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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邊貞修儀還在冷嘲熱諷:“看來宓婕妤的心思是全然沒放在正經規矩上了,素娥,去取宮規來,本宮今兒有這閒情,就替皇后娘娘好好兒教一教。”

  ……

  御書房。

  碧桃邁進房門,趙忠信順勢躬身退到一旁。皇帝正站在書案前低頭寫著什麼,偶爾看一眼底下喋喋不休的大臣,“嗯”一兩聲,卻很是敷衍。

  她低眉走到皇帝手邊,自發取來墨錠磨墨。蟠螭古硯色如馬肝,堂微凹,上頭螭龍隱起。碧桃只聽小硯說起過,頭回見著實物不免多瞧幾眼。因而皇帝悄然捏了捏她攏袖的手時,險些將墨汁濺到外頭。

  碧桃嗔了他一眼。

  底下一刻不停的聲音戛然而止,那位大臣見上頭的情狀不由驚疑不定。因碧桃始終低著頭,又是男子裝扮。他眼尖看見聖上私底下的小動作時心裡很是嘀咕了一番,皇上什麼時候豢養了男寵,且不避諱的叫到了御書房。

  這宮裡的風向又要轉了不成。

  待他再要開口,皇帝淡淡的道:“你說的事朕知道了,先下去罷。”

  “這……”總算他還有點眼色,感覺到皇帝的不耐煩,只得道,“臣先行告退。”臨行前他多看了幾眼那“男寵”,墨錠的青烏色襯的她膚霜賽雪,手指纖纖,細腰不盈一握,竟是比女人更勝。

  怪不得教皇上看上了,他暗自留心記下,準備回去和族中人商量商量,下回是否要挑幾個類似的男寵獻上。

  等那人一走,碧桃忍不住咯咯笑出聲,因手裡不穩,墨汁飛濺到宣旨上,污了皇帝正在寫的東西,惹來皇帝沒好氣的一瞪。

  她撒嬌著辯解:“都怪那人的樣子太有趣……他、他一定是誤解了。”想到好笑的地方又沖皇帝擠擠眉,“說不準他還會覺得皇上有龍陽之癖哦?”

  過了碧玉年華,碧桃像抽條兒似的又拔高了許多,雖和皇帝站在一處仍顯得身姿嬌小,換上男人的裝束卻不顯得違和。配上唇紅齒白的面容,毫不做作的舉止,肆意歡笑時竟教皇帝一時看迷了眼。

  他俯身,碧桃信手拿起方擱在桌上的墨骨扇,旋開扇面兒擋了開去,臉兒側轉,只露一雙明亮的大眼往皇帝的方向眨呀眨。又是嬌羞又是促狹:“這位兄台,聖人有言:發乎情,止乎禮。縱然你對在下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也不可——”

  皇帝見她一副“你懂的,哦?”的模樣,不禁好笑。他挑了眉偏要問:“也不可什麼?”

  扇面放低,碧桃失望:“看來兄台於情趣之道上並不精通,還當回去再三琢磨才好。”

  皇帝抬起她下巴,一口啄在她的紅唇上,細細研磨著,抵唇輕笑:“嗯,容朕再三琢磨。”

  她“唔”了聲,含糊咕噥:“這是書房……”

  她不說這話還好,提醒之後皇帝反覺得被點了一把火,開始燒上身來。有別於臥房,紙墨書香的地方,豈不是別樣情趣?

  他攬抱著她的腰將她放到書案上,按住她白膩的後頸兒,傾身吻住。

  吻到動情處,碧桃後撐的手一抓,有什麼紙頁被她抓的一皺,底下卻是硬紙板兒,手感頗類奏摺等物。她唯恐弄壞了急要件,想後撤皇帝卻不允許,情急之下只好用餘光去看。

  薛氏一族……

  眉兒蹙起,須臾,收回的手反攬住皇帝的頸項,吐出粉舌兒輕探,間或含咬他下唇,耳鬢廝磨著。“皇上,我庶弟可是闖了甚麼禍事?”語聲低若情人間的呢喃。

  皇帝探進她衣襟里的手一頓,掐她軟腰一把,嘆氣:“破壞氣氛的小東西。”

  碧桃扭身:“誰叫皇上把它明晃晃的擱在這兒,讓妾身看見了,不問清楚自然不能心安。”

  “朕確實沒想瞞著你。”本就是要告訴她的,只不過現在有點後悔不該將它攤在明處。應該先藏好了,等要告訴她的時候再拿出來才對。

  皇帝狠咬了口她雪白的下巴,軟滑的滋味極像在她宮裡吃的青糙豆腐,心中一盪,他啞了聲問:“準備怎麼補償朕?”

  “皇上先說。”她氣息不穩的道。

  指腹摩挲著她潤紅的唇瓣,皇帝笑著,仔細說與她聽:“你庶弟和貞修儀本家族裡的人有一段人命官司,他打著你的旗號讓吳氏的人不敢妄動。剛才那個大臣是吳氏的叔父,官拜大理寺卿,他來就是和朕說這件事。”

  “那,皇上準備怎麼做?”她試探著問。

  “你希望朕怎麼做?”皇帝低聲調笑。

  “聽皇上的意思,本是妾身的族兄不對。”碧桃沉吟,“既是如此,皇上秉公處理就是了。”後宮不得干政。雖然在本朝這條界限不分明,但男人做事不會喜歡女人在一旁指手畫腳的。

  不過身為薛氏族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帝如果秉公懲治了薛氏的人,別人難免會覺得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過如此。先揚後抑,最好能從別處將他們的念頭打消。

  皇帝沒想到她在這事上如此果斷,倒是怔了怔。畢竟別人多是會求他網開一面,看在她們的份上從輕發落。如果是小東西開口,他自然不會不給這個情面。但這樣一來,倒讓他更為欣賞她的“識大體”。

  “不過——”綢袖軟拂在皇帝頸側,碧桃愛嬌的依過去:“宮外的事人家不管,宮裡有件事人家想讓皇上做主呢。”

  “嗯?”皇帝眉峰揚起。

  “貞修儀的貞字,和人家的珍字同音,每每旁人稱呼起來,都覺得惹人心煩。”她將聲兒揉成了麵團兒,軟乎乎,嬌懶懶的,偏又帶一股子不耐的勁兒,坦率傲人。

  “怎麼能讓她委屈著我們小乖呢。”皇帝最吃她這一套,聞言憐愛的不行,吃了她幾口嫩豆腐後道,“那朕就給她換個封號。”

  她被他親的癢了,咯咯笑躲了幾回,興致勃勃的出主意:“皇上覺得‘平’怎麼樣?”

  皇帝也懶得想封號,就此點了頭:“那就‘平’罷。”

  碧桃捧起皇帝的臉,吧唧親了上去:“皇上果然是個好皇上。”

  “小狗腿子,朕如了你的意才是好皇上,平日就不是了?”皇帝口中這麼說,眼角眉梢卻如春風帶笑。

  “當然了。”碧桃毫不猶豫,“疼人家的才是人家的好皇上,哼,平日又不是我的。”

  皇帝掐住她腰間的大手一緊,聽見她呼疼的聲音方鬆了,桌上的奏章紙筆盡數被掃落在地。他情不自禁的將她壓在書桌上,吞下她的嬌吟,啞聲道:“真是個嬌娃娃。”

  肌膚如膩,幽香盈鼻,再看她動情時紅艷艷的臉龐。氣氛肅整的書房、覆著軟蘇香體的男子衣著,更增加了他體內破壞毀壞的欲望。這一刻,除了將眼前軟成一灘春水的人兒吃窮飲盡,皇帝的腦海里就再沒別的思緒了。

  不得不說,越整齊的書房,越容易惹人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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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修儀聽見封號被改的時候簡直不可置信。她見宓婕妤這個賤/人嘴邊悄然的笑意,不由氣的胸脯起伏,勉強壓下心頭的火,臉色驟然冷下來:“宓婕妤回去將宮規好好抄十遍,咱們可不是初進宮懵懂嬌嫩的新人了,既不用伺候皇上,想必閒了抄書的功夫不少,也好教你長長記性。這規矩學的,比個新人還不如!”

  “妾身謹遵平修儀娘娘之命。”平?平淡、平常,呵,這可真是個能讓人平安到老的好封號。

  “素娥,咱們回宮!”

  宓婕妤望著她的背影,笑意不減:“妾身恭送平修儀。”雖然年華老去,聖寵不在是件戳心窩子的事,可是能看到吳心怡動怒,她就是覺得痛快。

  就是不知,向來我行我素不搭理人的珍妃怎麼就聽信了她的挑撥,她若有所思。

  長春宮。

  皇后聽了宮人的匯報,臉色也不好看。“貞修儀為皇上生兒育女,有三公主傍身,這封號竟是說換。”平,這算個什麼封號?而且在此之前連一聲招呼也沒和她這個皇后打過,徹徹底底越過了她。

  “娘娘息怒!”金嬤嬤勉強安撫道,“聽說皇上今兒宣了珍妃走宮伴駕,必是那個狐媚子迷得皇上一時昏了頭。等明日娘娘勸說兩句,皇上自會改了主意。”貞修儀到底是娘娘的人,用了這麼多年,娘娘不好不庇護她。

  皇后依舊沉著臉半晌不出聲,金嬤嬤又是著急又是忐忑。

  “嬤嬤,那件事……”

  金嬤嬤一聽,忙道:“娘娘放心,老奴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本宮等了這麼長時間,可不能錯過了。太后五十整壽,最是個好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一定是我打開WORD的方式不對T^T,本來是要紅袖添香的啊摔!

  本來還有地理的啊……還有出遊什麼的啊……還有封地啊,還有壽王的小道消息啊……

  抱頭嚶嚶嚶。

  ☆、捉jian

  待到五月中旬,敏婕妤懷胎十月終於誕下了六皇子,聖上為其取名承惠,並擢拔敏婕妤為正四品敏嬪,可以親自教養子女。碧桃初聽見六皇子的名字時險些把懷裡的團團摔到床底下。承惠,承惠,承蒙惠顧,這樣看來團團的承景還算是皇帝“口下留情”了。

  據說,敏嬪因為孕期過渡使用妝粉的緣故臉上長有黑斑,六皇子更有些呆傻的跡象,不過因年歲尚稚,並不明顯。只是由此,宮裡對敏嬪這邊的關注力度就小了許多。

  至於碧桃這邊,因著震懾有方,就是有那小九九,暫且都只能吞進肚子裡不敢付諸於行動。

  平修儀倒是想借著兩個家族的人命官司給她個好看呢,奈何皇帝“秉公處理”,事不曾鬧大,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時間一晃入了五月底,太后五十整壽將至,壽王奉召回京。在他回來的同時,還帶來了一個身穿小紅朵蛇皮花紋飾藍衣,幾百褶百褶裙,頭頂銀角、銀扇、銀圍帕、銀飄頭排、銀髮簪、銀頂花等諸多銀飾的南疆姑娘,站在陽光底下,可謂是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雖臉蛋兒稚嫩了些,那份精緻和惑人的甜笑一路上還是迷暈了不少人。

  壽王官方表示這姑娘是蠻族的小公主,此次特地來和皇帝商談停戰言和事宜。不過人小姑娘不幹了,言和什麼的,那是我阿爸的事,你別賴我頭上呀!我就是看你長的挺美專門追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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