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碧桃舒舒服服地挺著小肚子讓他揉著,想起緣由,小臉兒頓時皺成個包子樣:“哪個缺德鬼規定‘咬春’的時候要吃胡蘿蔔的,吃的人家一嘴蘿蔔味,好濃好濃好濃。”

  她不滿地反覆強調,讓眼前幸災樂禍的人也爭取做到感同身受。

  “哦?”他的手停了動作,勾唇:“過來讓朕也嘗嘗。”

  “皇上,”她驚呼,繼而很用力很認真地說:“真的,真的味道很濃哦。還是不要吃了吧?”

  他眉梢上揚:“你越說朕越想吃了。”

  “真要吃?”碧桃奇怪地看他一眼,轉過臉揚嗓兒向外喚:“奉紫,快去拿一碟子今兒早上剩的胡蘿蔔來,別切新的了,浪費。”

  ……

  皇帝頓時失語。這個小精怪的腦袋不知道怎麼長的,時而聰慧,時而笨拙。這麼明顯的話居然聽不出來,還敢挑釁地讓他吃剩食,不會是給他打馬虎眼罷?

  等碧桃回過頭,皇帝嘴邊的笑已經變的陰測測地,她被唬了一跳。

  “皇、皇上……”

  皇帝沒等她有所反應,直接捧過她的臉兒覆上去,仔仔細細地吸吮她唇舌味蕾地每一處。那蘿蔔味早已沒了蹤影,只剩紅茶清香,他忽地一笑,低聲道:“朕決定了,還是先把昨天晚上吃剩的吃完罷,別浪費了。”

  這下輪到碧桃失語了,皇帝的威嚴,果然不可挑釁……和挑逗。

  雖然她明明很無辜地,什麼也沒有做。

  第二日她去給皇后請安,因立春已過,天氣忽冷忽熱捉摸不定,她擔心古代醫療條件不好,設備不完善,感冒這樣的小病症也能要了人命,所以穿的厚實。

  結果老天偏偏和她作對,當天氣溫和暖,陽光普照大地一片春意盎然。她鼻尖出了細密地汗,整個人膩的難受,嬌氣地很。

  更偏偏有人不長眼睛,在皇后面前還好,出了長春宮就有點管不住自個兒的嘴了。因她二人同住西六宮,方向一致,待路過堆秀山時,敏才人終於忍不住嗤笑地出言相諷:“原來薛姐姐就是靠著圓滾滾地身材來吸引皇上的呢,可真是別出心裁。”

  早幾天她可沒少落井下石,還以為薛家的姊妹終於可以由著她踩了,當初薛綠萼搶在她前面侍寢她就已經耿耿於懷了,只是母親給的侍女汝言卻規勸她忍。她也知道不是時候,好歹忍住了。沒想到又憑空殺出一匹黑馬來,要說薛綠萼,好歹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琴棋書畫皆擅,她輸的也不算冤枉。

  可是要輸給這個彈甚麼童謠曲還是星星曲的女人,她是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表哥好不容易冷了她,她正兀自高興。那女人竟然敢大著膽子去截人,她算個什麼東西?家世一般,技藝平平,又無子嗣,居然也敢學好歹有女兒傍身的貞貴嬪行事,更讓她憤然地是表哥居然再次被她的手段籠絡住了!

  她恨的銀牙咬碎,仗著自己身份,就想刺她一兩句發泄。

  碧桃輕咳一聲,道:“敏才人這是在質疑皇上的品味?”

  “我不是……我、我、妾身不敢。”敏才人快抓狂了,怎麼一次兩次都是這樣,明明她說的是她薛碧桃,怎麼總是被扯到皇上皇后身上去!

  “敏姐姐的話粗,但理不粗。”裴允兒清脆的聲音響起,成功解救了糾結的敏才人,她不贊同地看著碧桃道:“還請姐姐原諒允兒說句逾矩的話,咱們三人好賴是同一行殿選的,應是個善緣。可姐姐昨兒行事……實在是……”

  她頓了頓,將目光看向身邊的傅寶林,再次回頭對碧桃嘆氣道:“姐姐行事太過,是不顧咱們姊妹這一段緣了麼?”言語間很是替傅寶林嘆氣不值。

  旁人也只當是她二人同住一宮,感情格外好些。

  實則她也是沒辦法了,她懷疑薛碧桃宮裡的那個暗樁已經被發現隔開了。而如今她又插不進人去。當時也是湊巧,家族的勢力人手恰有分到碧桃宮裡的,她見她得了寵才開始動用這人,想分一杯羹。

  結果如今被發現,那薛碧桃必定對她心裡有疙瘩。與其討好再三她不一定領情,倒不如逮著這機會站在“正義”的一方撕破臉,讓人知道她們關係僵了,薛碧桃反而會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碧桃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道:“知道是自己逾矩就好。”半點兒沒接她話茬的意思。

  復撣了撣裙上的細塵,語氣平穩:“你一個從六品見到我不行禮問安,言行逾矩,有違宮規。就罰你在這跪一個時辰好了。”

  裴允兒大為震驚,她百般算計,想著無論她反駁與否,昨天她從傅寶林那截人是事實,別人都會覺得她刻薄寡義,見不得人得寵的。卻怎麼也想不到她沒反駁是真的,反而揪出她言行無禮的事,直接懲罰她。

  在人流往來的假山邊跪一個時辰?皇上憐不憐惜兩說,她的面子就已經先丟盡了。

  她一時惱怒,一時又無措。進宮以來,除了一開始不得聖寵,她還不曾被如此羞辱過。高位妃嬪,確實有懲罰低位妃嬪的權利。

  儘管婕妤只是不上不下地從四品,比起她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怎麼?”碧桃見她握緊手,不曾動作,出聲詢問,“是裴寶林的膝蓋特別金貴,不肯領罰嗎?”

  此刻碧桃心裡也有火氣,她截人她囂張那都是她的事,人傅寶林來嗆她也樂得和她玩。偏皇帝不急太監急,她一個和傅寶林非親非故地人跑出來義正言辭地為傅寶林伸冤,這讓她接受無能。

  裴允兒使的這陰謀其實沒在點子上,她從來也沒想做一個人人稱道天真善良溫婉賢淑的妃子。所以宮人口舌議論,她無所謂。只要皇上不以為意,她犯不著為掙個好名聲累死累活。

  裴允兒總算明白她是來真的,今日她逃不過這一劫。她臉皮漲紅地跪在地上,身邊慌亂不已地貼身宮女也陪著跪了下去。

  傅寶林自始至終站在那兒,什麼話也沒說。雖然她也不曾行禮,但她知道碧桃是不會追究的。她不是那種揪著小錯不放的人,只是踩到了她的線,她會無所不用其極。根本無所謂陰謀還是陽謀。

  她覺得自己有點明白皇帝為什麼喜歡寵著她了。

  這是一個活在陽光底下的女子,縱然也會有暗影的存在,但本身卻始終是明媚燦爛的。

  她做不到這樣,她們都做不到。

  希望她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她由衷地想。

  原先挑釁碧桃的正主敏才人早就傻眼了,她不知道原來這個人不止嘴上厲害,動手也很利索。想想自己也只是個正六品,要是這女人發起瘋來不管自己的家世靠山,她不會也要陪著裴寶林丟個大醜吧?

  她急的跳腳,頭一回規規矩矩地給碧桃行了禮,匆匆忙忙帶著宮女告退了。

  惹不起,她先躲一陣子。

  碧桃出完氣痛快了,一昂首,雄赳赳地道:“芸縷,咱們走。”小模樣兒可張揚。

  殊不知假山背後的陰影面兒,有人將這齣戲看了個全,他笑著擺弄了一會兒腰間掛的香囊,道:“趙忠信,咱們也走。”

  他本是來和皇后商量晉封她妹妹宜才人的事,聽見聲音就往後一退藏身到了假山後,沒想到看了一齣好戲。

  此時,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的趙忠信也有些無奈。皇上什麼都好,就是惡趣味頗多,比如這個喜歡躲在暗處看“宮中百態”就是其中之一。害得他也戰戰兢兢陪著受罪。皇上自然無礙,他要是聽到點宮廷秘聞秘事,被發現了只怕腦袋不保啊。

  做奴才不容易,做皇帝的奴才,那簡直是太不容易了。

  裴允兒先是被假山後面出來的人嚇了一跳,待看仔細了居然是皇上,登時有些天旋地轉。自己居然以這樣的模樣出現在皇帝面前!

  不過,這也是機會,她安慰自己。

  於是她醞釀出幾滴眼淚,身子盈盈不勝風地顫了顫,楚楚可憐地喚了一聲:“皇上~”繼而怯怯地低下腦袋,無措地揪緊裙擺。

  那做派,果然有些像碧桃。

  卻差的太遠了,皇帝想。

  “既然犯了錯,薛婕妤要你跪,你就跪著罷。”皇帝淡漠地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去。

  裴允兒頓時臉上血色全無。

  她怎麼忘了,既然是正主罰她,她這個贗品,皇上又怎麼會憐惜?她神情有些恍惚,好像長久以來的堅持支離破碎。

  這就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麼。她想。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第一次收到小地雷太開星了> <緋說想要更新早點,於是下午翹了小半節課回家碼字喲……!

  我是可以許願的阿拉丁神燈哈哈哈(←修飾詞是“不大靈光的”

  22章據說有不和諧詞,所以可能會被修來改去因為我不知道改成什麼樣是和諧的,看過的姑娘不必管~

  ☆、算計

  “娘娘,今兒便配這支‘釵上蝶雙舞’?”梔子撿過一支銀鑲琥珀雙蝶釵,在賢妃髮髻旁虛試了試,笑問道。

  “不過是兩隻累絲纏的蝶兒,你怎麼也學人文雅起來了。”賢妃和她打趣。那‘文雅’二字從自己嘴裡說出,倒教她想起儲秀宮的那位薛婕妤。

  一個月之間,從從六品升到從四品,她果然沒看錯。這是個有本事的。

  不過當時自己的試探她並不領情,可見還很有主見,早早兒就想好了這路該怎麼走。

  有些棘手,也是個有意思的挑戰。

  “奴婢可不是在和娘娘說詩句,奴婢呀,說的是御花園裡的景和戲。”梔子笑容狡黠,將話引去。

  “又有甚麼景入了你這雙金魚眼?”賢妃取笑意味更濃,等梔子不依地跺了跺腳,又道,“誰教你眼睛生的大,且看到新鮮事兒十足亮的像金魚頭頂上那一對,可不能怪我這麼想。”

  梔子便忙忙的把事兒說了,生怕主子再想怪詞形容她:“奴婢說的是薛婕妤和裴寶林呢。嗐,真瞧不出來,雖素日薛婕妤對裴寶林不大熱絡,但總歸也與旁人不同,奴婢還以為這情分不一般。沒想到不過為個傅寶林爭寵的事兒,鬧成這般……”

  她的聲音明快,倘若別人說來倒像是幸災樂禍。偏她可惜嘆氣的模樣,瞧著是十分真心的。

  她雖愛看戲,但時常會讓自己陷入戲中人物的感情里去,只把自己當那人想。不像別人,不過是看個熱鬧的。

  賢妃聽罷支了下顎,羨慕道:“活的真是肆意張揚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