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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這一下子,六個考官,四個在夸,對陳止下筆有如神的情況絲毫也不意外,這話一說出來,立刻就讓陸映這個外來人的思維習慣受到了挑戰,常識晃動。

  「莫非,這北邊的士族頂尖人物,都如這陳止一般,下筆如飛?這麼一來,我江東士族豈不是被比下去了?」

  他心裡一陣動搖,卻記住了陳止這個名字。

  這時候,站在眾人邊上的貴靜先生,忽然開口道:「這就是寫下戒賭詩的陳止吧,他的事老朽也聽過,聽你們的口氣,其人在學問上也有建樹,倒是個不錯的名士種子,但凡事都該腳踏實地,切莫捧殺了他。」

  幾人一聽,就知道這位老兄弟的老毛病又犯了,擔心後輩子弟因嬌縱忘乎所以。

  對此,劉侃、張詠他們倒是不怎麼在意,陳止這都多大年紀了,還用得著別人幫他操心?真要如此,那不過是個虛架子而已,早晚崩塌。

  好在貴靜先生跟著又道:「不過他若能棄了過往之行,堅定意志,那不光是佳話,也說明其人心志如鐵,是個可堪造就之才,他這次所寫的見解,老朽倒是要看看……」

  這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陳止已經放下了手中筆,拿起答卷,輕輕一吹,墨跡漸干。

  這一幕,就算是劉侃等人也無法忽視了,因為這個速度確實是有悖常理了,他們幾個人所出的題目,各有出處,想要回答,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至少也得耗費一些時間。

  他們這一頓,陸映卻又疑惑起來,難道剛才想岔了?

  不說這幾位考官,就說與陳止同樣答題的其他世家子弟中,也有人注意到了陳止的舉動了,首先就是他那兩個血脈堂兄弟。

  陳玄、陳署分列陳止兩旁,兩人本來都在看著題目冥思苦想,也沒功夫注意周圍情景,但陳止放筆的動作不小,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轉頭一看,頓時一臉驚訝。

  考核篩選用的桌案,都是擺放在開間中的,本身距離不遠,凝神細看,還能看到陳止寫在紙上的字,就見一枚一枚隸書字體整齊的落在紙上,奇特的韻律更是呼之欲出,單純只是看這一篇字,就有了驚人價值。

  「難怪家裡到處都說陳止是書法大家,原來是真的!」

  陳玄、陳署作為陳家子弟,當然聽了不少有關陳止的傳聞,但沒親眼見過陳止的字,所以還有疑惑,現在看了這紙上的字,難免生出名不虛傳的感覺,可是感覺過後,又擔心起來。

  「這才多久,七哥就寫滿了答卷,看他的樣子,這還要擱筆停墨了,別是亂寫的,那可就可惜這一篇字了,咦?有考官過來了,是那陸映。」

  陳玄正看著那篇字想著,注意到有人走來,抬頭一看,卻是最年輕的考官陸映,他趕緊收回目光,擔心被誤會成偷窺舞弊。

  陸映的動向不光陳玄注意到了,其他人也有所察覺。

  坐於陳止等人前面的彭家兄弟、劉家兄弟,本都在伏案書寫,這時也紛紛停筆,抬頭一看,順著陸映的目光,落到了陳止身上——陸映已經走到陳止邊上停了下來,先是看著那字,眼中一亮,跟著又讀了內容,皺起眉頭來了。

  「他尋陳止做什麼?」彭林眉頭一皺,他心裡正憋著一口氣,要和陳止一較高下,所以全神貫注的答題,已經完成了兩個題目,第三題也已經思索完成,正要下筆,結果注意到陸映的異動,順勢一看,無意間掠過陳止寫好的字,頓時眉頭一皺,生出和陳玄等人一般的心思。

  「陳止在做什麼?若是答題,斷然不會這麼快……」

  這邊,彭林的疑問還沒有落下,那邊,陸映忍不住指著陳止答案上的一句話,問了起來:「這位兄台,你這句『法之不行,自上犯之』,用在這裡是不是有些失當?這一題寫的是寬宥之意,本意是說,遇到了情況,要酌情分辨,如果確實有困難,那就該從寬判案,這也是孝景皇帝說的『治獄者務先寬』的道理。」

  卻是陸映,聽著張侃等人的話,滿心疑惑,又見陳止停筆,終於忍不住過來一探虛實了。

  第101章 世間安得兩全法?

  「這考試的時候,考官還能來評論答卷?」陳止一下子就被問住了,但不是由於陸映的問題,而是驚訝於對方作為考官,竟能如此瀟灑的當場評論考卷。

  可旋即就明白過來。

  「是了,我是先入為主了,眼下可不是科舉,而是一個私人性質的考舉,規則不全,也沒有什麼強制性,而且規則如何,還就是眼前這幾人說的算……」

  陸映可不知道陳止是驚訝於考試制度的缺陷,以為對方是被自己問住了,心中大定,淡笑道:「我聽幾位世伯的說法,知道你乃彭城才子,那不妨再好生思量一下,不要一味圖快。」

  他這麼一說,不少答題的世家子弟都望了過來,一見是陳止,就忍不住眼神交流。

  陳止這兩天異軍突起,名聲漸響,放在民間,只是飯後談資,可在年輕一代的士族圈子裡,難免引得一些人不服,礙著修養和面子,不願輕易表露,可見到考官出面,口氣有指責的意思,難免生出幸災樂禍的念頭來。

  「陳止到底只是靠著一場公案翻身。」

  「字寫得好,不代表學問高。」

  「不知道,他是怎麼引得那位考官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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