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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沾著啤酒的指甲故意勾開金屬搭扣,防盜門恰在此時被穿堂風撞響,兩人跌進堆滿衣物的床鋪,趙向聿的犬齒磕破了對方下唇,「是你先占我便宜。」

  楊孝南翻身壓住他後腰的動作帶著男性的侵略性,指間老繭擦過趙向聿頸側:「看好了,這才叫占便宜。」

  未拆封的薯片袋在推搡中爆開,啤酒泡沫順著桌沿滴落成碎開的花,樓下傳來酒鬼大爺摔酒瓶的罵聲時,趙向聿終於看清楊孝南的臉,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真實,那是打破偽裝後的臉。

  之後發生的細節已在身體碰撞中模糊,依稀記得楊孝南笑話他「你可以去找你哥哥哭訴,然後我被他弄死」。

  「無所謂,被你哥弄死之前先吃了你,值。」

  第51章

  清晨。

  趙向聿捂著腰滾下床,「靠,這床也太小了,痛死我了……」

  「醒了。」楊孝南端著粥推開門,「需要我抱你去洗漱嗎?」

  趙向聿扔過去一個枕頭,「你死定了,你居然敢!」

  「你情我願,你昨晚挺主動的,還是說你想賴帳,你真想賴的話,我無話可說,告訴你哥之前,先把早餐吃了,我給你上藥。」

  「嘶……我可沒說要告訴我哥,我是個成年人,為什麼要告訴我哥。」

  「那你一臉羞憤?」

  「我他媽是想問你,昨晚為什麼不聽我的,本少爺要在上面,至少是我在上面。」

  楊孝南掀開被子,一把攬過趙向聿,「別動,幫你上藥。」

  「你……」

  「我沒有跟別人做過。」

  楊孝南的一句話瞬間起來安撫作用,手下的少爺收起尖刺,「那扯平了。」

  「不要跟別人做這種事。」楊孝南手上動作很輕。

  「你憑什麼管我,我愛跟誰做就跟誰!」

  「他們有病,各種髒病,你的皮膚會一點一點爛掉,露出白色的骨頭,蛆蟲在你的肉里翻湧……」

  「停!」趙向聿打斷他,「行了,再說我要吐了。」

  吃早餐時趙向聿盯著楊孝南:「你為什麼要跟我做這種事?」

  「不知道,發展到那一步就做了。」

  「告訴你,這次就算扯平了,反正我也要出國了,以後也不會再見,不要告訴別人我們的事,尤其是黎又瑜,他一定會告訴我哥。」

  「你想出國嗎?」

  「當然不想,想的話也不會找你喝酒了,不找你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楊孝南想笑,伸手揉了把少爺頭頂,「那你可以不去。」

  「不行的,我哥會打死我的。」

  「你可以逃跑。」

  「逃跑?」趙向聿從來沒想過真的逃跑。

  「是,逃跑。」

  趙向聿眼裡全是迷茫:「可是,我能逃哪去呢?」

  「你帶你跑,你願意嗎?」

  過了很久,趙向聿點頭:「我們逃吧。」

  趙向聿一臉心虛回到別墅,偷偷摸摸回臥室,在樓梯碰到遲錦佑:「二少,你這是怎麼了?」

  「你想嚇死我,我哥呢?」

  「先生一早出門了,你不舒服嗎?用不用叫醫生?」

  趙向聿不自然地別過臉,「沒有,不用叫醫生。」

  回到臥室,聽到樓下傳來打包的聲音,遲錦佑吩咐打包的傭人們:「這些都是二少過去用的上的,你們仔細著點,食物放這邊,藥品要用泡沫袋。」

  趙向聿走到圍欄向下望,客廳數十個箱子,這是要把家給搬過去嗎?

  「阿遲,怎麼這麼多東西?」

  「先生交待的,怕你過去不習慣,對了,先生還給你安排了兩個家裡的傭人,等你在那邊習慣了再撤回來。」

  整個上午,趙向聿坐立不安。

  下午,跟隨遲錦佑去意園向老爺子道別。

  老爺子給他一張卡:「去了那邊……代我向你姑姑問好。」

  「爺爺,我一定要去嗎?可以不去嗎?」

  「那你告訴爺爺,你想干做什麼?」

  「我想唱歌。」

  「生在我們這樣的家族,註定當不了普通人,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出生即高貴,你的一切都是趙家給予的,你必須去。」

  回去的路上,趙向聿很糾結,傍晚,楊孝南的信息如約而至:「我在東郊碼頭等你。」

  距離約定的時間越近,趙向聿越害怕,害怕真的離開,害怕失去哥哥失去親人,甚至不知道離開後他要靠什麼技能生存。

  十點,趙禹庭沒有回別墅,趙向聿空著手離開別墅,幾次的回頭是他的不舍。

  趙禹庭忙的不可開交,新政推行,巴別塔議會多次邀請他擔任首席議員。

  新的議會主題:基因淨化。

  所謂基因淨化,其根本原因,上面覺得人類普通人太多,資源不夠分,他們急切的需要一部分普通人從這個地球消失。

  基因檢測機構由巴別塔議會全權管理,其真實性待考證。

  這不是一個好的職位,他們需要的是一位有權有錢的傀儡,趙禹庭非常了解他們的手段,他推脫的次數太多,他們很快會把目光落在趙向聿身上,他必須把趙向聿送走,拿捏住趙向聿,等同於套牢趙禹庭,向來風險意識高的趙禹庭很早洞悉一切。

  普能民眾並不知道巴別塔議會存在的真正含義,那些人藉助巴別塔的存在顯示某個組織的榮耀和威嚴,也更好的討好上面某些人,換取其支持以便穩固地位與權勢。

  趙禹庭撕碎議會燙金請柬,保鏢匯報趙向聿的離家軌跡,匯報完保鏢大氣不敢出,站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待候指令。

  「港口有誰在?」他按下啟動鍵,整面屏幕響起,楊孝南出現在港口不遠處的一家清吧,手中把玩的正是趙向聿的鈦金打火機。

  此刻的港口,趙向聿攥著偽造的船票倚在貨櫃陰影里,海風濕咸中混著木頭的腐爛味道,他焦急的打給楊孝南,「你人在哪,我已經到了。」

  楊孝南站在清吧窗口,很輕的笑了聲:「少爺,逗你玩的,你當真了?」

  「你什麼意思?」

  「我在家呢,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去了港口。」窗外,一輛輛黑色轎車疾馳而過,楊孝南望向港口方向,他知道趙向聿走不了,也不可能能離開。

  今天送走趙向聿,趙禹庭的助理找到他,向他說明趙向聿必須出國的原因,每一條直擊要害,最後一句是問:「楊先生敢保證能護住向聿?他從小沒吃過苦,怕苦怕累,你確定他跟著你能過的比現在好嗎?」

  貨輪鳴笛響起的剎那,探照燈照亮整個貨櫃,冷漠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二少,請跟我們回家。」

  四樓,書房內,趙向聿二十幾年來頭一次爆發,他摔了桌上的水晶擺件,嘶吼著:「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安排我的命運,你是以什麼名義,以愛嗎?還是你與生俱來的強大控制力?」

  「你只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最合理的。」趙禹庭說。

  「我不需要你為我安排,爺爺說你像媽媽,我像爸爸,你跟媽媽一樣固執,一樣的冷血!」

  「趙向聿,留在國內你會有危險。」

  「那又怎樣!」趙向聿吼到聲帶撕裂,今晚的一切令他失去對人的信任,「我寧願死在自己生長的地方,我的人生對你來說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紙,你何必在廢紙上浪費時間,我討厭你!」

  甩門的聲音久久迴蕩,趙禹庭坐回靠背椅,稍顯疲憊。

  接下來三天,趙向聿沒有出過房間。

  遲錦佑在電話中向趙禹庭匯報:「先生,二少在絕食,心理醫生來了幾次,二少拒絕配合。」

  趙禹庭靠在辦公室的皮椅上,只覺得太陽穴痛得像是要爆炸。

  黎又瑜寫完最後的代碼,這是他在黑網接的兼職:代編小程序。

  收入不錯,風險不小,網站隨時被封,他寫的代碼被二次販賣,賣給一些所謂上流公子小姐們喜歡的遊戲公司,黎又瑜慶幸當初什麼都感興趣,什麼都學了點皮毛,就這點皮毛,能換成錢他已經很知足。

  近幾天安靜到可怕。

  也不知道趙向聿什麼時候去國外,電話關機,信息不回,又不方便問趙禹庭,他會反覆詢問他與趙向聿的關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趙禹庭……黎又瑜摸著口袋裡的銀蓮胸針,他這幾天應該很忙,鄭助的朋友圈凌晨兩點大廈頂層的燈還亮著。

  回到宿舍,還沒進門,聞到熟悉的香水味,門從裡面拉開,趙禹庭熟悉的味道將他包裹,混著宿舍霉味釀成某種危險的甜蜜,順手按下燈開關,見到方才還在想念的人。

  「你怎麼來了?」

  他不明白趙禹庭為什麼會來找他,更不知道他是怎麼找來宿舍的,對他來說,又很合理,他想知道的都會知道,想去哪都可以。

  黎又瑜的後腰撞到鐵架床欄杆,被動接受他的吻。

  「閉眼。」趙禹庭的犬齒碾過他鎖骨,手腕的表硌得鐵床吱呀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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