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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沒想著三日後就要入宮,安排有些跟不上。

  各房的姊妹弟兄,嬸娘叔舅也都圍攏來道喜,直奉承的碧桃腦子暈。

  原來這就是大家族。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給她洗臉了。

  被暮雲攙回房的時候,她憤憤地在心裡道。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要進宮了。先把後宮等級表列一列。

  皇后

  正一品:皇貴妃

  從一品:有貴妃、淑妃、德妃、賢妃

  正二品:加封號妃

  從二品:妃

  正三品: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

  從三品:貴嬪

  正四品:嬪

  從四品:婕妤

  正五品:貴人

  從五品:美人

  正六品:才人

  從六品:寶林

  正七品:御女

  從七品:選侍

  正八品:采女

  從八品:更衣

  ☆、入宮

  層層的玉欄丹墀,重重的瑣窗朱戶,望眼去,惟見高牆重仞,宮巷深深。

  碧桃隨內侍沿甬道逕入畫棟深處,長長的道路不見盡頭,愈發襯得氣息安靜而詭秘。

  她驀然想起清朝宮廷的花盆底兒來,那些后妃是否也因日子安謐無聊,才弄出這磕在地上咚咚作響的物什,好讓自己覺得還活著呢?

  好在,她是個懂得找樂子排遣寂寞的人。

  “主子,這兒就是芳華閣咯。”那公公領路到了頭,忙轉身介紹道。又壓低了聲,提醒句,“那雨香閣住著的安選侍,是上一屆的秀女主子,您不必多理會。只正殿住著的貞貴嬪娘娘,那可是個榮寵不衰的主兒,萬不能得罪。”

  “多謝公公好意提醒。”接過話,碧桃使了眼色叫暮雲塞去只荷包,卻沒留他喝茶,神色也是淡淡的。

  那公公背過身後咂嘴,只覺得這位主子不會做人。

  不過也是,要是能保的住榮寵,他這類引路的低位奴才,誰看的上眼呢。

  還是得趕緊的認個乾爹,早日爬上去才是正經!

  邁入芳華閣時,庭院裡已經齊刷刷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見碧桃進來,齊聲叩拜:“奴才(奴婢)們給薛寶林問安,薛寶林吉祥。”

  “起罷。”碧桃抬了抬手,又問,“哪個是掌事的女官?哪個是領頭的內侍?”

  “回主子話,奴才是領頭的內侍,小林子。”話落就有個人低首站出來,語氣恭謹。

  “回主子話,奴婢是掌事的女官,芸香。”又有一宮女順勢而出,也是低眉順眼的模樣。

  “嗯,往後我這芳華閣的事兒叫交給你們兩個了,若有不好的,其餘人我都不問,但唯你們是問。”

  二人一驚,同時跪地應喏。

  雖然責任大了,但好歹沒把權力剝出去。尤其是芸香,原先還以為新主子必是要將自己的丫鬟換上來的,等待時忐忑不已,沒想到還能有這福分繼續掌事。

  心氣兒順了許多,態度也更加恭敬了。

  碧桃暫且不理會他們的小心思,這奴才是得慢慢收服的,一頓訓話就能見效,那口才得趕上蘇秦、張儀之流了。

  抬腳入內,走動時裙擺如流雲迴環,煞是好看。

  “庭院裡的枯枝是怎麼回事?”眾人一時琢磨主子的心思還尚且有些愣神,聽這擲來的問話,才都回過神來,由小林子指揮著繼續各就各位。

  歸置東西的歸置東西,端茶倒水的去爖茶爐,做事井然有序。

  芸香忙追上前回了話:“是皇上叫種下的碧桃花樹,可惜得等到四五月才能開花。”

  碧桃腳步一頓,隱過一道笑痕,不再多問。

  廳堂里鐵梨木畫案上陳設著一隻美人觚,裡頭供著時令梅花,小枝青綠。襯得屋子鮮亮,富有生機。

  碧桃用指尖輕挑起一端,喜怒不形於色:“竟是綠萼梅。”

  “是誰插上的?”

  那宮女正執著紫銅匙箸,撥開紫檀嵌牙雕香盒要添香進爐中,聞言手一抖,香粉撲簌落了回去,她也跟著低落下腦袋來,溫聲:“回主子的話,是奴婢。”

  “喚的什麼名兒?”碧桃已轉身落座在首位,接過奉紫遞來的茶盅輕呷一口。

  “奴婢喚作芸綠。”

  碧桃聽了不緊不慢地文:“哦?是因為你名字里有個綠字才放的綠萼梅,還是因為我姐姐的緣故?”

  芸綠握著衣擺的手緊了緊,儘量平和答話:“回主子的話,奴婢聽聞主子有一雙生姊妹以此花作名,便斗膽折了一枝來,想著主子初入宮不免對陌生之地有所疏冷,若見這花兒想起胞姊來也能溫暖適意些。”

  芸香聽了有點暈,這丫頭,擅自揣測主子的意思也就罷了,竟還大膽說了出來,誰能容的下!?

  “嗯,我雖然不喜歡別人猜度我的想法,但說話坦白是不錯的。”碧桃把喜好說的直白,免得她們猜來猜去的定不下哪種樣子最合自己的意。

  語頓,又道“懂得上進也是件好事兒,往後你就更名作‘芸縷’罷。”

  芸縷逃過一劫很鬆了口氣,她見這主子做事乾脆,在庭院時連訓話都懶得,猜測是喜歡直言相對的人。

  幸而賭對了。

  忙是下跪叩謝:“奴婢芸縷多謝主子賜名。”

  過甬道時灌來的風直吹的身子發冷,如今內室設了地龍,只覺溫暖如春,又捧了一會子茶盅,手心也回暖許多。

  心緒也肯轉動起來,若這宮女不是旁人插來的眼線,倒是個得用的。

  便出聲提醒她:“我喜歡零陵香。”

  芸縷聽了如雨過初霽般欣喜,連聲應是,就要去雕漆填彩小櫃裡尋了零陵香來熏。

  在宮裡,主子若和你說自己的喜好,那就是倚重你的意思。

  她聽了哪能不高興?

  其實各宮主子多少都會懷疑她們這些小宮女是別的宮殿安插的釘子,她也為此苦惱。但今日這一遭,就見她還是有出頭的希望的。

  只要好好服侍薛寶林,往後總會教她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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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至燈火初上,碧桃叫了小林子進來。

  “今兒皇上翻了誰的牌子?”

  “回主子的話,今兒皇上翻的是永和宮薛寶林的牌子。”小林子答的有些惴惴。

  同是姐妹,反而更能因寵愛不均生出嫌隙來,主子不會生氣罷?

  令他驚訝的卻是,他回稟完後主子的嘴角竟然隱約有笑意,弄的他有些糊塗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

  “主子……?”

  “沒事了,你下去罷。”碧桃揮手叫去。

  初曉替小姐更衣的時候也有些不安,偷眼瞧自家小姐心情頗好的模樣,更是擔心。

  小姐不會是被氣傻了吧?

  宮裡那些人不知道,她們還能不知道麼,小姐和大小姐,也就維持著那麼點面子情而已,沒多少真心相待的情分。

  老爺夫人的寵愛是爭不得了,難道聖上的那一份還要教大小姐拔得頭籌?

  小姐怎麼就這麼苦命呢!

  彈了彈心不在焉的初曉的額頭,碧桃笑的詭異:“搶在那兩家之前得了盛寵,姐姐的日子只怕不好過了。”

  卻讓初曉更不解其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覺得標籤有誤,其實我寫的是攻略文不是宮鬥文啊應該……

  嚶嚶嚶,想寫和皇帝陛下的互動。

  ☆、請安

  “妾身薛氏碧桃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碧桃將身骨兒一屈,裙衫輕轉,盈盈行禮。

  頭回侍寢後才用行大禮,標誌著真正登上爭寵的舞台。

  至於平時,屈身作禮即可。

  皇后叫起時那邊就有人打了岔,掩著嘴笑,“喲,薛氏?可不就是昨兒承寵的薛寶林的妹妹麼。本宮聽說你們可是雙生子,瞧這模樣果然是絕色。難怪皇上喜歡呢。”

  “好了,麗嬪混說什麼呢。”皇后不輕不重地斥了一聲,又對碧桃溫和道:“你且起身入座罷。”

  “謝皇后娘娘恩典。”語調平平,絲毫不見被解圍的感激之意,也沒有前頭被刺的惱怒。

  麗嬪柳眉微沉,暗道:真沉的住氣。

  若她姐姐也是如此,怕是不好對付了。

  哪裡想到,碧桃正努力壓制心裡蠢蠢欲動的話兒,沒空理會呢。要是可以,她真想依著性子丟過去一句:絕、絕色你妹!

  可惜不能。她有些惋惜地想。

  “咱們的皇后娘娘果然寬和待下,咱們這些才德皆無的,若哪一日能跟著娘娘學上一星半點兒,也享用不盡不是。”

  碧桃剛入了末座,就聽見這一句,有些詫異這麗嬪好大的能量,連皇后的面子都不給。

  “麗嬪慣會說笑,你要是個沒才的,如何能聖眷優渥呢?”皇后撫了撫手爐,笑的平和。

  潛台詞卻是,你是在說皇帝是愛好女色,只看重你的容貌不看重你的才華品德嘛。

  碧桃昨兒給主位請安時見過的貞貴嬪聞言,也笑添上一句:“麗嬪妹妹要學德藝,倒不如跟著德妃姐姐學呢,你們住的近,關係也很好。不是更便宜麼?”聽起來像是湊趣兒。

  深究下來,才發現這是在點醒新人黨派站隊呢。

  看來麗嬪是德妃的人,而貞貴嬪,大概是站在皇后這邊的。

  德妃孕有皇長子,而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早夭,只剩下大公主一人,果然有資格打這擂台。

  高位妃子的博弈,可不關她們的事。

  碧桃眼觀鼻,鼻觀心,端正坐在那兒,似是心無旁騖。

  麗嬪有些咬牙,貞貴嬪!她們是同一屆入選進宮的,家世相當,榮寵也是不分勝負,偏偏她比自己運氣好,搶先生下了三公主。

  雖是個女孩兒,好歹是有子嗣傍身了。帝後也會高看一眼。

  她遲遲未有所出,才不得已投靠了德妃。

  手裡的帕子絞的死緊,麗嬪紅唇一啟,剛要再反駁,就聽殿外內侍公公唱聲:“永和宮薛寶林到——”

  薛綠萼款步入內,娉婷裊娜,有一股子淡然無畏的氣質。

  雙頰卻染一星胭脂紅暈,有承寵後的嬌羞之意。

  直教眾妃嬪看的記恨不已。

  剛才見過她妹妹,容貌自然也惹人嫉妒,但是這冰冷冷淡淡然的氣質,卻比不上。

  怪不得能勾得聖上頭一個翻了她的牌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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