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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趙鸞鸞無所謂道,「提出假死一說的那位幕僚,還需妥善安置,最好是放在眼皮底下。」

  章禧帝如今是一頭焦頭爛額的虎,既然已經猜忌到太子,必然會讓人著手查地不遺一處,屆時那位幕僚恐會承受所有怒火。

  「我已經安排好了,東宮的同主管右春坊事一職還有空缺,左春防事是位能人,他年事已高,若去了,只需每日來我面前點個卯便可,至於他的家人也一概妥善安置好,戰火即將燒起來,陛下只會不滿我,但不會直白髮作於他。」

  從前,他會擔心這些不滿會耽誤他登臨大位,但終究是昨日黃花。

  他該讓章禧帝只能選擇他。

  *

  十日後,急腳遞鋪兵快馬加鞭,白天鳴鈴,夜間舉火,傳來消息,北蒙十萬大軍犯境,洮州衛城失守。

  章禧帝即便再不信,也不得不接受他的懷柔結盟之策,徹底流產。

  皇城下了急召,封節度使武戰旗為燕北道行營前軍都部署,總領前線各路部署,掛帥出征,以抗北蒙。

  一月後,戰事膠著之際,國信副使趙長胤抵達長京城,隨之入城的還有白布包裹的棺材,百姓們早已知曉幾年前嫁去北蒙的永安公主被逼殉葬,想必這棺材中的便是那位公主殿下,只是當他們出去看時,隨國信副使騎馬在側,身著北蒙王妃朱紅百鳳衫的人,不是永安公主是誰。

  李荊玉拒絕馬車入城,就是想讓這長京城的人都知道,永安公主活著回來了。

  她騎著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金冠束成百寶花髻,面塗佛妝,手持馬鞭,儀態萬方,便連一旁甲冑在身、俊俏非比尋常的趙長胤,都被掩蓋了下去,眾人眸光竟全都不知不覺聚集在了這位突然「活」過來的公主殿下身上。

  人群之中很快開始議論紛紛,半數是驚訝,還有其他便是說起了這章朝最有趣的太子殿下,這位眾所周知的木頭太子,一出生靠著皇后母親,坐上了儲君之位,後又有親妹妹和親北蒙讓他保住搖搖欲墜的位置,甚至娶的太子妃都是如今赫赫有名的女官人,如今親眼看見永安公主如此逼人的氣勢,一時間,很多人便有些大膽地笑了起來。

  直說,這位太子當真是天生的豬乸命,靠完母親,還有妹妹,妹妹鞭長莫及,竟還有新婦,實在是讓人望塵莫及。

  說這話的人方笑出聲來,便被突然迎頭而來的一馬鞭,抽倒在地,一鞭子不夠,又補了一次,這人的面上被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叉,當場暈死了過去。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李荊玉甩了甩手中還在滴血的馬鞭,精緻的面孔上是不可冒犯的威嚴。

  「本宮是陛下親封的嫡親公主,為了大章的安危,遠赴貧瘠的北蒙和親,本公主的名諱豈是一介張狂庶民可以直接喊的。」

  她嫌棄地瞥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人,抬手吩咐身後跟隨的侍衛,

  「將此人壓入大獄,告訴提點刑獄公事,當街議論公主,辱及皇室尊嚴,犯指斥乘輿罪,如此大不敬,讓他好好想一想該如何處置,莫要寒了本公主的心。」

  處置完這人,李荊玉又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尤其是那人身側的方位,明眸善睞,卻讓所有人膽戰心驚。

  眼見震懾有用,她夾了下馬肚,牽著韁繩,繼續向前行進。

  走在一側的趙長胤已然習慣,從見到這位公主殿下、北蒙王妃,他適應許久,才終於能在這一刻面不改色,比起太子無時無刻的仁善寬容,公主殿下可謂是佛口蛇心、睚眥必報。

  為防不測,二人抵達京城的時間並未告知任何人,他們一出現在京都,皇城中的章禧帝便知道了,下令吩咐將二人帶進皇宮,便是急忙趕來的李鷲,都錯過了,未能見上一眼。

  趙鸞鸞陪著李鷲等在皇城之外,她也在等著趙長胤。

  索性二人很快便出來了,長長的宮道盡頭,兩道人影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快步走向前,在皇城門外最近的位置,迎接著凱旋歸來的親人。

  李鷲睜著眼睛不敢閉上,妹妹和親時不過十五歲,而今卻已十九,四年的時間讓他心中關於妹妹的記憶慢慢模糊,如今那張臉又漸漸與遺忘的記憶重合起來。

  膚色黑了一些,但長高了,與從前一樣漂亮,金枝玉葉,高貴非凡。

  而在趙長胤面前一直目空一切、傲世輕物的公主殿下,在見到自己哥哥的那一刻,笑逐顏開,紅色的百鳳群隨著活潑的公主,一同奔向了思念至極的哥哥。

  「兄長!」

  即便心中激動,她也沒有忘記站在哥哥身側,面帶和熙笑容的趙鸞鸞。

  「嫂嫂。」

  李荊玉自幼由李鷲拉扯長大,知道娶妻對於哥哥是多麼神聖的事,當時她不得已和親北蒙,斷送了一生幸福,便一心希望哥哥能幸福。

  她與哥哥過的太苦了,太子位重要,卻又不那麼重要。

  這一路,她聽趙長胤說了很多關於二人初見如何,又是如何排除萬難在一處,至於和離婦什麼的身份,是半點都不在意,她如今自己都是孀居的寡婦,何談瞧不上別人。

  「馬車上說。」

  李鷲拉著妹妹的手,送上馬車的每一步,都不敢移開眼睛,而李荊玉也大大方方的享受著哥哥待她的好,就好像她還未嫁時,只要有哥哥在,她便什麼都不用擔心。

  一行人到了東宮,揮去眾人,讓侍衛守在門外,這才終於問清了具體情形和其中諸多細節。

  原來趙長胤剛到北蒙,費了許多功夫,才與李荊玉取得聯繫,因李荊玉這些年的經營,在北蒙籠絡了自己的人,假死一事策劃地雖艱難但十分順利。

  二人利用先汗王,假意吩咐先汗王舊臣毒殺王妃,以阻止呼延熟繼位之心,同時又留下遺書,稱先汗王死前曾親口告訴她,屬意立汗祖三子,先汗王的弟弟為葉護太子,在他死後,繼承汗位。

  此遺書一經出現,就讓北蒙朝野沸騰,一時間有半數大臣想要擁立正統,呼延熟怎可能讓到手的汗位夭折,不得不放棄原先天衣無縫的計劃,斬殺三子,快速讓人擁立他登基為帝。

  只是如此這般,必然激起怨憤,得位不正,就是懸在呼延熟頭頂的一把利刃,他能殺三子,

  別人也能殺他,屆時有人膽敢效仿,以此滅他,豈不順理成章。

  呼延熟只能想辦法穩住還沒坐熱的汗位,而最快速的方法就是撕毀盟約,發兵大章,呼延勝的和平之策早已讓北蒙諸多氏族百姓不滿,草原貧瘠,若不搶奪,沒有足夠的糧食,該如何過冬。

  正值六月,北蒙兵強馬壯,其名將和舍里厲兵秣馬,一路南下,越過章朝邊防,直搗腹心,而章朝這些年因章禧帝重文抑武,雖然人數龐大,但早已將驕兵惰,暮氣橫秋,是以輕易便失了衛城。

  李荊玉甚至直言,和舍里乃大將才,衛城已失,他必已看清章朝軍力空虛,定要以小博大,繼續南攻,以武軍旗的能力,攔不住。

  而果真如她所說,必他們二人晚一日進京的前線戰報上寫,順城一戰,章朝大敗,監軍被俘斬殺,死傷達數萬,都部署武軍旗棄城而逃,退守焉城,卻被人截斷糧草,孤城難出。

  章禧帝大怒,三十萬大軍擋不住區區十萬蠻夷,不僅是舉國安危受到威脅,更是干係大章民心臣心,若繼續輸下去,戰亂之下,導致內亂,他這個皇帝也就坐到頭了。

  早朝之上,章禧帝明令眾武將大臣,選出新的將軍,奔赴前線,挽回戰局。

  可這次所有人都知道北蒙來勢洶洶,已經被章禧帝養的只知尋歡作樂、享受安逸的武官們,哪裡還能有膽子、有能力敢接下這必敗無疑的差事,若是再輸下去,免去官職事小,九族盡滅事大。

  「我泱泱大章,竟尋不出一個能戰的將軍?」

  頂著章禧帝的暴怒,殿前副都指揮使狄繁跪地請求出征。

  章禧帝久久說不出話來,狄繁是守衛皇城之人,護的是皇帝的命,如今章禧帝剛剛看出自己這滿朝武將皆是酒囊飯袋,如何還能將唯一有能力的狄繁派出去,一旦騷亂四起,豈非先斃命的是他。

  這一段沉默,讓朝堂大臣們盡數屏息凝神,生怕出一點錯處,便會被人拖出去斬了。

  章禧帝寒眸閉上,再睜開,沉聲喚道。

  「趙長胤,你可敢出征,救我大章邊疆數十萬百姓?」

  第44章 父子兵鸞鸞20%丨太子40%丨趙家……

  趙長胤位於武官一列的中間,自他出使歸來並成功帶回永安公主,章禧帝便進行了封賞,將他由六品藍翎侍衛調為從四品下歸德中郎將,晉永安公主為成國公主(公主初封為美名,進封為郡國名),享食邑萬戶。

  被喚到的趙長胤並沒有居傲稱是,而是乾脆地跪地實話實說道,「陛下隆恩,臣萬死難辭,但此一戰茲事體大,臣初出茅廬,從未上過戰場,黔驢之技尚不敢班門弄斧,臣想請陛下重新啟用一人,臣願為副將,為大章肝腦塗地,馬革裹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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