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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蘭汀已經忍不住,她又叫了聲:“七哥哥!”

  天心月仍然坐在那裡,她沒有說話。

  花滿樓是個瞎子,他明明看不見,既然看不見,為什麼還會偏向天心月!

  花蘭汀匪夷所思,她委屈的眼眶都紅了,開口對花滿樓道:“七哥哥,我才是你的妹妹,你為什麼要和她道歉。明明是她在欺負我!”

  天心月終於開了口。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天心月抬起了頭看向花滿樓輕聲細語道:“是我失言了。”

  她又微微笑了笑,對花滿樓說:“蘭汀姑娘說的不錯,命總是更重要些,在這點面前,個人的喜好便不太重要了。”

  她轉而看向花蘭汀,對她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天心月說:“蘭汀的姑娘事,是我一時意氣。先生還什麼都不知道,若是花公子想求醫,便去梅林尋先生吧。”

  她看起來隱忍又大度:“我理解花公子的難處,和你的難處比起來,我的並不算什麼。”

  “若是花公子信任我,我去說也可。”

  花滿樓聞言嘆氣。

  他這段日子嘆的氣似乎比前些年加起來還多。

  他對天心月搖了頭:“不必了。”

  天心月也不多說,她笑了笑,又細聲細語地叮囑僕人好生照顧花蘭汀,方才回去了。

  花蘭汀見她走了,對花滿樓道:“七哥哥,你不能信她。我在群芳谷里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了殺人,從不拘手段的!她是最心狠的人!”

  花滿樓道:“我過會兒便去見西門莊主,提這件事。”

  花蘭汀聞言,面上染上薄紅,她期期艾艾地問:“我,我能一起去嗎?”

  花滿樓搖了搖頭。

  花蘭汀有些失望,她問:“為什麼?”

  花滿樓道:“蘭汀,你知道的。”

  花蘭汀見著了花滿樓的眼睛,一時間有種被看透的狼狽感。可花七怎麼會知道呢?他應該只是對自己生疏而已!

  花蘭汀一邊這麼告訴自己,一邊到底不敢再多生事端。

  花滿樓走了,她坐回了椅子上,取了茶喝。茶水涼了,她隨著一起來的貼身侍女便要去收拾了換杯茶來。

  在收拾案幾的時候,侍女“咦”了一聲。

  花蘭汀問了句,侍女便從天心月原本坐著的位置上捏了枚珍珠戒指,對花蘭汀道:“西門夫人似乎有東西落下了。”

  花蘭汀瞥了一眼侍女手中的戒指,見是枚已經泛黃的珍珠,原本不甚在意,可在看清了那枚珍珠戒指,注意到戒托上小小的一處金匠符號的時候,她不知想到了什麼,下意識隔著衣服抓住了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金鎖,面色煞白!

  她瞧著那枚戒指,驚魂不定,直到侍女叫了她兩聲,她才對侍女勉強鎮靜道:“那不是西門夫人的。”

  侍女有些困惑。

  花蘭汀已經勉強露出了笑,她對侍女道:“拿給我。”

  侍女有些遲疑,花蘭汀卻尖銳了聲音:“給我!”

  侍女惶惶,只得將戒指給了她。花蘭汀攥緊了戒指,戒托咯得她掌心發疼,她卻慌極了。

  這戒指上有雷純為她尋到金鎖的那戶金匠的痕跡——這顆珠子,這顆珠子,她還記的那名女人說過,天心月的首飾只有兩件她還留著,沒有融了重打販賣。一件是她懷裡的金鎖,另一件是被買走了的珠子!

  那女人說的含糊又簡單,花蘭汀當時以為買走珠子的人不過是個瞧著新鮮的路人,也不曾為意。

  可如今這枚珠子竟然在天心月的手上!

  這意味著什麼?

  天心月……她,她難道知道嗎?

  還有花滿樓,花滿樓對她那麼冷淡,難道,難道天心月已經給他看過了珠子?

  花蘭汀渾身發抖,在這一刻,她終於又重新感受到了無邊的恐懼。

  侍女見她冷汗連連近乎要將後背打濕,嚇得連忙喚她。

  花蘭汀抓緊了她的手,對侍女吩咐道:“把七哥哥找來……”

  侍女:“小姐……?”

  花蘭汀歇斯底里地叫道:“把七哥哥找來,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困唧唧

  ☆、花開十一

  天心月走出了屋子不久後, 遇見了不遠處等著她的廻光。

  廻光大約是和花滿樓一起來的,但她卻沒有進去。如今見天心月出了門,便問了一句:“解決了?”

  天心月點了點頭,她走至廻光身邊,廻光便伸手扶了扶她。

  天心月笑了笑,對廻光道:“沒那麼金貴。”

  廻光道:“這關頭, 還是著緊點好。”

  天心月便抿了抿嘴角,她又看了眼屋裡,嘆了口氣道:“我是解決了,但剩下的事情, 怕是花公子要頭痛了。”

  廻光有些好奇:“你做了什麼?”

  天心月道:“我把你送我的戒指留下了。”

  她說的很平淡,甚至不算是個答案,但廻光卻明白了。花蘭汀是怎麼樣的人,廻光怕是要比才與她見了兩面的天心月更清楚。內心深處的膽怯、容易被煽動、簡單易懂的行為模式——這些是當初雷純選擇了她的原因,也是天心月只是留下了戒指的原因。

  她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對話中先讓花蘭汀不安起來,接著拋下一枚夠重量的石頭,這湖就會自己波動起來,若是不出意外,或許還會是軒然大波。

  廻光道:“她會自己說出自己不是?”

  天心月道:“這倒是不會, 她又不是傻子。但人在那種情緒下總是容易口不擇言, 大概會說點別的。最差的結果,也夠花滿樓找到決定性的證據了。”

  她對廻光道:“那對夫婦,你買了戒指的金匠家, 人應該都活著吧。哪怕後來雷純找了去,但你發現在先,應該已經對他們做了十足的保護。”

  廻光道:“也不盡然。比如我直到見了那金鎖,才發覺這對夫婦竟然騙了我。她們也不是把所有東西都融了重鑄。”

  天心月彎著眼睛:“他們活著嗎?”

  廻光定定瞧了天心月一眼,也笑了:“在移花宮。”

  天心月道:“那我便算送宮主一樣禮物,花滿樓會希望將這兩人帶去見一見花夫人的。”

  廻光看著天心月,皺著眉問:“你不回去嗎?”

  天心月搖了搖頭:“正相反,我也有件事希望宮主幫我個忙。”

  廻光道:“你儘管說。”

  天心月瞧著萬梅山莊在春日裡芳菲妍妍的景色,伸手攏了自己被吹亂的鬢髮,對廻光笑道:“替我打上一個死結。”

  廻光與天心月相交那麼多年,幾乎是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你想要花八這身份徹底死去?”

  天心月淡淡道:“不然呢?讓雷純得了空閒,便再來刺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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