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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聲問著花滿樓,好像在問著自己的哥哥——“我覺得他似乎是在報復我。”

  “他是不是在報復我?”

  花滿樓嘆了口氣,他對天心月道:“沒有人會忍心報復你。”

  天心月笑了:“他會的。”

  “他知道我想要什麼。”天心月喃喃道,她面色古怪,“所以他偏不讓我如意。”

  如果西門吹雪死了,那天心月之前所有的努力,她希望刻在西門吹雪心裡的時間又算是什麼呢?

  六月也好,七月也罷,哪怕是八月——西門吹雪似乎在告訴她,我敢死在你之前。

  天心月想過很多,卻從沒想過西門吹雪會死。

  他怎麼能死?

  她放棄了活下去,他怎麼敢死!

  天心月渾身在發抖,花滿樓按住了她的肩膀,擔心道:“月姑娘?”

  天心月雖然在發抖,但她已經恢復了冷靜。她對花滿樓道:“謝謝你花公子,我怕是要換個地方住了。”

  “我要去驛站,若是盛大人問起,你便告訴他將消息往驛站寄便是。”

  “我有些事。”她輕聲道,“我得去做。”

  作者有話要說:  沒能按時更新的原因……塞爾達太好玩了(。

  對不起,我有錯。

  明天西門吹雪上線,上線結束所有的作出來的事情就都結束了。只剩下甜了。(。

  ☆、深情第九

  入夏前的晴天, 總是說變就變。

  一陣風吹來,原本的晴日轉眼就能蒙上暗影,再過一會兒,悶雷聲如馬蹄由遠及近,等天上撕開一道閃電。

  這天沉沉地便下起了雨。

  西門吹雪到驛站的時候,門口的小廝正憂心忡忡地看著天, 他對倒茶的小二道:“看著天得下大雨,棚子前兩天不就有些不好嗎?把棚子收了吧,萬一給雨給澆壞了,修起來麻煩。”

  倒茶的小二看了看天, 贊同道:“可不是。入夏前的雨最悶,又悶又濕,看這天,怕還是場暴雨。”

  西門吹雪看了一眼天色,最終停了馬,進了驛站稍歇避雨。

  京郊的驛站常有不知名的顯貴過往,裡面的一桌一椅都乾淨的很,甚至桌上擺著的茶壺都是光潔的瓷器。西門吹雪尋了處座位坐下。這位置靠窗,只一眼便能瞧見天邊黑壓壓的烏雲如大軍壓緊,壓得連著驛站前那棵樹上跳著的麻雀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 撲棱了翅膀飛去驛站的屋檐下躲雨。

  西門吹雪的劍擱在手邊, 他點了一壺白水。

  驛站的小廝見多識廣,並不以為意,收了和茶水一樣的錢, 便飛快地提了壺熱水來。

  窗外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小廝替西門吹雪倒水的時候,還瞥了一眼窗外。見西門吹雪也在看天氣,便笑呵呵道:“公子不必擔心,小店的馬廄是新修好的,結實的很。哪怕這雨立刻就下了,也肯定淋不到您的馬。”

  西門吹雪不置可否,倒是這入夏前的雨正應了小廝的話,轟隆隆地就從天上傾了下來。

  有來不及進店的旅客差點被這豆大的雨點給淋濕。雨點砸在店前的青石板上,將石板上的灰塵泥土都砸得翻起。提前收了茶棚的小二立在門前,看著這雨嘖嘖,眼珠一轉,卻是笑呵呵地和屋裡滯留的客人兜售起油紙傘來。

  他手裡只有一把傘,自然待價而沽。十文的傘給他往三十文里賣,客人們都在笑話這小廝不懂得做生意。這雨下得這麼大,即使有傘,誰有願意玩雨里走去?

  更何況他還往這麼賣。

  小二叫賣了一會兒,只得稀稀落落的笑聲,卻沒人搭理他,不由有些氣餒。

  就在這時,滿屋子的奚笑中終於響起了一道溫潤的女聲。

  這女聲道:“我出二十文買的你的傘,你賣不賣?”

  小二溫聲看去,見是一位帶著帷帽的妙齡女子,原本想要咬定要賣三十文的心理也忍不住軟了一瞬。可他仍是道:“二十五文,不能再少了。”

  這位女子似乎笑了笑,她說:“好,我給你二十五文,你將傘送去窗邊的客人手裡。”

  小二聞言一看,便撞見西門吹雪神色不明的看向此處。他一身白衣,又握著把令人膽寒的烏鞘長劍。如今這麼無波無瀾地朝著小二的方向看來,竟使得他一個哆嗦,差點握不穩傘柄。

  他結結巴巴道:“不,不了吧。買傘的是姑娘,我送什麼呀。”

  原本溫柔的女聲在這一刻淡下了情緒:“不送嗎?那我不要了。”

  小二:“別呀!那,那我只收你二十文?”

  女聲越發冷淡:“我不要了。”

  小二咬了咬牙,他想著先前小廝給這位客人送茶也沒發生什麼事,便打著膽子走了過去。

  他剛將傘擱在了西門吹雪的桌腿邊,出聲的女客便取了二十五文放在了桌上。

  小二鬆了口氣,連忙去將錢取了。他剛抓在手裡,還來不及細數,就聽見了那位頗為可怕的客人開了口。

  西門吹雪道:“天心月,你這是再給我下逐客令?”

  那聲音冷透了,小二心想,冬天裡雜碎的冰渣子都沒有他的話冷。

  他這麼想,又有點兒可憐眼前的姑娘。這兩人顯然是認識的,姑娘好心給他送傘,這客人不領情也就算了,何必將旁人的一番好意當做惡意。

  然而出乎小二的預料。這帶著帷帽的姑娘說:“先生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來京城?”

  西門吹雪頓了一瞬,緩緩開口道:“你只想問我這件事?”

  天心月淡淡道:“不然先生以為如何?”

  西門吹雪的手握上了劍,屋裡一時靜極了。

  西門吹雪抬眼,直直看向天心月。天心月因為隔著帷帽,避開了他的眼睛。

  西門吹雪似乎是笑了一聲,天心月聽著他慢慢道:“我以為你是來見我。”

  他說得很平靜,天心月知道西門吹雪從不說謊。他這麼說,便是當真這麼認為。他認為天心月此來是為了見他,無論是為了活下去,還是為了那場決戰——她都是來見他。

  天心月的手指在發抖。

  她知道這是西門吹雪在向她示弱,多不容易啊,這把寧折不彎的劍竟在她砸碎一地的廢墟中,先退了一步。

  他竟然退了一步,他原來也會退一步。

  帷帽里,她紅著眼睛,似是笑了聲:“先生多慮了。只要先生九月前不入京城,我現在就可以走。”

  “我知道先生沒興趣殺一個將死之人,但也沒必要為了爭一口氣,賭上自己的劍吧。”

  西門吹雪微微笑了,他對天心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來。”

  “鸞鳳,我說過。既然想要活下去,那就該好好活下去。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既然不知道結果,又何必因為結果而止步不前。”

  天心月:“……”

  她輕聲道:“我不明白先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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