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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郡王看著也得六十許了,但顧盼之間已經精神矍鑠,給人以硬朗之感。

  楚王劉巍搖頭道:「此二者,積年老賊,未可輕取,非一時可成,然高句麗小族而已,可速下之,誅其將,囚其首,傳信四方,震懾周邊,可以攻心。」這話說白了,就是那倆厲害,暫時打不過,高句麗看著好捏,先揍他,給別人看看,壯壯聲勢!

  淮南王卻道:「高句麗邊緣小族,樂浪四郡貧瘠之地,入不敷出,不足取也,況且王師遠征,路途遙遠,敵小族亦不可大意,安能必勝?不若暫棄之,待中原平定,以王道教化,則高句麗自退,四郡復歸。」

  楚王眉頭一皺,搖搖頭道:「這話倒也沒錯,只是幾年以來,天下動盪,四方皆有亂起,唯獨幽州、平州安穩,每年還有糧草、錢財送來,若是那邊也生了變故,如何是好?」

  淮南王聽著,也面露難色,思量起來,好像真被問住了。

  「臣有個想法,或可以兩全其美。」年輕的潁川王這時站了出來,他為當今皇帝的同胞兄弟,看上去最是英武,今掌尚書台,在張應的輔佐下也頗有建樹,漸生威望,站出來一說,群臣的目光就都集中了過去。

  楚王輕輕點頭,也不看皇帝,道:「那就說說吧,有何見解。」

  潁川王便從容說道:「咱們只想著靠朝廷兵馬教訓高句麗,卻忘了,北邊還有一支兵馬,當得上兵強馬壯之說,只是幾年沒有動靜,一時之間沒人想到。」

  「北邊除了那石賊兵馬,便是祖逖一軍,然賊兵乃是仇寇,祖軍苦苦支撐,還有何人?」淮南王眉頭一皺,旋即做出恍然大悟之態,「潁川王說的,莫非是征北將軍、幽州刺史陳止?」

  「陳止?」

  這名字一說出來,整個大殿中就爆發出陣陣議論,再看三位宗室樣子,不由暗暗嘀咕,莫非演著一出,就是為了提出此人?

  此人,可是與今上親近,或許不會輕易被調動。

  想著想著,眾人便瞅那台階上的九五之尊,果然見到本來毫無聲息的皇帝,微微抬頭,面露一絲驚容。

  「正是陳將軍,」潁川王卻衝著皇帝拱拱手,繼續說道,「征北將軍經營幽州有些年頭了,四五年前,便震懾草原部族,這些年雖然名聲不顯,也該還有戰力,令其兵馬攻伐高句麗,縱不能大勝,總能懲戒。」

  他這些話,又讓群臣探討起來,和幾年前的朝堂相比,當前許多新面孔出現,但一樣還有老面孔——

  「此舉不妥。」御史大夫庾亮走上前來,請示皇帝之後,侃侃而談,「征北軍近年來毫無戰績,強弱不知,豈能輕許重任?萬一失守,壞的是朝廷為名,而陳刺史亦在幽州刺史的位子上坐了太久,不見其功,總有隱患,若是往年,考評之後,也該挪動了,這般局面,再讓他領軍攻平,恐節外生枝,不如派人考察,再做定奪。」

  這話一說,滿朝文武頓時議論紛紛,隱隱有人猜到三王之意。

  第1025章 正軍不敵石勒,諸公惦念幽州

  「那位幽州刺史最近幾年可真是安分的很啊,除了每年送來些許錢糧,幾乎都聽到他的事情。」

  「是啊,他剛剛得位的時候,不過只是個郡守,就鬧出好大陣仗,以一郡之力掀翻了那王浚,現在王浚人還關著呢,還有小道消息,說是已經被暗地裡害死了,幽州之地儼然是陳氏一言堂了。」

  「嚴格來說,幽州也不算什麼好地方,可總歸是朝廷的一塊地,就這麼被那陳氏把持,怎麼都不是個事啊,如果能趁機將幽州拿回,朝廷的實力也能提升不小。」

  「可不是麼!我估計啊,這些年幽州軍不動刀兵,戰力退化的厲害,不復當年之勇了,畢竟他征北將軍治理一個郡,和治理一個大州,那是截然不同的,陳征北接手了幽州之後,到底是被牽扯了精力,幽州軍幾年不挪窩,這戰力未必比得上官兵啊。」

  「是啊,這些年官兵年年都在打,不光是官兵,這天下各處哪裡不打?都在拼命呢,實戰經驗可是非常重要的,朝廷的兵馬日日與人交戰,他幽州的兵馬幾年不動窩,還有幾分戰力?讓他們出征,別到時候又被高句麗一頓折辱……」

  群臣的議論,逐漸朝著對幽州戰力不確定的意思轉變。

  不過隱隱透露出一個意思——

  就是突然之間,他們似乎看上了幽州這塊地。

  「朝廷的歲入銳減,關鍵就是所轄之地衰減,很多地方的賦稅交不上來,或者難以運輸過來,這種情況下,想削平四方叛逆,就得先統合自身才好,但這第一步從哪裡動手,卻要仔細琢磨。」

  潁川王的這一段話,眾人都不由思考起來。

  朝廷的情況有些慘,但之前幾個宗室也好,又或者是諸多大臣也罷,都在爭權奪利,原本朝廷先後被東海王、廣漢王、晉王、長沙王控制,對於當時的楚王他們而言,這朝廷是別人的,打爛了也不心疼,反而削弱對手,讓自己有機可乘。

  可等到他們坐莊,登台唱戲了,心態馬上就變了,開始覺得朝廷艱難,實際控制範圍太少了,想要有所改變。

  這也難怪,當下朝廷能夠控制的地盤,實在不大,否則也不會讓各地的局面演變到當前這種情況,早就興起大軍,掃平周遭了。

  實際上,這新漢朝廷名義上能傳達命令的地方著實有限,也就是關中到青徐江左這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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