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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又瑜盯著天花板,曖昧在濕熱空氣里暴動,床架晃動到隔壁都能聽到,終於忍不住用膝蓋頂住趙禹庭小腹,「你心情不好嗎?」

  趙禹庭嫌他話多,深深吻他,宿舍的鐵床拼命吱呀,趙禹庭隨手喚出電子記事本:「記下,給他換床。」

  床晃了很久才停下,趙禹庭擠在黎又瑜的小床上,「你們學校有人中飽私囊,宿舍不應該是主個標準。」

  「畢竟住宿舍的人都是不會找麻煩的人,五十萬的宿舍標準被砍為五萬,像我這種需要住宿的人只也能忍受,揭發後可能連學都不用上。」

  「交給我。」

  「是誰影響了你的心情。」

  「這時候你要做的是閉嘴當個安靜的漂亮手辦。」

  「可我是活人,活人一定要說話,不說會憋死,你發泄的唯一途徑就是找我上床?」

  「你希望我說什麼,說我想念你的身體?別妄想了,我非常忙。」

  他的句句嘲諷並沒有令黎又瑜憤怒,原因是他看到趙禹庭脖子上的紅疹。

  第52章

  拉下被子,紅疹蔓延至胸口、胳膊,黎又瑜的手指覆上去,「你對乳膠過敏?我的枕頭是乳膠的。」

  黎又瑜半跪著,指尖划過他頸後浮起的紅疹,輕輕吹了口氣,「我找找過敏藥。」

  趙禹庭突然掐住他腳踝,金絲鏡鏈垂落在黎又瑜昨夜算題的草稿紙上,趙禹庭咬在他腰上,黎又瑜驚慌之下指甲在他的肩胛劃出長長紅痕,「你……」

  「趙向聿離家出走,」趙禹庭改為親吻他的腰側,「我的人第一時間發現他。」

  「你們發生爭吵了,你為什麼一定要送他出國,你應該跟他說清楚。」

  趙禹庭既傳統,又專制,強大的男人不允許他將他的不能順利解決的問題攤開給人看,更何況那人是黎又瑜,趙禹庭能說的是:「我最近很忙,沒辦法護著他,我不願意看到往事重演。」

  黎又瑜總能在第一時間聽懂他的欲言又止,他不想看到妹妹的事重演,更準確的說,他遇到危機,或是即將到來的危機。

  「你可以跟向聿講清楚,他是個思想獨立的成年人,他會理解的,你不能總以你的角度去看待他,他不能總躲在你的臂膀下。」

  「我會考慮。」

  黎又瑜找來藥膏,冰涼的藥膏從皮膚滑過,趙禹庭起身準備離開,「我們的關係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你說過很多次,你不必擔心,你不想讓人知道擔心人恥笑的事,我也不想人知道。」

  系好領帶,趙禹庭回頭看清黎又瑜憤怒的臉:「我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不想你成為第二個趙向聿,不想我送你出國的話,乖乖待著。」

  「你……」黎又瑜伸手扯住他的衣角,「你在擔心我,對嗎?」

  「我在保護我的私人財產。」

  「我不想做你的私人財產。」

  趙禹庭向門口的腳尖轉向黎又瑜,附身,「我不介意在你身上紋上我的名字。」

  走廊傳來宿管阿姨的查房手電光,黎又瑜本能的用唇堵趙禹庭的嘴,待宿管阿姨的腳步聲消失,黎又瑜與他拉開距離,「下次來提前通知。」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很忙,你見不到我。」

  「我並沒有期待,我只是想說我可以提前換床品。」

  渾渾噩噩睡到天明,除了垃圾桶里的紙巾證實趙禹庭昨晚來過,好像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之後的很多天,明明感覺很多天,一看日曆,實際只過去兩周,他與趙禹庭再無聯絡。

  新的一天,宿舍外很吵,黎又瑜走到陽台,對面女生宿舍樓下,中年婦女的哭聲悽慘悲戚,黎又瑜心頭直顫,從同學口中拼湊得知,今早女生宿舍有人跳樓。

  他們說女生是家中獨女,父親曾是某集團高管,因公殉職,集團安排女生就讀這所學院,母親所有的希望都在女生身上。

  至於女生跳樓的原因,他們猜測女生失戀了,她在跳樓前向樓下拋灑大量玫瑰花瓣和撕碎的情書,情書中沒有標明男生信息。

  他們在感嘆:「怎麼這麼想不開,她是媽媽唯一的希望啊。」

  有人私下說她是被人玩弄了感情,至於對方是誰,沒人敢說名字。

  黎又瑜沒吃早餐,心裡堵的慌。

  一直到中午,救護車拉走哭暈的女生母親,學校冷漠的下達通知,不允許任何人對此事議論。

  趙禹庭回到別墅,沐浴更衣後,親自敲響趙向聿的門:「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兩兄弟首次坐下心平氣和的談起最近的爭執,趙禹庭幾乎是艱難的向趙向聿講述當前的處境,省去暫未公布的「基因淨化」,話題結尾,他告訴趙向聿:「我從來沒想過你像我一樣獨擋一面,我們家只需要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母親說希望你快樂。」

  沉默良久,他說:「我也如此。」

  趙向聿摸了把臉,濕了半邊,抽了抽鼻子,「哥,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他們逼你當首席議員,無非是看中你的財力物力,你千萬別妥協,憑什麼他們坐收一切好處,只是一個虛名而已,趙勛不是很想要嗎?給他。」

  「他的岳父,是這次提議的主要人物。」

  「他的岳父?姓蘇的,他也是議員嗎?」

  「不錯,我需要很長時間與他們周旋。」

  「哥,我明天就走,不需要幫我安排人,我會過去找姑姑。」

  趙禹庭走過去,猶豫幾秒,抬手捏了捏趙向聿的肩膀,「你很快可以回來,還有什麼朋友需要道別?」

  「沒有了……」

  心遲鈍的痛了幾秒,沒有了……楊孝南,那個騙子,再也不想見。

  出發前趙向聿給黎又瑜打去電話,向他道謝:「我知道的,我哥是聽了你的勸才告訴我一切。」

  「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看到我哥脖子上的紅斑,除了你沒人敢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黎又瑜不想解釋那是過敏,跟他說了再見。

  趙向聿走後,下一個準備離開東遠市的是周晨。

  周晨的離開準備工作相對複雜,黎又瑜在安全屋替周晨規劃路線,安全屋經趙禹庭的改造,牆面改為鈦合金,加裝反追蹤伺服器、信號屏蔽器,並另改專用網絡。

  「這裡安全的像個堡壘。」周晨玩笑著,「其實我也可以不走。」

  「你又不是蝴蝶,沒人能把你裝進玻璃罩子裡,哥,你走吧。」

  楊孝南出現,黎又瑜瞅著他的胡茬,「你這是怎麼了?通宵加班嗎?」

  「喲,當初是誰天天罵我們不夠精緻,」周晨提及西江月往事,故意打趣,「你現在看起來又髒又臭,像在街頭睡了幾天沒有洗澡的流浪漢。」

  楊孝南沒有嗆聲,坐下來幫忙看路線,「走港口,我有門路,藏在貨櫃,到對面會有朋友接應你。」

  黎又瑜與周晨對視一眼,黎又瑜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沒有,能走一個是一個,這裡的空氣太少了。」

  一切安排妥當,出發前黎又瑜塞給周晨一個信封,裡面是近幾個月攢的錢,「哥,照顧好自己,別把自己弄太慘,我怕下次見面認不出你。」

  「你哪來這麼多錢?」周晨摸著信封厚度,說什麼也不肯收。

  楊孝南勸阻:「帶這麼多現金未必是好事,船上什麼人都有。」

  周晨順利離開港口,黎又瑜站在渡口目送貨輪逐漸駛遠,現在,他要去干自己想幹的事。

  他用信封里的錢,在楊孝南的幫助下,從黑市買來整套探測儀器,有足夠條件,他必須回父親生前工作過的鑫輝五金電鍍公司查探。

  回學校,前方路段塞車,遠遠看見前面圍著不少人。

  上周跳樓女生的母親又來了,她坐在學校門口的馬路邊,哭到沒有聲音,麻木揮灑著白色紙錢,瀝青路面的裂縫裡嵌著半張紙錢,被烈日烤成焦黃的痂,車輪碾過散落的紙銅錢,揚起又落下。

  穿JK制服的女生們舉著奶茶繞開這片陰影,手機攝像頭在路過時自動調低曝光度,保安來拖拽她,防暴叉卡住橫幅上「還我真相」,女生母親被叉到馬路邊,黎又瑜實在沒忍住,上前扶起可憐的母親。

  旁邊學生低聲議論:「這誰啊,聖母心泛濫吧,他該不會覺得他很帥吧?」

  黎又瑜沒有理會,扶著女孩母親走向對面樹蔭下,不久前,他從停車場的車輪下救過一隻貓,趙禹庭也曾不解,當時黎又瑜是這麼跟他說的:「我的媽媽告訴我,人生來自帶憐憫之心,你可能想說我聖母,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我在你眼裡壞毛病一堆,再加一條也不過分。」

  眼前的女人似乎抓住救命稻草,「同學,同學,你知道一個姓蘇的男生嗎?你認識嗎?」

  「蘇?」

  女人從口袋摸出一張照片,「就是這個,姓蘇,是你們學校的對不對?」

  認識!

  是蘇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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