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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貴人放心了,諒有皇后娘娘在場,她妙美人也不敢放肆硬要讓自己下跪。

  雲露果然只是輕輕瞟了她一眼,讓良辰給自己上藥,不再開口。

  她本就猜到對方不可能真的下跪,而且她也不喜歡下跪這一套,只是遵循時代的成規罷了。一件事誰也不敢做,她做了,旁人或許會嘲笑她膽大妄為,但只要結果是她贏,就能起到震懾地作用。

  而結果,取決於皇帝。

  眾妃失望,難道一齣戲就這麼收場了?

  等到第二日,她們才驟然發現,原來這戲還有後續。而且不亞於當場看戲的滋味,很是精彩。

  因當天晚上,皇帝仍歇在雲岫閣,很自然就看見了她燙傷的手腕。

  那一道道被擦傷的紅痕,在她白雪似的腕上格外觸目驚心。皇帝讓人去取了上好的宮廷秘藥,親自給她敷上。

  “又到哪裡頑皮去了?”他逗貓兒般地笑問,怕她疼,手卻放輕了。

  雲露惱了,被他用奇奇怪怪地方式包紮好後,逕自氣哼哼地摔簾進了裡間。

  這要放在原來,皇帝說不上不高興,也懶得哄人。但如今把對妙妙的感情、耐心一併都轉到她身上,看到她生氣的模樣就想發笑,反而覺得可愛。

  他信手招來福祿,問道:“說說這事。”

  福祿沒敢藏著,連同衛貴人使的小花招,到妙美人讓對方下跪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和皇上說了。

  皇帝笑了笑,站起身來,“這也不值當什麼,你去傳朕的旨意,就說晉衛貴人為承徵,一切規格待遇比照良人的分位來,包括禮儀規矩。嗯,也將她晉了承徵吧,這樣她總不能和朕置氣了。”

  福祿自然知道這個“她”指的誰,他嬉皮笑臉一收,躬身領了旨。

  這位妙美人,別看如今分位還低,就憑皇上肯給她出頭這一點,就不容得人忽視。

  於是第二天,眾人有幸頭回在後宮見到一個奇怪有趣的畫面。同分位的兩個妃嬪,其中一位承徵給另一位承徵下跪請罪,雖臉上猶有不甘,但卻不敢過於表露,還要作出誠懇地模樣。

  眾人微驚,皇上居然輕易就將新寵推出去給妙承徵瀉火,可知他如今正在興頭上,這段時間,還是別去招惹她的好。

  彼時已是請安之後,眾妃嬪熙熙攘攘地出了鍾粹宮,因此有不少人看見這景象。

  雲露起先因她一跪還有些莫名其妙,後來想過味來,這位衛承徵不算笨,大庭廣眾給自己下跪請罪,給足了自己面子,且多少能挽回點皇帝對她的看法。

  她輕輕拂開頰邊的髮絲,一臉愜意。

  有人要跪,她還阻攔不成?自己腕上的傷還疼著呢。

  花美人拉著沈才人一起走過來,看了看低頭跪著的衛承徵,笑得俏皮:“這回你是出風頭了,孫才人當初還當去了一個你,她就輕鬆了。沒成想寧貴人都晉了承徵,她還只是個才人,後來聖寵也不如了,白教人踩著上了位。”

  她說時又覷了衛承徵一眼。

  說明那踩人上位的就是她了。

  那邊聽到的孫才人掛不住臉,走過來時,幸災樂禍地沖衛承徵落了一句:“如今欺負你的可不是我,你再扮可憐討聖寵試試?”

  雲露看著對方背影,輕笑道:“她長進了?”

  孫朝思那話有兩重,一是為當初的自己出了口氣;二則,是提醒兼慫恿衛承徵再次去皇帝跟前扮柔弱,搏寵上位。

  如果真讓衛承徵成了,可不就狠狠打了她的臉?

  “跌得那樣狠,再不長進,孫家的人就要先把她找地方藏了。免得皇上因她厭了孫家後進的秀女。”

  “那咱們可要小心一點了。”

  花寄靈想起當初的事,不免燦燦一笑:“自然要防著她。”而後她嗓音低了低,“另有件事和你說,你何時方便?我去你宮裡坐坐。”

  “求之不得。”

  雲露才說了這句,邊上突然傳來小宮女棗糕緊張地聲音:“主子,奴婢將您的帕子落在裡頭了。”

  沈芬儀按住她,搖搖頭:“不必慌張,咱們再回去拿罷。”

  她說這話時,眼睛卻是向著雲露去的,雲露有些微的莫名,不過和她笑笑,沒有多話。

  沈芬儀再次走進鍾粹宮,大殿上已沒了喧囂地人聲。烏茜站在那兒,手裡拿著一方帕子,見到她時將手帕遞了過來。

  她收進袖中,一邊隨著烏茜走進內殿。

  皇后換了一套家常舒適地衣裳,底下小杌子上坐著個宮女兒,正在方几上用小銀錘敲核桃。

  皇后手肘靠著引枕,手裡一個霽紅釉碗,拈了剝好的核仁吃。

  “給娘娘請安。”

  “起吧。”皇后聽見她的聲音,笑抬了抬手,讓那宮女再弄一碗來,和她道,“你也來吃點長壽果,長不長壽不知道,味道倒是不錯。”

  沈芬儀無有不應,陪著用了兩顆,方道:“臣妾方才試探了一回,她面無異色,不曾虛心躲開探視。想來那帕子不是她撿去的。”

  “本宮瞧著也不像。”皇后手累了,將瓷碗放到一邊,眼裡有幾分滿意,“旁人都噤聲不言語,她卻敢在鍾粹宮直接命人下跪,可見還是想仗本宮的勢。有這樣的想法,她不敢陷害你。”

  “都是臣妾不小心,才累了娘娘。”沈芬儀面有愧色,低聲告罪。

  皇后笑得更溫和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以後不必再提此事了。原先本宮還煩惱被憐妃鑽了空子,那御廚房新上任的御廚不是我們的人,這會兒因妙承徵之故換了下來,之後再行事也就方便了。”

  沈芬儀只是聽著,應和笑笑。

  “她既然有功,總要賞她點什麼。”皇后沉思片刻,記起避孕的事,便是一笑,“皇上既然看重她,可見她是個好兒的,就暫且免了她的避孕湯罷。”

  一旁伺候的烏茜湊趣兒:“有子嗣傍身才能在站穩跟腳,妙承徵必是要對娘娘感恩戴德的。”

  皇后笑:“行了,恰好你和妙承徵交情好,就派了你去傳旨罷。”

  “看來妙承徵這份賞,奴婢想不討也不行了。”烏茜活潑地眨了眨眼,慡利蹲了蹲身。將要走時卻被皇后再次叫住。

  “等等,你先去皇上那裡走一趟,就說本宮覺得對衛承徵的處置亂了分位規矩,旁人待起來也糊塗。皇上若是不喜,就降了她到良人位罷。”

  烏茜領命。

  當日皇上頒布聖旨,降衛承徵為衛良人。

  兩日內起起伏伏的妃嬪,真不多見,一時間,後宮妃

  作者有話要說:移情真是捷徑……雖然是移一隻小寵物的情,但是黃桑對妙妙是真的很好噠。

  求妹紙們幫我看看,兩章圖片哪章會讓人比較有想點進來的欲望?

  ☆、生病

  憐妃讓人將紅豆抱下去,頗有些心煩意亂。

  “一個小太監罷了,本宮交代的事他沒辦好,連皇上當夜進了雲岫閣都不知道,還想本宮將他保出浣衣局?豈不是讓皇上覺得本宮可疑!”

  白芍為難道:“他當初到底是冒著被砍頭的風險,裝作刺客一路從臨芳宮跑到雲岫閣。又竊聽得了皇上對妙承徵‘發軟膚白’的評價。娘娘此時說丟就丟了,底下人難免寒心。”

  憐妃態度軟和了一點,但轉眼又冷笑起來:“結果呢,本宮拼著皇上不高興說了那些話,她才被壓下去一個月,轉眼就連晉兩級。本宮心裡還窩著火呢。連個低位的妃嬪都壓不下去,旁人還指不定怎麼笑本宮。”

  “還有咱們才安進去的那個御廚……”白芍想起這件事,也暫歇了勸她主子的意思。

  雖然都是小事,但是接連二三地來,主子眼下正不如意,想是勸不進去了。

  她轉而說起高興的事:“聽說公公這幾日行事頗為順當,那些個官署名奴婢也說不好,但那些人或遷或貶都很合意。皇上道公公是司禮監掌印,這些小事自行做主即可。皇上信任公公,可不就是寵愛娘娘?這般,娘娘在後宮裡就更有威勢了。”

  憐妃神情舒緩了些,思慮著道:“公公素來有主意,那個小太監的事,你去遞個話兒,讓公公替本宮做主罷。”

  白芍笑喏。

  曲公公聽後,雖不曾為他換職,到底派了人對小內侍一番安撫,免得他鬧將出來。

  那刺客的事,因追查不及,也沒了下文。

  ******

  烏茜打北宸宮來到雲岫閣,正碰見和妙承徵道別走出宮門的花美人。她尋思,她二人雖是在永福宮那會兒就交好,但如今花美人意向不明,且有向著憐妃去的架勢,還是得提醒妙承徵一回才好。

  那邊花寄靈一偏頭也看見了烏茜,笑顏明媚,客氣拘了半禮:“烏茜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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