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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輕立刻屏住呼吸,一口氣也不敢再出。

  我直勾勾盯著他,好奇他能憋多久。直到他憋得滿臉通紅,胸口急促起伏,跪在地上逐漸發起了抖,我才沒忍住嗤笑出聲,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繼續了。

  檀輕低下腦袋,用垂落的頭髮遮住他大口呼吸的窘態。

  真可愛。

  用餐時間,保姆芝姐按照我的吩咐盛了一碗牛奶,擺放在我的腳邊。

  我坐在餐桌前切著牛排,喝著白蘭地,檀輕則趴在我腳邊,把臉埋進碗裡,小口小口喝著牛奶。

  一口飯菜都沒盛給他,居然毫無怨言。仿佛有牛奶喝已經是巨大的恩賜了。

  看著怪可憐的。

  我隨手叉起一塊切好的牛排,遞到檀輕嘴邊。

  他後背一僵:「主人,我不配跟您用同一個叉子。」

  我笑了笑:「那就不要碰到我的叉子。」

  檀輕安靜下來,小心翼翼地湊向我叉子上那塊牛排,先是直起背,低下頭,剛要張嘴咬,又擔心這樣會碰到叉子,猶豫著縮回去,將身體完全趴在了地面,以極其滑稽的姿勢,仰起脖子一點點靠近,翻動著喉結,打開唇瓣,牙齒終於咬上了肉塊。

  幾乎沒有任何咀嚼,他硬生生吞下了那塊牛排。

  我驚訝:「吃那麼急做什麼?」

  他的額頭因為剛才那番動作滲出細汗:「抱歉。」

  我叉了另一塊牛排,笑著遞過去:「那就再來。」

  這一次,檀輕嚼得十分仔細,一塊小小的牛排,在他口腔里待了足足五分鐘,被反覆地咀嚼,蹂躪,不敢咽,更不敢吐,一直等到我點頭,他才敢吞入腹中。

  這個少年,確實很有當奴隸的天賦。

  一頓飯下來,我不斷換著菜投餵他,他竟然真的一次也沒有碰到我的叉子。

  「乖寶寶。」我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毛茸茸的觸感倒真有幾分像在擼寵物。

  檀輕抬起腦袋,讓他的頭頂與我的掌心充分接觸,脖頸上的項圈緊裹著他,在蒼白肌膚上勒出若隱若現的紅痕。

  手心發癢。

  不過,再乖巧的奴隸,也只是奴隸。

  那隻拿來餵檀輕的叉子,我自己全程一次都沒有使用過,晚餐結束後,被我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晚上九點,芝姐與淑姐搬了個按摩椅放在客用浴室,我躺上去,端著酒杯,隔著淋浴間的透明玻璃,監督檀輕洗澡。

  畢竟,他的籠子就在我的床鋪旁邊,總不能讓一個不乾淨的奴隸睡在自己附近。

  熱水會讓滿屋子都升起霧氣,又熱又阻擋視線,所以我只許他用冷水沖洗身體。

  洗髮水,沐浴露,清香劑,用在他身上的,全是我精心挑選的、自己最喜歡的氣味。

  五十公斤的體重,對一個身高一米八九的人類來說,著實瘦到了畸形的程度。

  薄薄的皮膚包著骨頭,皮下沒有一塊肉,腰細得仿佛輕輕一掐就能折斷。

  穿上衣服的時候還勉強像個活人,衣服一脫下來,宛如被埋了十年以上的森森骷髏。

  檀輕窘迫地站在淋浴頭下,身子抖個不停,低垂著腦袋不敢看我,惶恐又無助。

  濕漉漉的發尾往下滴著水,慢慢流進眼睛裡,他也不敢抬手去擦。偶爾不小心與我視線相交,本就泛粉的臉蛋會瞬間變成血紅,倉皇無措地轉過身去。

  也不知是真純還是裝純。

  「輕輕。」我咽下一口酒,叫他。

  「在。」他馬上聽話地將正面朝向我。

  越看越丑。

  丑得讓人火大。

  我站起身,從浴室柜子里翻出一把剪刀,拿在手裡比劃了一下,又放下,換了個脫毛儀,扔進淋浴間。

  「我不喜歡身上長毛的男人。」

  我躺回椅子上,沖他溫柔地笑。

  「是,主人。」檀輕應著,彎腰撿起脫毛儀,研究了好一會兒才學會使用,笨拙生疏地將身上的毛髮除了個淨。

  不錯。

  從慘絕人寰的丑,變成了勉強能讓我接受的丑。

  洗完澡,檀輕擦乾身上的水漬,重新戴上項圈,沒有去穿牆上掛著的浴袍,而是慢慢走到我面前,站定,垂眸。

  似乎在等待我下一步的指示。

  我覺得好笑,躺在按摩椅上,沒動,也沒說話。

  於是,檀輕緩緩跪了下去,伏下腦袋,小心翼翼地靠向我。

  這個男人,自作主張地,想用這種方式來討好我。

  我抬腳踩上檀輕的胸口,止住了他的動作。

  他仰頭看我,眼裡泛紅,仿佛很委屈的樣子。

  「張嘴。」我說。

  他乖乖張開嘴巴。

  「舌頭。」我說。

  檀輕發不出聲音,眼眶迅速浸滿了淚,明明恐懼得連睫毛都在抖,卻還是堅持著,任由冰涼的剪刀觸上去。

  沒人綁著他,也沒人關著他,他卻主動給自己的靈魂套上了枷鎖,沒有一絲一毫起身逃跑的念頭。

  看來,他是真的很缺錢。

  我打開剪刀,用力合上。

  裝什麼呢?

  我又沒有剪斷他的舌頭。

  那把剪刀太小了,割不斷人類的舌頭,最多讓他流點血。

  「下次還敢亂舔嗎?」我面無表情地問。

  才十八歲就學會用這種招數勾引人了,賤人。

  第14章 乖寶寶2

  「雖然你很乖,可畢竟也是個男人。」

  「把你鎖起來,我才能睡得更安心。」

  「輕輕,你能理解吧?」

  我隔著籠子摸摸檀輕的腦袋,語氣格外溫柔。

  檀輕仰臉看我,眼角還殘留著淚光,小聲說:「能的。」

  純白的浴袍搭配上他這張素淨的臉,竟有種奇異的美感。

  我把籠子鑰匙塞進枕頭底下,打開床頭的夜燈,躺入溫暖的被窩,側著身子面向檀輕,沖他笑:「輕輕,唱歌給我聽。」

  「我不太會唱歌。」檀輕的聲音愈發低微。

  「所以呢?」我收起笑容。

  檀輕倉皇地搖頭,立刻用他那條剛剛止住血的紅腫舌頭,艱難而又生澀地哼唱起了一首英文歌。

  「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

  「Couldnt look you in the eye……」

  電台司令的《Creep》。

  檀輕倒是沒有謙虛,他確實不怎麼會唱歌。

  輕飄飄的咬字,要死不活的音調,時不時卡殼。

  但,竟然不難聽。

  大概是因為他的聲線很好,輕輕的,柔柔的,帶著乾淨透亮的少年氣。

  無論說話還是唱歌的時候,聽起來都軟綿綿的,不吵不鬧的,毫無攻擊力。

  不像花冬,長了一張洋娃娃似的漂亮臉蛋,一開口卻侵略感十足,一顰一笑都讓人火大。

  最近丘權天天打電話讓我去醫院看花冬,我不明白,一個渾身插滿管子的植物人有什麼好看的?

  等他死了,直接去葬禮上看不就行了?

  昏暗房間,夜燈閃爍。

  耳邊環繞著少年青澀的歌聲,我沉沉進入夢鄉。

  第二天睡醒,我一睜開眼,便與檀輕四目相對。

  他無聲無息地蜷縮在籠子裡,雙手抱著膝蓋,屏氣凝神,原本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見我醒了,立馬慌慌張張地移開視線,假裝在打量窗簾。

  「早安,輕輕。」我笑道,「昨晚睡得好嗎?」

  「早安,主人。」檀輕鼓起勇氣又將視線落回我臉上,「我睡得很好。」

  小騙子。

  兩眼下面一片青黑,分明徹夜未眠。

  正常人很難在籠子裡睡個好覺,沒關係,他總有一天會適應的。

  檀輕臉色一白,下意識後縮,但下巴被我掐著,他退無可退,只能乖乖張開了嘴巴。

  「舌頭。」我說。

  檀輕小心翼翼地探出舌頭,眼底因恐懼而慢慢泛紅。

  我瞄了一眼他舌上的傷口,割那麼深,竟然沒發炎。

  體質還挺好。

  檀輕觀察著我的表情,見我沒有要割他舌頭的意思,眼底的恐懼漸漸消失,露出討好的笑容:「謝謝主人關心。」

  誰關心他了?

  「對了……」我笑笑,「我口味變了,不喜歡骷髏了,男人還是應該適當有點肌肉,太瘦或者太胖,都是殘廢。」

  檀輕乖順地點頭:「好,我一定會努力吃飯的。」

  當初我之所以叫他瘦成骷髏,不過是為了戲弄他,此時此刻,也同樣在戲弄他。因為,無論他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喜歡。

  而他,毫不猶豫地選擇服從。

  擁有一個乖巧的奴隸,真的很有趣。

  一想到他的乖巧是衝著錢來的,就更有趣了。

  明明急需幫父親還債,表面上卻只能乖乖跪在我腳下,惶恐,糾結,猶豫,不敢主動開口找我要錢。

  他越是拼盡全力討好我,越讓我想變著花樣玩弄他。

  每次出門前,我都會故意不鎖籠子,把值錢的首飾散落在桌上,用來測試檀輕會不會生出偷竊之心。<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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