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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祝山已經二十七歲,從生病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年半,遠超他母親去世時的時間,做了移植手術,他的體能逐漸恢復,似乎又可以重新開始,儘管很多次他都兜兜轉轉仿佛原地踏步。

  可不知道是踏步踏久了還是如何,扭頭身邊還是熟悉的那個人,大概是預想到不管重新開始多少次,都一定會折返,倒是不怎麼著急往前走了。

  之前的沈祝山有這麼多的理想和祈願都沒有實現,而沈祝山那麼多糟糕的預想也沒有發生,這樣想一下,命運在某種程度上還是眷顧過。

  不過如果真的有神佛,沈祝山還有一事要解釋清楚了,別讓神佛誤會了。

  他在心裡想,神佛在上,雖然我是個寧死不屈的人,但是也不是真的想死,雖然我是個百折不撓的人,但是不要真的折我一百下。

  第85章

  傍晚,太陽低垂,夕陽在大地映照出來一片血紅,空氣中還是燥熱的氣息。

  沈祝山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膩非常,坐到車裡吹了空調後才好受了一些,大概是因為今天固執地逃出來傘下曬了一些太陽,沈祝山在這一年間不怎麼見過陽光的皮膚微微有些發紅。

  儘管現在,大病癒後狀況不錯的沈祝山,行走在路上的時候,外人是看不出來他與健康的普通人有什麼樣的差異,但是這些熟悉他的人都肉眼可見的發現,沈祝山的體力是大不如從前。

  從寺廟回去的路上有四十分鐘的車程,沈祝山被冷空調一吹,十來分鐘後,他竟就這麼在車裡睡著了。

  等這一覺再醒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沈祝山這一覺睡得太飽,睜開眼後,感覺自己精神恢復,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就感覺到脖子上有哪裡刺撓。

  沈祝山手撫上自己脖頸,摸到了一條編織繩,順著往下扯,他低頭看見是一個做工精緻的平安福。

  大概是今天在寺廟裡求來的。

  沈祝山沒想到孔洵人活到這個年齡,突然迷信了起來,想說什麼,最後嘆了口氣,把平安福又收到了衣服里,就這麼帶著了。

  沈祝山從二樓走廊上走下來,望了一眼後發現,孔洵不在,客廳里只見到楊老師。

  楊老師看到他下樓,很快迎上來:「睡醒了?晚餐準備了江浙菜……孔總晚上不回來吃,今晚有年中會議,大概會很晚回來,說讓你早點休息不要等他。」

  「哦。」沈祝山眨了一下眼,然後說:「我又沒有問他。」他清了清嗓子說:「孔睿呢?」

  楊老師知道,儘管整個莊園的工作人員都對沈祝山與孔洵的二人的關係已經心知肚明,甚至客廳的大廳就掛著他們的全家福,以及懸掛的天使吊燈與沈祝山都有七分相似,沈祝山卻還是直男包袱很重,愛掩耳盜鈴地表示自己並不關心孔洵。

  楊老師回答說:「孔睿在一個小時前已經用過餐,現在上繪畫課。」

  又學上繪畫課了,前天不是還在練習鋼琴?沈祝山不知道孔睿一個小小一年級學生負擔怎麼總是這麼重。

  好不容易放了暑假,不是學這就是學那,純耽誤玩。

  本來剛睡醒情緒不錯的沈祝山,一個人來到餐桌前,吃了一些口味清淡的餐食,情緒突然地開始走下坡了。

  整個客廳空曠莫名空曠,沈祝山吃著吃著動作慢了下來,能走五步歇一步的沈祝山就要比能走五步歇三步的沈祝山,要多一些想法了。

  今年的七月,接連半個月都是大晴天,把地曬得發燙,空氣里都是燥熱的氣息。

  到這天的後半夜,終於迎來一場雨。

  沈祝山因為傍晚補了一覺,到晚上十一點半之後,才聽著窗外的雨聲,逐漸又產生了些困意。

  半夢半醒間,不知道幾點鐘,孔洵終於回來了。

  沈祝山感覺到一雙手摸到了自己身上,閉著眼翻過來身,臉頰上划過細碎的發,沈祝山覺得有些癢。

  剛一側臉,他就被吻住了,先是試探性地輕吻,然後越發地急不可待。

  沈祝山聞到孔洵身上有一些潮濕的水汽,大概是剛沖完澡出來。

  察覺到沈祝山的反應,意識到沈祝山醒著的孔洵低聲說:「弄醒你了?」

  他雖然這樣說,卻不見分毫打擾別人休息的愧疚,兩人距離湊得極近,氣息糾纏到一起,沈祝山感覺他的鼻尖涼涼的蹭過他的臉。

  「白天睡多了……」沈祝山迷迷糊糊這樣說,聽到窗外的雨聲更加清晰。

  孔洵再次吻了上來,直到沈祝山喘不過來氣,推了他兩下,孔洵才好心地微微拉開了一些距離,讓沈祝山喘息。

  孔洵今日卻像是很高興,興致上頭,他手伸向了沈祝山的腰,然後是睡褲。

  沈祝山猝然一驚,本來昏昏沉沉的大腦,突然清醒,他伸手按住了孔洵的手。

  孔洵似乎是很驚訝:「沈哥?」

  沈祝山清醒後,在黑暗中看著突然妄想得寸進尺的孔洵,神情看起來很嚴肅:「孔洵,你知道嗎?」他說:「在經歷了生死之後,我這個人就看破紅塵了,我現在所有的已經是超脫世俗的欲望。」

  「不是說我不想配合你,之前我睡著時,你自己偷偷摸摸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但是我從來沒有和你計較過是不是,有些事用還有個度,過火了就不好了。」

  「而且不是我說你,這樣的事做多了本來就不好,你不要覺得你現在年輕就不珍惜,放縱自己,等到了……」

  孔洵看著沈祝山的神情,以及按住自己的手,他眼神微妙地盯著他,半晌兒後,他打斷道:「你不行了?」

  沈祝山如遭重擊,他臉上出現一瞬空白,幾秒後,他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今天太累了,沒辦法滿足你。」

  「啊。」孔洵輕輕出聲,然後表現得像是已經遷就沈祝山很多了一樣說:「那怎麼辦,我一直忍很久啊……」

  沈祝山幾乎咬牙切齒:「你到底什麼時候忍過了?」

  「我才二十五歲,你得理解。」孔洵不得不再次重申。

  沈祝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孔洵身體靠近,威脅感加深,也很怕孔洵不管不顧扒他的褲子,於是痛下決心地遞了一隻手過去:「行了,別說了,借你一隻手吧。」

  沈祝山知道,孔洵此刻顯然已經是箭在弦上,兩人對視片刻,兩人的呼吸還都未平穩。

  孔洵最後到底是顧及沈祝山是生過大病的人,他妥協一樣說:「好吧。」

  沈祝山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就發現這口氣是松太早了。

  遞過去的那隻手從又麻又癢,到不知道多久過去,發木微痛。

  沈祝山人挺在那裡,睜著眼看天花板,過了一會兒眼皮低垂了,結果一直到他睡著又醒來,孔洵這個偷吃慣犯竟然還沒有放過沈祝山半的手。

  不知道是凌晨幾點,沈祝山感覺手都快沒什麼知覺了,孔洵才偃旗息鼓。

  沈祝山收回來,看了一眼,差點兒暈過去,仿佛徹底要與自己的手恩斷義絕。

  他生無可戀地說:「這手我不要了,送給你吧。」

  孔洵從浴室里走出來,完全沒休息過卻容光煥發,看起來像是完全不需要睡眠,手裡拿著一條濕毛巾,細緻非常地為沈祝山那隻手擦洗乾淨,又哄沈祝山一樣說:「乾乾淨淨。」

  沈祝山看孔洵的樣子,心頭開始漫上難言的惱怒,孔洵一天到晚怎麼就能有精力做這麼多事,身體素質堪稱變態,他心裡發酸,嘴裡又嘲諷:「你也不怎麼樣嘛。」

  甚至看起來毫無理由地開始攻擊:「對了,我之前不是說你那玩意兒粉色的不好看,讓你曬曬嗎,你根本不聽?什麼意思,到底是你用還是我用?你以後再這樣只顧自己,就別找我解決這事 ……」

  「好了,沈哥,別生氣了。」

  孔洵好脾氣的樣子,對沈祝山情緒照單全收,又摸了摸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親,表示雖然沈祝山半要與這隻手一刀兩斷,可是孔洵隨時等待再續前緣。

  第86章

  遠遠的,徐承就看到沈祝山走來的身影,穿著長袖長褲,在這炎熱的夏天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帶著口罩,走過的時候身形透露著一絲鬼祟,塌著肩膀,氣質中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頹然。

  徐承看見他後,就把自己的手指間夾著的煙掐滅了,又朝前走了幾步,確定空氣中嗅不到煙味。

  沈祝山在醫院的偏僻處約見了徐承,一雙露在口罩之外未被遮擋的眼睛,有幾分閃爍。

  「你還挺準時,今天不忙?」沈祝山客套地先問了一句。

  徐承不咸不淡地回答說:「忙,這是抽時間出來見你。」他皺眉看著沈祝山:「是身體哪裡又不舒服了?」

  在沈祝山在手機上和徐承發消息的時候,徐承就詢問過,可是沈祝山死活不願意在電話手機里交待,非要面談。

  沈祝山欲言又止,肩膀又塌了一點,蒼蠅嗡嗡似的:「是……也不是……就是那個,哎我怎麼跟你說呢,就我那有點兒不爽利,當然不是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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