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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赫煊在讀這本書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也被罵了,而且是在學術、思想、教育等多個方面被罵。

  事實上,常凱申只是非常明確的罵了滿清、帝國主義、北洋軍閥、民主黨派和共黨,其他都是順帶一提而已,或許真沒有罵盡天下的惡意。但他的思想理論太模糊,論證過程也太模糊,地圖炮開得太多,導致所有讀者都感覺自己被罵了——包括常凱申和他的老婆宋美齡都在被罵範圍中。

  正所謂,老子發瘋起來,連自己都罵!

  在《中國之命運》遭到讀者厭惡的時候,在《萬曆十五年》正式出版前一個月,中國還爆發了一場東方史達林格勒戰役——石牌保衛戰。

  就是當初工程款被貪墨剋扣,用竹竿和石灰來修築江防,馮玉祥聞訊把主事官槍斃法辦那個石牌。

  5月25日,日軍10萬兵力進攻石牌要塞,中國方面陸續投入15萬兵力固守。

  石牌位於三峽地段,是入川的必經之地。一旦日軍攻克石牌,四川再無險要堡壘可守,日本軍艦可以非常輕鬆的逆流而上,陪都重慶也將遭受嚴重的威脅。

  主持固守任務的國軍將領是胡璉,黃埔四期畢業,屬於陳誠嫡系。

  在戰鬥打響之前,胡璉就已經寫好了兩封遺書。

  一封是給妻子的:“諸子長大成人,仍以當軍人為父報仇、為國效忠為宜……家中能節儉,當可溫飽,窮而樂古有明訓……十餘年戎馬生涯,負你之處良多,今當訣別,感念至深。茲留金表一隻,自來水筆一支,日記本一冊,聊作紀念……人生百年,終有一死,死得其所,正宜歡樂……”

  一封寫給父親的:“……有子能死國,大人情也足慰……”

  他對麾下將士說:“從明天起,我們將與敵人短兵相接……戰至最後一個,將敵人枯骨埋葬於此,將我們的英名與血肉塗寫在石牌的岩石上。”

  這一仗,中國僅存的空軍和海軍全部上陣,但在日本空軍和海軍面前根本沒有可比性,只能起到微小的騷擾和震懾作用。

  真正依靠的還是陸軍,各陣地被日軍的飛機和軍艦轟了又轟、炸了又炸。第34師1排戰士在荊樹林裡設防戰鬥,日寇久攻不下,遂調來飛機支援,竟把樹林直接炸成一個個禿樹樁。

  國軍雖頑強抵抗,但終究敵不過日寇的海陸空配合進攻,漸漸被日寇攻至石牌要塞外圍主陣地。幸好山勢險峻、易守難攻,日寇的戰艦、坦克都不頂用了,只能用山炮配合飛機轟炸。

  國軍無法承受日寇強大的轟炸火力,外圍陣地很快被攻破。此時胡璉將軍毅然發動白刃戰,命令將士衝出去跟敵人混戰,讓日寇的飛機不敢再肆意轟炸。

  雙方士兵混戰在一起,整整三個小時聽不到槍聲,因為白刃戰已經焦灼到無法開槍的程度,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規模最大的白刃戰。

  利用白刃戰將日寇趕出外圍主陣地後,日寇於第二天重新組織進攻。中國空軍和美國飛虎隊此時頻頻出動,中國空軍對日軍的補給線和機場展開轟炸,而飛虎隊則和日機展開空戰,擊落敵機6架。中國海軍則頂著日機的轟炸,從上游布放漂流水雷,阻止日本軍艦配合陸軍作戰。

  又進攻了一天一晚,日軍終於動搖,掉頭東逃。

  此戰,我軍共傷斃敵寇7000餘人。

  主將胡璉因功晉升副軍長,榮獲青天白日勳章。

  昨天老婆買比利時對日本3:2買中了,可惜她前兩天輸了膽子變小,只買了10塊錢的……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史迪威和花生米

  咱們再回到老蔣出書事件上來,為什麼沒有身邊的學者阻止他?

  很簡單,因為老蔣是“孤家寡人”。

  我們來看史迪威寫於1943年的日記,日記中的“花生米”代表常凱申,這是史迪威給老蔣取的獨特外號,在美國泛指那些野心大而能力不足之人。

  “很簡單的飯菜,沒有什麼儀式,但是上帝啊!那種氣氛。在這個至高無上的人面前,沒人敢說一句話或發表一個觀點……沒有爭論,沒有提問,只有毫無表情的臉和冰冷的端莊舉止。”

  “花生米遲到了一個半小時,在儀式上他有些坐立不安……花生米身邊的每個人又都成了石頭,何(應欽)像雕塑般坐在那裡,根本沒有張嘴。”

  《中國之命運》是由陶希聖代筆的,陳布雷也寫了一部分。

  這兩位都是玩筆桿子出身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此書的拙劣之處?縱使他們妙筆生花,奈何其中所有思想觀點都是老蔣的,他們只能在老蔣提出的思想框架裡面各種圓謊。那些似是而非、前後矛盾的論據論述,已經是陶希聖和陳布雷所能做到的極限了,至少還能迷惑到一些激進民族主義讀者。

  老蔣的可悲之處,不在於沒人敢對他說話,而是沒人對他講真話。

  咱們繼續看史迪威的日記:“他證實了我全部的最悲觀的觀點,花生米其實算不上獨裁者。他發布命令,每個人都鞠躬言是,但誰也不幹什麼。他了解中國腐敗貪污的全部情況,但他沒有治癒這一問題的力量……他也了解全部惡劣條件,但他做不了什麼……他想成為一個合乎道德的君主,一名宗教領袖,一位哲人。但他沒受過教育……他不愛聽不快的事,於是所有人只講他愛聽的,不可能和他講理……如果誰頂撞了他,他會勃然大怒……他大量發布命令,如同雪片一般,每個人都唯唯諾諾,他從不知道實際上做了哪些事。他害怕老百姓,怕人們議論,於是他竭力阻止他們講話。這很愚蠢……他沒有理由怕什麼,讓他們說好了。他也不必怕共黨,他本可以利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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