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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沒少。

  還多出了一個盒子。

  巴掌大的黑絲絨方盒中裝著一朵紅玫瑰。

  附一張薄卡片。

  這是一張私人名片。

  材質高級,設計簡單,燙金字體。

  名片主人沒有冗贅任何頭銜。

  只有三個字——

  褚世擇。

  第6章

  每天餐廳的午牌時間都是一場硬仗。

  2點左右終於能休息。

  工友和阮丹青一同收拾殘局,倏然說:「對了,我打聽到一些八卦……」

  阮丹青好奇,抬起頭。

  陽光中,這張臉晶瑩白皙,美的晃眼。

  工友一時呆住,忘掉主題。

  阮丹青:「什麼八卦?」

  工友才回過神,心想,這傢伙的漂亮有時真是冷不防。清清嗓子:「你上次不是說治安變好?我聽說,是有位大佬的情人住在那。他叮囑附近幫派,不能惹是生非。」

  話未落就看到阮丹青一臉瞭然。

  工友:「你早知道了?真不夠義氣,怎麼不告訴我?」

  工友嘀咕,不知是個多漂亮的女人。

  阮丹青一直不響。

  .

  阮丹青是兼職,只上半天班。

  更衣。離開。

  工友和他道別:「後天見。」

  阮丹青微笑揮手。

  工友看見阮丹青不如以往那樣出門右轉,去公交站台,而是徑直穿過馬路。

  不知何時,在街對面,一輛英國轎車停在那。

  是已停產的款型,他只在網上見過圖片,低調深黑。

  阮丹青是隨處可見的Teen打扮,米色衛衣,外套棕色麂皮夾克,兜帽掏出來,水磨藍的牛仔褲和帆布鞋。

  他看上去又窮又漂亮,無比年輕,只是站在那兒就一派清新。

  卻實在與奢華的轎車不搭。

  車窗搖下。

  裡面似乎坐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阮丹青躬腰說了兩句話,肩頭僵硬。

  很快,乘上車去。

  加長車身上的鏡漆中,飄零的銀杏葉被融成一叢燦麗的金,此時,緩緩滑動成一道流光,躍閃著,無聲地遠去了。

  .

  ——褚先生,您怎麼親自過來?

  阮丹青很想問。

  但不敢。

  上車過去三分鐘,他仍一聲不吭。

  思來想去,他再次道謝:「謝謝您幫我找回書包,裡面有我的作業,對我非常重要。」

  褚世擇:「你現在所住的街區不安全。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這讓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

  你把我上下三層樓的鄰居全換了!除了兩位退役軍人,不是帶孩子的單親媽媽,就是失孤的老頭老太,人畜無害。

  上車前,阮丹青還想,到時跟褚世擇打商量。

  現在,他問:「那我住哪?」老實巴交。

  褚世擇:「現在跟我去你就知道了。你的東西會有人搬運。」

  阮丹青只好說:「謝謝,褚先生。」

  司機架勢技巧嫻熟,車速平穩,阮丹青幾乎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他想,褚世擇怎麼還不問他那天為什麼跑掉呢?

  他都編好一堆顛三倒四的理由了!

  忽地,褚世擇說:「慢慢開。」看一眼手錶,「在三點抵達。」

  隨之駕駛座後的隔板漸漸升起。

  發出機械的「噌」的微聲。

  阮丹青沒問,聽見褚世擇開了口:「上次還沒做完。過來。」

  可惡。

  還以為起碼捱到下車再動真格。

  在車上就發/情。

  老畜生!

  阮丹青心裡罵咧咧,行為卻很乖馴。

  他有紋有路地脫掉外套和褲子,為拖時間,認真疊得很整齊,擺在一旁雪白的羊皮座墊上。

  廂內開足暖氣,脫掉衣服也不冷,反倒是先前穿著還挺熱。

  阮丹青折膝跨在褚世擇腿上。

  他襪子沒脫,廉價的學生氣的帆布鞋擦過西裝褲,不小心在褲腳處蹭上一抹泥痕。

  阮丹青心煩意亂,並未察覺。

  褚世擇看著他低頭的臉。

  那天在船上,阮丹青穿的算正裝,活脫脫一個驕矜風流、眉目如畫的小公子。髮絲抿了點蠟,估計也不算精心,畢竟只用胡亂撥一撥,把天生帶點美人尖的髮際線露出來,便已足夠漂亮。

  原本,褚世擇只是路過。

  海上的夜十分寧靜,他不經意地投去一瞥目光,正好看見阮丹青脫出舞池,在露台透風。轉身的一剎,一潭月光清明如水,撲進他眼帘。

  而今天。

  阮丹青打扮得要孩子氣的多,劉海也放落,皮膚細嫩極了,眉頭顰蹙,正苦惱地瞪視某樁大東西。

  一回生,二回熟。

  他向來是個一學就會的聰明人。

  上次是褚世擇為他做準備,這次他都沒問,懂事地自行動手。

  可,他畢竟是直男,總覺得彆扭,無法投入其中。像一份不得不寫的作業,潦草地寫一下得了。

  心裡則對自己說,以醫學眼光看待吧。不然,肯定會受傷的。

  褚世擇看了一會兒,捲起他的衣角掀高:「咬著。」

  阮丹青剛叼住,馬上牙關一緊,腰也發軟。因為褚世擇高貴英俊的頭顱埋在他領口之下。他聽見嘖嘖的吮音,像某種獸類在吃水,又或者,親吻甜美的小小櫻桃糖球。

  媽的!——搞不懂這些男同性戀。

  這麼平坦有什麼好親的?

  阮丹青很煩,燥氣地想快點進去正題,這樣一來,也能早點結束。

  卻被褚世擇握住腰側,阻止他:「還沒準備好,別著急。」

  可以了!廢什麼話啊?疼的是我我都不怕!

  阮丹青想催促。

  沒說出口。

  褚世擇:「操/太狠的話,你又會逃掉吧。」

  阮丹青哽住:「……」

  不多時,褚世擇溫柔地折磨起他,問:「上回是哪裡你有不喜歡?你可以告訴我。」

  原來在這等他落彀。

  阮丹青起初裝傻說「還好吧」「沒有不喜歡」,褚世擇不信,說他撒謊。別的事更是打死不能承認。頃刻後,他哭著說「有的有的」。聲音破碎。

  褚世擇說他答得不好。

  又被一通懲罰。

  說不上是爽是痛,他哭唧唧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褚先生,是我缺乏責任心,不跟您說一聲就走掉了。您輕點好不好?我改正,保證不再犯。」

  褚世擇像在聽小狗崽汪汪叫,覺得可愛,但不置可否。

  不知過去多久。

  褚世擇才罷,遺憾地說:「怎麼四點了。」潛台詞像在說,不能繼續沉迷了。

  阮丹青凌亂不堪、一動不動地側身蜷臥,閉著眼睛悄悄地在呼吸。

  聽見拉鏈拉上的聲響。

  是有工作吧?

  這下褚世擇應該要走了。

  阮丹青感覺敏銳,儘管車很穩,但他知道已經停駐挺久。大概是早就駛抵某處宅院。

  果然,褚世擇說:「到了。穿好衣服下車。」說完就先下車。

  阮丹青胡亂穿好衣服下車,跟著褚世擇。

  然後,他發現他現在在機場。

  停機坪寬闊似無邊際。

  一架私人飛機在等他們。

  過於出乎意料,阮丹青慌張。

  上前一步,握住褚世擇的手:「這、這是要去哪?」

  褚世擇慢半拍,看著自己的手低低笑了一聲。他頗感新鮮有趣,十指指尖擦進阮丹青的手指縫,交握住。好聲好氣說:「離你開學還有幾個月,這段時間,我去哪你就去哪。」

  牽著他走。

  這下事情就很簡單了。

  阮丹青明白過來。

  玩物,玩物,什麼是玩物?

  自然是隨身攜帶,興之所至,想玩就玩,才叫玩物。

  第7章

  阮丹青一上飛機就喊累,洗了澡,又直說自己犯困。

  他關切地勸褚世擇要養精蓄銳。出遠差呢。

  兩人簡單臥下。

  未幾,見褚世擇睡著,阮丹青輕手躡腳地爬起來。

  他跑出去到處逛。

  空姐是個栗發藍眼的混血兒,相貌甜美,兩三句話就被阮丹青哄得笑逐顏開,為他一一介紹機上各種設施。

  阮丹青想,指不定褚世擇不到一周就對他失去興趣。

  這個猜想有充分依據:自小到大,那些說喜歡他的人都捱不了太久。幾任前女友都說他缺乏點什麼。

  他問是什麼。

  前女友答不上來,模糊說:「你呀,是溫室小孩,簡直像養在真空玻璃罩里長大,片塵不染,乾淨純白至無聊。總不能仰賴你爸媽一輩子。只怕哪天來風雨。」

  那時,阮丹青覺得很沒道理。

  他天生命好、父母寵愛又不是他的錯。

  人哪有十全十美?

  要他作開朗明亮、溫柔紳士;又要作冷酷強硬、錚錚鐵漢,是不是為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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