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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楚生把他推開的動作一頓,轉而抬起手摩挲那張漂亮臉蛋:「看來有人費心了。」

  小美人眼珠滴溜溜一轉,他不知道林楚生口中的「有人」是誰,但他知道是自己這張臉起了作用。他於是叫得更柔情了,按照某人教的稱呼:「爺……」

  林楚生微微一笑:「滾。」

  小美人以為他在開玩笑,剛要說話,下一秒就天旋地轉被推倒在一邊。他尖叫起來,看見桌上的酒水點心掃落在地。

  林楚生用劍鞘拍了拍那張花容失色的臉蛋。

  「就那麼點膽子?」林楚生說,「還想用些故技重施的手段。紅初,我說過好聚好散……還想要我給你什麼?」

  小美人被嚇得嘴唇哆嗦,但他還是想著被叮囑過的話:「要看……看,您能,能給奴什麼……嗚。」

  林楚生嗤笑一聲:「給你錢?還是快活?我能給你什麼……」

  他突然想起蕭無心說要給他長生,於是林楚生說:「你找錯人了。我是個沒本事的人,有本事的那個你要一直向北走……找住在山上最喜歡看話本的那個,他開口就能許你超脫凡俗、壽與天齊呢。」

  「壽與天齊,那你還不快答應他?」

  一個聲音在房間門口響起。林楚生抬頭,看到袁閣主似笑非笑站在那裡,甚至還穿著宗門的修者服飾。好端方一個君子,似乎不該出現在這種聲色犬馬的場合。

  林楚生說:「你是狗皮膏藥嗎?走到哪兒貼到哪兒。」

  袁閣主說:「我來找你,是因為你讓我等你,結果從傍晚等到半夜你都不來。」

  「我很擔心你。」袁淵溫柔地說。

  林楚生被他溫柔的話激了一身雞皮疙瘩,於是說:「好了,我知道自己放你鴿子很不對。你別用這種語氣說話,我瘮得慌。」

  袁淵走向林楚生和他腳邊那個狼狽的小美人。袁淵說:「師侄在這裡尋歡作樂,我在屋中等你——」他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柄小美人的下巴轉過來,話語就頓住了。

  「你找我能有什麼好事?小事上算計我讓我吃虧,大事又說我做不了主。」林楚生說,「蕭無心都不這樣剝削我,你就不能放我休假一天?」

  袁淵說:「好得很。」

  林楚生說:「對了,我也要休息的,有自己的娛樂和愛好。所以……」

  袁淵收回捏著小美人下巴的手,再也不看一眼地上的人。他轉頭對林楚生說:「所以就在這裡,我來陪你休息、娛樂和進行你的愛好……至於這個多餘的人,我們可以隨便打發他一點兒。」

  第31章

  「回去覆命吧。」袁淵對地上的人說,「你拿捏不了他的。」

  坐在地上的小美人遲疑了:「可是……」

  袁閣主伸手向林楚生,手指拂過後者的頭髮,一小縷黑髮被指尖斬斷。他把那一縷很短很短的發尾丟到地上。他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帶回去覆命,我的好話說盡了。」

  正要喝酒的林楚生:「……你有毛病嗎?不給他錢給他頭髮有什麼用——」

  小美人感激零涕地對袁閣主叩首,趴在地上連說了好幾句:「多謝大人,多謝大人!」然後他從被掀翻的桌子和掉落的瓜果點心邊屁滾尿流地走了,一眼都沒再看林楚生。

  林楚生:「……」

  被光速打臉的林楚生很尷尬,轉頭對袁淵說:「這就是我為什麼討厭你。」

  袁淵說:「……你喝了多少?」

  「喝了幾盅,」林楚生說,「但離喝醉還差得遠。」

  袁淵笑了笑:「你喝酒以後誠實很多。」

  林楚生說:「你自己要過來煩我,難道還指望我說好話?」

  林楚生說話時坐沒坐相,右胳膊還摟著桌上的酒壺。袁淵想在他身邊就座,他剛一靠近,眼前就雪白銀光一閃——一把劍橫在他的脖子上。

  「袁閣主。」林楚生說,「請保持一定的距離,潔身自好。」

  「突然有原則了?」袁淵挑眉,「可惜,要是我想對你做什麼,你的劍擋不住我。」

  「我知道,所以我的劍甚至沒有出鞘。」林楚生面色嚴肅了一些,「我只是覺得,我們的友誼除了在床上以外,還應該存在其他的增進方式。」

  「友誼?」袁淵說:「你把我當朋友嗎,剛才不還說討厭我?」

  林楚生沉默了一下,試探性地說:「或許只是一點點討厭?並不影響我們的友好感情。」

  袁淵聽著林楚生胡說八道,然後在後者放酒罈的小桌前坐下來,坐在林楚生對面。袁淵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沒想到我們才認識數月,你對我就有如此深刻複雜的友情。」

  林楚生對著袁淵微笑,假惺惺地用手中酒盞去碰了碰袁淵的,說:「我對袁閣主實在一見如故。」

  放屁的一見如故。林楚生認識袁淵,遠遠不止數月。林大師兄幼年時期的娛樂之一就是扎小人——小人上還要寫著袁某的姓名。

  不過,袁淵對他沒有印象,林楚生是一點不意外。

  在群英樓一事之前,他們真正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那時他們見面時隔著人群:無極宗的長老們和袁許平在寒暄。少年林楚生躲在長老們的身後,抓著大人的袖子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上半張臉和一雙眼睛。

  林楚生憧憬地看著同齡的袁淵站在父親身邊,和長輩們交談時姿態從容不迫。

  「說說看,」袁淵喝了一口酒,「我哪裡惹了林師侄不高興?」

  林楚生斟酌了一下,然後說:「袁淵,你和書琴是有婚約在身的。之前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們如果還繼續這樣,對書……」

  「一口一個'書琴',」袁淵轉了轉桌上的酒盅,不咸不淡地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的未婚妻。你和她很熟嗎?」

  林楚生連忙說:「不熟的不熟的……我和公主泛泛之交。」

  袁淵笑了:「竟然有交情?我還以為你們都不怎麼認識對方。」

  林楚生啞然。

  實際上,他和這位楚國公主近日來往密切。

  公主身體弱,總是在屋中調養,未婚夫婿冷待她不來看望,她就一個人在屋裡悶著。所以她時常請大師兄來和自己作伴。

  袁淵說:「我從來不強求別人。」

  袁閣主從袖中取出一個紙團。他把紙團攤開,變成一張皺巴巴的符紙放在桌上,紙上有稚拙的墨跡。林楚生面色一變。

  「學堂里有一個你漏掉的。」袁閣主伸出一隻手,手指在符紙上點了點,「我第一次看時上面還沒有生辰八字,以為是平安符——現在一看,真是好兇的逆行符紙。」

  林楚生說:「……很兇嗎?」

  「是你所在的吟風閣外門,能接觸的最惡毒的符文了。但是,這張上有些細節錯誤還起不了效果。」袁閣主說,「你想害誰?我可以幫你。」

  林楚生說:「有條件嗎?」

  袁淵說:「有。」

  林楚生說:「什麼?」

  袁淵說:「和我上|床。」

  林楚生詫異地看向袁淵,後者臉上還是溫和的神色,好像在講無比正直的事情。林楚生遲疑了一下,對袁淵說:「難道我是傳說中的什麼雙修爐鼎……」

  「不是。」袁淵微笑,「你只是比較放得開。」

  第32章

  ……

  袁淵低側頭看著懷裡的林楚生。後者無力地仰著臉,向後靠在袁淵的左肩上,激動而泛紅的臉上眼淚流得一塌糊塗。

  「你沒做錯。」袁淵說:「林楚生,別怕我。」

  林楚生被拴在一起的手顫抖著攥緊了。林楚生討好地蹭了蹭袁淵的脖頸,被淚水汗水潤濕的臉磨著袁閣主的脖頸。

  他說:「不怕的,不害怕你。」

  林楚生又重複一遍:「我,我不會害怕你。」

  袁淵動作頓了頓,然後他說:「你好像很了解我。」

  林楚生點點頭,泛紅的眼睛求救似的看著他:「對……我很,呃嗯…了解你……」林楚生了解袁淵。他習慣在暗地裡注視袁淵,這個習慣保持了數年。

  「雖然好奇你為什麼會了解我……」袁淵說,「但現在,我有更想聽的話。你該猜到我想聽什麼。」

  林楚生抽泣著吸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快死了,幾乎是求生的本能讓他脫口而出:「喜歡你,我喜歡你……求你了。」

  「你不喜歡我,林楚生。」袁淵彎起眼睛笑起來,「但你真的研究過我,知道我愛聽什麼——再說一遍。」

  林楚生懇切地說:「我喜歡你。」

  這時,床簾被外面的人拉開了……林楚生看見來人,本來泛紅的臉立刻變得蒼白。袁淵感受到他因緊張而收縮的身體,暼了一眼來人。

  作公主打扮、戴著面紗的人站在床邊,神色不比林楚生更好。

  袁淵把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林楚生抱在懷裡,自己的衣服基本整齊——除了那雙因為欲|望而發亮的雙眼,他看起來幾乎和平時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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