,有她幫著,總歸出不了大錯。
碧桃轉了轉手中空著的酒杯,她於藥物上並不精通,自然認不得這是什麼藥。不過在酒宴上下藥,無非是迷藥或是讓人出醜的藥物。前者容易得,若是後者,那她可做不到將計就計了。
但倘若是迷藥,就此暈了過去對別人想是沒有好處。她假意扶正步搖,沾了酒的袖口近拂在鼻側,她多聞了會子,身上不覺有股子燥意。
她起身搭在扶上來的芸縷手上,蹙眉道:“這兒悶的荒,咱們去喘口氣兒。”
“是。”
韓家的人不擅飲酒,壽王見母后高興陪著多喝了兩杯,這會兒已不見了蹤影。皇帝陪著太后說話的空當看見她起身,想著大抵也是去更衣,恐她尷尬,並沒多問。
等到了僻靜處,夜裡涼風一吹,頰邊的燥熱散了不少。碧桃還待細想,手上一空,就聽見“唔”的悶響,接著是糙叢響動的沙沙聲。她閉了眼軟倒在地上,沒有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她倒想看看幕後的人要耍什麼花招。
耳邊小太監壓低的聲音傳來:“怎麼暈過去了?”
“這……藥效怎麼樣咱們也說不準,反正方便咱們做事兒就對了。”
“也是,快,咱們一起把人抬到偏殿去。小心著點兒。”
“那這個宮女?”
“嗐,我下手重,放心,她一時半會醒不了!快點,小心別讓人發現。”
“知道了。”
這麼聽起來,這藥倒不是迷藥。
等到碰著張床榻,那門“吱呀”一聲響,殿中寥無人聲,她才睜開了眼。嗬,眼前之人,可不就是被誇貌美的壽王爺?
碧桃支起身子歪頭想了想,唔,大概明白了那人想做什麼。書信算計不到,就直接請上真人來戲。這手法若不是宜貴人,就該是她親姐姐——皇后娘娘了。旁人沒這實力,也歪不到這想法上去。
她踢了踢一身酒氣的醉鬼,一動不動。再踢,動彈了一下。繼續用力連環踢,人被疼醒了。
壽王咕噥:“幹什麼幹什麼,胡備你膽兒肥了啊!”
“哼。”嬌氣的音兒入耳,壽王一個激靈眼睛睜大了點,看明白了:“你、你怎麼在這兒?”
“被人算計來的,”碧桃試圖言簡意賅的和他講清楚,“那人大概是想造出我和你不清不楚的假證。”
“哦。”壽王又迷糊起來。
碧桃氣極,轉頭看見個葫蘆,拔了塞子一聞,還是酒。她丟在一邊,下榻去桌邊倒了水,是冷的,正好。她把杯子往醉鬼手裡一塞,女王范兒命令:“喝下去。”
醉鬼很聽話,仰脖咕嚕咕嚕喝了個乾淨。連著三四杯,總算腦袋不暈了。壽王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呵欠:“我記得這邊有密道。”連自稱‘本王’都忘了用,這個倒還記的清楚。
“我又沒犯糊塗,記著呢。”碧桃揚下巴,道,“所以讓你醒了趕緊走啊。”
“我們倆不在一起就行了,怎麼不是你走?”壽王不解。
碧桃:“……”真沒紳士風度。
“那不是你的小公主還在等著你嘛,貌美如花的壽王爺。”她突然想起這一茬兒,管不住嘴取笑他。按常理,“抓jian”的人沒那麼快出現,就是那倆小太監去回復都要點功夫呢。遲一時半會兒也無大礙。
“對了,這個,你聞聞看是什麼藥?”她把袖子伸過去。
壽王聽見小公主頗為煩躁的抓抓頭髮,許是喝了酒,他平日不驕不躁的優雅氣度都丟了餵狗。扯過碧桃袖子的力道也不輕,把她扯的一個踉蹌,對他怒目而視。
不過怎麼看怎麼瀲灩生波,嫵媚嬌姿就是了。
壽王看的莫名心裡一跳,聞清楚了,丟開她袖子笑了:“居然是青樓里用的歡情散。就是個強烈的迷幻春/藥,混了酒喝效用最好。但凡聞一聞,都會多少有些反應。”
“你這是得罪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壽王就寫的好歡快啊。→ → 最近留言少了不開心。
☆、打臉
“全皇宮的人吧。”碧桃思索著給出了答案。扎堆的女人搶一個男人,搶到的那個自然會被剩下的仇視。要說得罪的人,那還真不少。
壽王噴笑:“真能耐!”
不過心裡多少猜到逃不開皇后那家子人,便沒有再多問。
碧桃見壽王以手當枕,舒舒服服的躺了回去,乜斜他一眼,自食其力的準備從密道走。“捉jian”的人來之前,外頭必是有人守門盯著裡面兒的情況。
諸多密道入口各不相同,有些連入殿內書房,大概是為了秘密商議政事所用,有些則是殿外不遠。索性這處是設在裡面的,不然她還真走不了,除非讓壽王把外面的人都打暈了,且還是不發出動響的情況下。誰知道他們有沒有一拉線就放煙花信號彈的詭異玩意兒呢。
像是應和著碧桃心裡所想,殿外一聲極尖的驚恐聲響起。
她與壽王對視一眼。
居然是用這方法報信,她想岔了。
電光石火間,壽王翻身下榻開了大門,出去將那女人的嘴巴一捂,以迅雷之勢拖了進來。外面理應盯梢的太監公公早就不見了蹤影,許是和這女人交接完畢去回事了。
按照皇后的計劃安排,二人衣衫不整神智不清的在床上糾纏,即使聽見聲音也不能很快的反應過來。即便能匆匆收拾好了跑出去,可不正好撞了上來?就是有十張嘴也別想說清楚。
壽宴將散,場中比先前安靜了許多,就是南疆小公主,久等壽王不至也先回了驛館。那偏殿本就是讓酒醉之人歇息的,離的頗近。那聲尖叫不可避免的傳入皇帝幾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