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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此前一直潛藏在隊伍里,如今暴露身份,便直接隨行保護。有他在,剩下的路途倒是很順利,一行人很快便穿過加爾薩,抵達了雲郗境內。

  訾沭打下的每座城池都留有人駐守,臧玉帶頭暢通無阻。待看到了成片駐紮的營帳,郗月明便知道,他們已經抵達了戰場。

  她的心跳得有些快。

  訾沭並不知道自己要來,而現在,她即將見到他了。

  第59章 重逢(一)「我是說,我也很想你。」……

  夕陽漸沉,天邊染上一層金紅色。訾沭正叼著根狗尾巴草,遙遙望著不遠處的雲郗皇城,思考著破敵之法。

  忽然,有小兵上前拜見,言說秭圖的臧玉公主過來了。

  訾沭知道她帶了宋賢妃和陳玉容過來,頭也沒抬就道:「放行。」

  「臧玉公主說非要見到汗王,如果……」

  「不見。」

  小兵堅持著說完了未盡的話:「……如果汗王不見,拉也要拉來,不然您會後悔的。」

  訾沭奇怪了:「後悔什麼?兩個俘虜也需要我親自去看?」

  「這屬下就不清楚了。臧玉公主說,她還帶了別人。」

  別人?

  從班珠來,不會是……月兒?

  訾沭心跳驟然加速,嘎嘣一口咬斷了叼著的狗尾巴草,有些不可置信。路途這麼遠,又是戰場,臧玉為什麼要把月兒帶過來?

  雖然心裡一百個不贊同,但他人已經麻利地站了起來,聲音低沉:「快帶我去。」

  五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訾沭憋著一口氣要替她出頭,刻意忽略了叢生的思念,直到這一刻。一想到月兒可能已經悄悄地出現在了自己身邊,他就半刻都不想多等,到最後竟是一路狂奔,連帶路的小兵都遠遠甩開了。

  還未到營帳門口,訾沭遠遠地便看見一道纖細人影站在那兒。

  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即便那人背著身子,尚且看不清面容。可那道身影他再熟悉不過,看到的那一瞬間,訾沭只覺得心臟狠狠一跳,緊接著便是難以言喻的歡喜。

  他眸色驟然深沉,克制著放輕了腳步。

  郗月明忽然覺得身後有一股危險的氣息。

  她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一條如鋼鐵般牢固的手臂便從後襲來,箍著她的腰身向後擄去。郗月明踉蹌幾步,後背便撞上了一個寬闊堅硬的胸膛。

  訾沭下巴抵著她的頭,聲音沙啞:「真的是你?」

  郗月明被箍得不得動彈,訾沭說話的熱氣噴灑在耳邊,痒痒的,她掙動兩下,沒好氣道:「不是我。」

  身後傳來兩聲低笑,訾沭終於鬆了手臂,扳著她的肩膀將人轉了過來。

  「抱著好像瘦了。」他的目光貪婪地掃過郗月明的臉,隨即伸手摸了摸,「讓我好好看看你。」

  自己的手指粗糙,薄繭縱橫,經過這段時間的征伐後更甚。月兒的臉頰卻是白淨細膩,猶如光滑的綢緞。訾沭心中憐惜,收了點力道,卻始終不肯從她臉上離開。

  「沒有瘦,只是換下了冬衣。」

  郗月明任他摸著,仰頭望向眼前人:「冬天過了,訾沭,已經過去很久了。」

  面前的男人頭髮亂糟糟的,胡茬也冒了出來,比在王城時還要不修邊幅,但似乎也更成熟了。郗月明同樣細細打量著他,想著他冒著大雪連夜奔襲,想著這幾個月他都是這樣湊合著過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軟成一片。

  她主動側過頭,以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粗糙的手指。

  月兒皮膚細膩,現下主動蹭上他的手,觸感溫熱而真實。訾沭看著千里迢迢來尋自己的妻子,她說過去很久了,似乎更像是在說: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

  訾沭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嗯,冬天過了,我知道。」

  「自從離開班珠,我都是數著日子過呢,就等著這邊事了了,得趕緊回去。萬一你生氣不理我怎麼辦?萬一時間久了你不記得我了怎麼辦?」

  「我不是故意不辭而別的,當時是被氣昏了頭,現在想想,應該好好跟你說的,省得你牽掛,我也牽掛。我走了之後還在想這事呢,怕你生我的氣……」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忽然頓住,親了親郗月明的發頂:「我是說,我也很想你。」

  想她柔軟的枕頭,想她獨坐案前觀窗外風雪的風姿,想臨走那夜,她砸在自己手上的那滴淚水。

  郗月明始終安靜地倚在他懷裡,見他頓住,還抬眼去瞧,一雙眸子就這樣清凌凌地盯著他,看得訾沭倏而忘了要說的話,眸色驟暗。

  她全然不知自己有多誘人似的……

  訾沭深吸一口氣後,稍稍鬆開她,隨即脫下披風將人裹住,直接打橫抱起。

  郗月明驚呼一聲:「誒……當心被人看到。」

  「去他的,誰敢看?」營帳就在跟前,訾沭大步流星地抱著人走過去,「你是我的,我想怎麼抱就怎麼抱。」

  太陽本就下山了,營帳內更是昏暗。郗月明只覺得眼前一黑,尚未適應驟變的環境,上方的人已經低下了頭,在黑暗中精準地攫住了她的唇瓣。

  訾沭還沒有放下她,在陌生的黑暗環境中騰空,這感覺並不好受,她只得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脖頸,以期獲取片刻的安全,但也因此把自己送得更近。

  他的力度簡直稱得上噬咬,高大的身軀在暗處似乎更具壓迫感,郗月明瑟縮著,卻無處可逃,只得仰頭受下這記深吻,在他的攻勢下丟盔棄甲。

  「確實是冬天過了,穿得也薄了。」

  郗月明這才驚覺,自己被放在了帳內榻上,而原本抱在膝彎的那隻手得了空閒,已不知何時轉而放在了她的膝蓋上。

  手還是那隻滿是薄繭的手,寬大而粗礪,郗月明覺得自小腿陡然升起一股子戰慄。在訾沭更加放肆時,終於忍不住抬腿踢他,要哭不哭地道:「疼……」

  訾沭立刻收了手:「哪裡疼?」

  他還沒幹什麼呢,怎麼會疼?

  「腿疼。」

  郗月明似乎有些羞怯,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把頭埋進床褥里不再說話了。

  訾沭後知後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地撩開她的衣裙下擺。

  長久地騎行不免磨傷大腿,這是慣常行軍的人都避免不了的問題,更何況月兒堪堪學會騎馬。從班珠到這兒少說要騎大半個月,那麼這傷痛,她也已經忍了十多天了。

  「稍等我一下。」

  訾沭的旖旎心思散了個一乾二淨,立刻轉身出去,取了清水和乾淨的布巾回來。他單膝跪地,一點一點地處理著郗月明腿上的磨傷。

  「下次還是坐馬車吧。」

  有些地方血痂和布料粘在了一起,觸目驚心,訾沭看得直皺眉:「也不怕耽擱這十天半個月的,哪裡就值得你這麼拼。」

  「不想坐馬車……」

  有機會把韁繩掌握在自己手裡,便是疼痛,也不想再回到曾經,這是自由的代價。郗月明這樣想著,尚未說出口,便感覺訾沭似乎是在處理一處較深的傷口,腿上尖銳一疼,令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下一刻,便有一陣微涼的氣息拂過火辣辣的傷口。

  郗月明怔了怔,下意識抬頭看去,便見訾沭離自己極近,正低垂著頭湊近傷處,一下一下地吹著。從自己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樑。

  訾沭俯著身,正在為自己吹傷口。

  這個認知令郗月明的臉色驟然爆紅,手忙腳亂地踢他:「好了好了,已經不疼了,不要你再處理了。」

  「害羞什麼?」訾沭也手忙腳亂地按她,「你自己夠不到,這裡又沒有醫女,要讓旁人來,那還不如我來。」

  「好了好了,別動,再上個藥就行了。」

  「……」

  郗月明掙扎不得,只得重新滾回被褥,又當了一次縮頭烏龜。

  訾沭很快便上好了藥,還貼心地把她的雙腿抬到榻上,隨即叮呤咣啷地響了一陣,似乎是在收尾。不多時,郗月明便感到身側陷進去一塊。

  營地的床榻不如寢宮寬闊,二人躺在一起,訾沭還得側著身子。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曲起胳膊枕在腦後,一邊欣賞愛妻難得的羞怯,一邊不要錢一樣對她撒著甜言蜜語,一訴分離多日的思念之苦。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室內沒有點燈,他們在昏暗中相擁,氣氛糾纏間,訾沭最終也只是在她唇上又印了一吻。

  「先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告訴你戰事近況。」

  他忽然湊近:「等你好了,我再告訴你別的。」

  「……」

  連日奔波確實辛苦,但更重要的是,令人心安的氣息就在縈繞在身邊。她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到了訾沭的身邊。

  郗月明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他的手,扯到上方充當枕頭:「你的枕頭冷得像石頭,我才不枕。」

  訾沭便悶悶地笑,心甘情願地伸手給她當枕頭。如同分別前的那一夜一樣,沒有半分睡意,就這樣直愣愣地斜倚著,盯著她的睡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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