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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歸正題。

  總之——他不知有幾次機會能坐到私人飛機。

  那肯定要趁機大開眼界啊!

  不一會兒,阮丹青摸到駕駛艙。

  他和帥哥飛行員很快地稱兄道弟起來,問人家在哪上的學,花多少學費,要學什麼課程,聽得津津有味。

  「你喜歡飛行?」

  斜剌里,有人插進對話。

  阮丹青扭頭看去。

  空姐不知哪時走了,換成褚世擇站在門口。

  飛行員正色,寒暄一句「Boss日安」,不敢再摸魚。

  阮丹青一邊往回走,一邊迅速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打攪人家駕駛。我知道,這很危險,下次再也不了。」

  褚世擇:「……」他又沒生氣。

  真是個小滑頭。

  「剛才不是說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嗎?」

  「真的呀。剛才真的睡了。但我睡得又快又好。」

  「你想在飛機上四處看,怎麼不找我?」

  「啊?您能有空啊?」

  褚世擇笑意更濃:「不然呢?我們做點別的?」

  「那還是領我看吧。」阮丹青連忙說。

  這老畜生。

  年紀也不小了,哪來那麼好的精力?

  褚世擇帶他在娛樂室玩。

  有書有酒有美食。

  他們接下來要去的目的地是巴黎,大把時間要消磨。

  掃一眼,書架上全是精裝本,各類文學經典。真巧,大半是他喜歡的書。

  阮丹青抽出《茶花女》,翻找起來,說:「我最喜歡前半段瑪格麗特戲弄阿爾芒,有一段格外有趣。在這——『即使我活不了多久,我也會活得比您愛我的時間久些。』」他惟妙惟肖地模仿著話劇口吻念。

  話音剛落,褚世擇莞爾一笑,以戲謔語氣:「『別再跟我說這種話了,求求您。』」

  阮丹青驚住。

  沒想到他會托住自己的話,而且接得仿佛毫無痕跡。

  這老男人居然也有點情趣啊!

  還以為架上的書是擺設。

  接著,褚世擇說:「我不喜歡悲劇。」

  阮丹青:「您也會看這種閒書啊?」

  「難道你覺得我成天到晚,只一心地掛在金融股票?」

  「您日理萬機,箇中辛苦是我難以想像。」

  「放在這的都是我讀過、覺得有意思的書。」

  阮丹青還在想《茶花女》,忽然想起個逸聞。

  其實看過一種說法,說,原型的交際花瑪麗並不深愛小仲馬,小仲馬在信中愛恨交織地寫,她不真正屬於任何一個人。

  打開冰箱,發現有新鮮水果。

  阮丹青大口吃草莓,香香甜甜。剎那間他很是感動,幾乎要落淚。他在國外超市買的草莓又硬又白,像蘿蔔,一點兒也不好吃。

  褚世擇看樂了,說:「以後想吃什麼都給你買。」

  阮丹青真心實意地感激了:「褚先生,謝謝您!」

  褚世擇又問:「喜歡飛行嗎?」這是第二次。

  「喜歡。」阮丹青回答,試探地問,「……莫非您還會開飛機?」

  「大型客機不會開,只學過簡單的飛機和直升機。」

  「哦!」

  可也沒空教我吧!

  「我更喜歡翼裝飛行,改日帶你去玩。」

  「好,好好好。」

  改天是哪天?

  老闆畫的餅最不可信。

  阮丹青想。

  再說,他不是很對極限運動感興趣。

  風險太大,要是一命嗚呼,家人朋友該多傷心。

  他覺得這種愛好的人都是頂級瘋子,只愛自己,不在乎別人是否會為其擔驚受怕。

  沒有旁騖,便沒有軟弱。

  第8章

  阮丹青跟隨褚世擇到處去。

  巴黎、東京、倫敦、莫斯科……無所不往。有的待一兩天,沾地又走;有的則十天半個月。

  現代科技交通工具的加持下,晨昏顛倒,季節迭錯,時間、通通變混亂。

  有時,早上他們在溫暖如春的南方海國;傍晚卻抵達另一處,在餐廳吃飯,窗外大雪沸沸揚揚。

  阮丹青偶爾踏在大地上,仍有種走在雲端的漂浮感,腳板震動。

  他想,難怪都說人要落地歸根。

  褚世擇在各國皆有置房產,衣食住行一應安排停當。

  阮丹青全然不用操心。

  每一到住處,他便首先呼呼大睡。能睡十來個小時,睡到被褚世擇從床上撈起來,再次啟程。

  他睡醒時,總要迷糊片刻,常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幾時幾分了。

  他很佩服褚世擇。

  此人似機器,有一套世界之外、自行運轉的規則,清楚明白本身時間,經過嚴密計算,把工作、鍛鍊、享樂等各項日程安排得有條不紊。

  陪伴在褚世擇身邊兩個月。

  據他觀察,褚世擇幾乎不會累。

  他困到打盹,褚世擇卻衣裝革履、精神奕奕,不知去哪應酬。再回來,還能折騰他兩頓,甚至更來勁。

  真叫人遺憾。

  怎麼興致不減呢?

  他問褚世擇:「不累嗎?你真的是肉體凡胎?」

  褚世擇:「當然會累。但是,漸漸也習慣了。正像那句話說,人是適應的生物。只需給予幾項基本元素,就能保持生命活力。」

  他很高興,馬上說:「累了那我們就休息吧!」

  褚世擇又說:「也沒那麼累。」說著,又來剝他的衣服和褲子。

  他只好從了。

  心裡則在罵。

  老畜生,還做!在飛機上做,下飛機又做,怎麼掏不空你?

  阮丹青是暗暗有點惱的。

  腦子一抽,竟生出個念頭,想,爽是吧?爽死你。

  你幾歲我幾歲?我那麼年輕!

  我只是不耐煩應付你。

  如此這般,抱著鬥爭心態,阮丹青發狠了一回。

  ……然後還是輸了。

  沒努力太久,他帶點哭腔,告饒說:「褚先生,您還沒完嗎?放過我吧。我沒東西可以射/了。」

  褚世擇也不說好不好。拍他一下,好笑地說:「腰別塌下去,你伺候我,還我伺候你呢?」

  阮丹青想偷懶,嗚嗚嘰嘰說:「您不要打我。從小到大,我爸媽都沒打我一下。我受不了一點痛的。」

  他發現了。

  只要他一耍賴,褚世擇就會對他溫柔兩分。

  .

  睡醒。

  巨幅落地玻璃窗外,暉光微夕。

  桌上,冰塊浸在琥珀色酒中,已消融一半。

  阮丹青一推門看到褚世擇在讀什麼文件,不肖警告,他即刻轉身就要走。

  卻被叫住。褚世擇說:「正好你醒了,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

  阮丹青驚訝:「去哪?」

  「你不是說悶在家裡無聊?」褚世擇說,「今晚有場私人晚宴。」

  兩個月來,雖說褚世擇偶爾也會陪他去商場、景點,但要帶他去這樣聲色犬馬的場合還是頭一回。

  沒做過的新工作來了。

  阮丹青緊張起來。

  他說:「我、我沒去過那種地方。」

  褚世擇:「總有第一次。」又說,「不用怕,去選衣服吧。換好給我看。」

  阮丹青沒再推脫,去衣帽間。

  褚世擇給他量身訂製了不少衣服,好像是找私人裁縫。

  具體價值幾何他不清楚,穿著是挺舒服。

  阮丹青愛漂亮,也會穿衣服,隨便裝扮一下,便儼然是個金馬玉堂的小公子。

  回到書房,他信心滿滿地往桌旁一站,「這樣行嗎?」

  走近能聞到淡淡的酒氣。

  褚世擇的目光凝定在他身上,瞳仁漆黑幽深,一如海中暗礁,倏爾站起身來朝阮丹青趨過去。

  阮丹青心頭一漾,僵住,下意識罵——狗東西又突然發/情!

  但褚世擇只是曲指勾出他的領帶,解開,重新系:「換種領結更好。」

  說著,慢條斯理地給他講起去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什麼衣服又配什麼裝飾。

  阮丹青一邊聽,一邊腹誹:你們這些富人,闊久了,把自己都闊乏了,無事好做,盡研究有的沒的。

  又想:為什麼突然要帶他去宴會?

  他放棄思考:鬼知道褚世擇怎麼想的,心血來潮唄。

  這時,褚世擇幫他打好領結。

  手卻沒收回去,指背輕輕擦過他的頸側。

  癢絲絲的。

  阮丹青忍不住乜他一眼。

  下一秒,褚世擇吻了過來。

  齒關並無防備,很快,唇舌痴纏,呼吸滾燙地交疊。

  褚世擇寬大的手還握在他的後頸,指腹若有似無地挲摩著耳後一小搭肌膚。

  不用看,他知道,那裡現在肯定已紅成一片。

  褚世擇親了又親。

  就在阮丹青懷疑新衣服是不是白換的時候,總算停止,他緩了口氣。

  褚世擇像讀懂出他心聲,忽地說:「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總是那麼想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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