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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夜鶯和玫瑰才發現,他們都沒彼此想像得那麼脆弱。夜鶯並不會失血而死,而玫瑰的刺也沒那麼輕易就被折斷。」

  「他們比誰都堅強,比誰都勇敢,也比誰都更愛彼此。」

  「在見第一面的時候,就愛上了。」

  江槐序:「嗯,你想說什麼?」

  南薔湊到他耳邊,她說:「江槐序,你這隻滴血的小夜鶯,我不做你的玫瑰,我做你的騎士。」

  ……

  桌上擺著他今天剛買的紅玫瑰,暗夜裡,花瓣紅到滴血,沾著晶瑩的水珠,盈盈發亮。

  起初只是為了情人節應景,他還擔心她會嫌他俗氣。

  如今才發覺,玫瑰和愛意,永不落俗。

  -

  他沒忍住低頭親了她一下,蹭著她鼻尖,嗓音悶悶的:「有點感動,故事和禮物我都很喜歡。」

  「更喜歡故事還是更喜歡我?」她說著就攀上他的脖子。

  舌尖探入,不管親了多少次,江槐序還是會忍不住輕顫,酥麻感順著神經向上爬,直竄頭皮。

  「喜歡你。」他直白道。

  她的裙擺絲滑已經褪到腿間,卻還是不知叢林危險地向上湊,溫度順著肌膚傳遞給他。

  她究竟是白兔,還是狐狸。

  總覺得她過於嫻熟又大膽了,喘息的間隙,江槐序沒話找話問:「和我是不是你初吻。」

  「你在乎這個嗎。」南薔問。

  「不在乎,但我會嫉妒。」

  南薔:「我要說不是怎麼辦。」

  江槐序笑,「那我就只能多親幾次了。」

  他摟緊她的腰低頭親她,一如既往地克制,沒有逾矩,只是蜻蜓點水地啄吻。

  「但我真的不是。」她忽然說。

  ……

  說實話,這種問題起初就不該問,回答好了是情趣,回答錯了就成了災難。

  江槐序果然彆扭,忽地放開了她。

  南薔還有點發懵,問:「那你呢。」

  他側過頭,語調漫不經心:「哦,我以前被人強吻過。」

  這時候比輸贏難免幼稚。

  氣氛頓時尷尬。

  南薔總覺得自己輸了,不情不願地解釋:「但我親的是個小女孩,四五歲時候的事了。」

  「她說她沒爸爸,我說我也沒爸爸,我看電視劇里女生哭的時候,都是被親一下就好了,我就想親她臉蛋,結果她突然轉頭了,我就親到她嘴上了。」

  靠,這故事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江槐序臉色一變,難得正經:「你在哪遇到的他,還記得嗎。」

  南薔蹙眉回憶了半天,「好像是個公園,那天還下雨,黑燈瞎火的。」

  更耳熟了。

  江槐序靠在沙發,說實話他自己都難以置信,從齒間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你他媽親的,好像,是我。」

  「別鬧。」南薔都笑了,」我記得她好像叫『嚶嚶』,一直哭,哭得嚶嚶嚶的,還挺配,我就記住她名字了。」

  「對啊,我那時候還叫葉應啊,小名就叫『應應』。」

  每一個細節全對上了。

  這次南薔真愣了:「那你說的強吻,不會是那個吧……」

  怎麼會這麼巧。

  難道世界上真存在命中注定??

  「對啊,從那時候我就覺得,男孩子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江槐序大不理解,思路跑偏,「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個女孩啊。」

  「因為眼睛哭得紅紅的,像個小兔子,我沒見過又愛哭還長得那麼好看的男孩,我就覺得是女孩啊。」

  南薔的音調升高,也激動了:「要不然我再小再不懂事,也不可能親個男孩啊。」

  「十幾年前的事情你居然記得這麼清楚。」他接著震驚。

  「因為是初吻啊,電視劇里說的,初吻很重要。」

  江槐序:……

  「你小時候看的都是什麼少兒不宜的電視劇…」

  「你自己不是也記得很清楚。」

  江槐序咳咳兩聲,從那之後,他嚷嚷要娶人家,嚷嚷了好幾年,當然記得清楚。

  「怎麼了,你躲什麼啊。」南薔笑。

  他向後靠著姿態慵懶,一雙長腿隨意伸展開來,只有眼神是側開的,藏著掖著,「沒什麼。」

  「你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了吧。」南薔追著不放,自下而上湊近非要觀察他的表情,果然看到他臉頰泛紅。

  「被人強吻下就喜歡上了,你是不是就喜歡這種play。」

  ……

  江槐序的思緒飄回十幾年前。

  在他四歲那年他親爸自殺了。

  那天是七夕,他生日,他哭著撞到了一個小女孩,把她的玫瑰花束撞散了。

  那個小女孩特可愛特漂亮,就是不太講道理,死死抓著他衣角不放:「你把我的花撞散了,你賠我。」

  「我沒錢。」四歲的小孩腦子轉得賊快,惡人先告狀,「你哪來的錢買的?不會是偷的吧。」

  「對啊我偷的。」她仰頭說。

  沒想到她這麼厚顏無恥,這就承認了,他果然震驚,「從哪偷的。」

  「我媽把我壓歲錢都收走了,說幫我存著,我才不信。我當然得偷回來,與其說是偷,那本來就是我的。」

  她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物歸原主而已。」

  她甚至說了一個他聽不太懂的成語。

  但不得不說這理所應當和野心勃勃的大無畏精神,還是震顫了四歲小男孩的心。

  那一刻,他覺得這女孩,是真酷。

  他的眼淚還沒擦乾,小女孩好像才注意到他臉上的淚痕,問他,為什麼你撞我你還哭。

  他說今天是他生日,他爸爸不會回來了,她說她爸爸也不會回來了,但是別哭了。

  她把花撿起來,認認真真整理好,把絲帶系成蝴蝶結,花束遞到他面前。

  她朝他笑:「爸爸不在,我們也要堅強,沒人保護我們,我們才要做帶刺的玫瑰。」

  紅玫瑰紅得滴血,花瓣上沾著些雨珠,在暗夜裡閃閃發亮,像是清晨草葉間浮動的灼灼晶瑩的露水,滿是生機。

  她說:「生日快樂。我的花,送給你。」

  ……

  思緒回落。

  記憶中的玫瑰和眼前的玫瑰漸漸重疊。

  他看到南薔正在編輯朋友圈,難得文藝,僅他可見——

  「世間荒唐,你是我倖存的烏托邦。」

  忽然有些情緒如潮水般湧來,讓人難以自持,他攬過她,低頭吻下去。

  她的唇瓣又軟又甜,剛親了沒兩下,他又起反應了,江槐序自己都覺得無奈,埋在她脖子裡笑,「南薔,我承認了,是我想你想得不得了。」

  她說對了一點,他不是柏拉圖。

  靈和肉從來分不開。

  也不知道是什麼戳中了他,他腦子一熱,拽著她的手過去「咻」地解了他的褲帶。

  那一刻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空氣都在灼燒,呲呲作響。

  他說:「南薔,今天不搞純愛了。」

  ——「做嗎。」

  第70章 行不行

  -

  第二天早上。

  南薔一睜眼就看到他熟睡在旁邊,抓著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臉。

  看著他骨節分明清清白白的手,南薔甚至懷疑這和昨晚抓著她手腕,手臂上青筋暴起的不是同一雙。

  順著向上看,他昨晚額頭上被汗浸濕的碎發如今已經干透,恢復了蓬鬆,清爽得像是夏日午後被陽光暴曬的青草。

  還有那刻薄到鋒利的唇角,在深夜顛簸的光影里,一遍又一遍吻下來,直到呼吸變得不清。

  ……

  思緒回落。

  南薔盯著他這張大風大浪過後安靜的睡臉,忽然氣不打一出來。

  她手撫上他白皙乾淨的臉頰,頓了頓,「啪」的一聲。

  猝不及防。

  給了他一巴掌。

  力氣不大,聲音倒是挺清脆。

  她小聲嘟囔著:「臭男人。」

  睡夢中被人揍了的江槐序哼唧了一聲,皺著眉翻了個身,把罪魁禍首一把拉近了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臉蛋。

  他閉著眼,嗓音還帶著清晨沒睡醒的含糊,「什麼。」

  ……

  -

  時間線倒回到昨晚。

  做嗎,做嗎,做嗎,做嗎……

  他說完這句話,一時間,南薔的腦子裡只剩下這兩個字在打轉,猛地沖昏了她的頭腦。

  像是厚重的鼓槌「咚」的一聲敲在鐘上,空氣震顫,心臟都跟著嗡鳴。

  在她聽來,他說這個就跟說,今天不搞純愛了,搞我搞我搞我,差不多一個含義。

  怎麼這麼突然。

  他思維一直這麼跳躍?

  發現初吻是她他就願意獻身了?

  明明應該是全情投入的時候,南薔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腦子裡冒出來的全都是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東西,大概是太緊張了,緊張得頭腦發熱亂成一團,腳趾都蜷在一起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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