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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事陷入瓶頸,郗言御還躲在暗處未曾露面,臧玉這才決定回來提宋賢妃和陳玉容,以期通過她們尋找破局之法。郗月明也覺得,自己是時候出面做點什麼了。

  「你要去陣前?」

  臧玉下意識就不同意:「不好吧?戰場上刀劍無眼的,傷了你可怎麼辦?」

  「我又不是要上陣殺敵。」郗月明笑道,「這段時日我在後方調遣處理軍務,做得怎麼樣你也清楚,我可以的。」

  「倒不是這個問題。」臧玉擺了擺手。

  表妹才不會是拖累,她只是擔心除了戰場上的危機,去了前線免不了碰上雲郗那些人,直面曾經,對表妹來說或許太殘忍了。

  「放心吧。」郗月明依舊淡淡地笑著,「我可以的。」

  不管是曾經的地方,還是曾經的人,都沒什麼好怕的。

  自己已經不是當初任人拿捏的三公主了。

  她既這樣說了,臧玉思忖片刻,覺得也好。起碼離秭圖近了,等事情了結還能帶表妹回去看看。臧玉當即就想招呼人安排馬車,哪成想郗月明抬手制止,竟是要和她一樣騎馬過去。

  春末夏初,氣候宜人,連撲到臉上的風都是暖的,比冬日趕路要好受得多。

  喝飽了雪水的草原重新煥發出生機,一路上儘是碧綠的草色,還有野花零零星星地冒出來。若非她們帶著人質,目的地又是戰場,簡直猶如踏青郊遊一般。

  郗月明一頭長髮綰在腦後,難得褪去些嫻靜,變得生動昂揚。她微微附身,隨著馬背的起伏調整姿勢,黑鬃馬也猶如有靈性一般,馱著主人一躍而起,輕輕鬆鬆地越過前面攔路的小溪。

  這大概是雪水融化成的小溪,在日光照耀下泛著粼粼波光,仿佛一條鑲嵌在草原上的寶石項鍊。郗月明拉緊韁繩,調轉方向,奔波了大半日的馬兒也順從地放慢腳步,湊到小溪邊飲水。

  郗月明則伸手撫著馬頸,等著後頭的隊伍趕上。

  「嚯,刮目相看啊表妹。」

  臧玉率先跟了上來:「早聽說你在學騎馬了,成效顯著哈。曲雅可敦不愧是女中豪傑,自己厲害,教人也厲害!」

  郗月明有些好奇:「你從何處聽說的?」

  「訾沭唄,收到你的信後繞了大半個營地來找我炫耀。嘁,我都不想說他。」

  提起這個,臧玉順手指著郗月明騎的黑馬問道:「我記得他好像還送了匹馬給你,就這個嗎?」

  郗月明搖搖頭:「老馬識途,跑得快往返過,我就安排它帶領車隊了,這是我的小白。」

  「……啊?」

  臧玉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明白過來「跑得快」是那匹馬的名字,而表妹騎著的這匹黑鬃馬,呃,叫小白。

  她不由得嘀咕:「你們兩夫妻,還真般配啊。」

  這都取的什麼怪名字?

  幾句閒談的功夫,走在後面的車隊也跟了上來,正在溪邊休整歇腳。

  臧玉跳下馬,到溪邊舀了一碗水遞給陳玉容,隨即示意一旁半死不活的宋賢妃:「給她灌下去。」

  人要是死了就不好了。

  宋賢妃實在太能鬧騰,似乎知道大勢已去,就開始耍起了潑皮,一張口就是罵罵咧咧。臧玉只好把她打暈,又把陳玉容丟過去照顧她。

  陳玉容誠惶誠恐地接過水碗,按她的話照做。

  臧玉笑了一下,意味不明道:「陳小姐還真是能屈能伸。」

  她此前從未表露過與陳玉容是舊相識,忽然這樣說,郗月明不由得側目:「你們之前見過?」

  「也不是什麼大事。」

  臧玉一邊檢查車隊,一邊答道:「就是我之前去雲郗打探消息,化名叫小玉,剛好遇見這位陳小姐,威風著呢。不讓我跟她重名,賞了我一耳光。」

  「……」

  臧玉玩笑般地說出這事,陳玉容卻聽得瑟瑟發抖,連水碗裡的水都撒了。

  她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能轉成這樣。當初隨手處置的一個丫鬟居然有這樣的背景,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落入她的手裡。

  「不過嘛,我可不是吃虧的主兒,扇我的我都扇回去了。」

  臧玉沒再管她,已經走到了車隊最前方,邊說邊檢查馬匹的肚帶。她忽而蹙眉,本來還輕快的語氣也滿是疑惑:「奇怪,跑得快怎麼忽然這麼焦躁?」

  話音剛落,便聽一聲悠揚而悽厲的狼嚎從遠處傳來,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此起彼伏。

  「天爺,居然是狼。」

  臧玉的臉色凝重下來,立刻招呼眾人聚在一起,還特意把郗月明拉到身後,隨即拔劍防守。

  不多時,一雙雙幽綠的眼睛便顯現出來,緩緩朝這邊逼近。

  春夏季節水草豐茂,牛羊壯實,狼群也到了繁衍後代的時候,不再像冬天那樣聚成大群來圍獵。臧玉粗略看了看,只是七八匹灰狼,應該不難應對。

  卻不想,身後的郗月明忽然大喊一聲:「來人!」

  臧玉嚇了一跳,連忙道:「別說話,交給我。」

  郗月明不為所動,再次喊了一聲。

  「你在喊誰啊,我們所有人都在這兒了啊。」

  臧玉不理解,但更沒想到的是,車隊後方,竟真有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來人身材高大,穿著卻不修邊幅,且手中並沒有拿應對的武器。只在落地的一瞬間發出一聲奇特的聲響,似乎是哨子。

  「嗷嗚——」

  狼群又開始嚎叫,來人竟然也跟著叫,臧玉勉強能聽懂,他說的是訾陬的俚語,大概是在讓狼群退下。但狼怎麼可能聽得懂人話?用嚎叫的方式說話也著實少見,臧玉聽得毛骨悚然:「這什麼人啊?」

  可令人驚訝的是,狼群竟然真的後退了幾步,雖然還在齜牙咧嘴,但明顯收斂了攻勢。

  狼群後退,男人反倒上前。他從懷中掏出一團東西丟過去,狼群競相爭搶,隨後竟然慢慢散開,逐漸消失在草原上。

  男人轉過頭,這才顯現出全貌。

  此人畫風略顯粗獷,臉上有幾道疤痕,顯得極為野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墨綠色的,跟方才那綠瑩瑩的狼眼如出一轍。

  車隊中有人驚呼:「是狼人!」

  狼人?在狼窩裡長大十分擅長馴狼的人?

  臧玉這才反應過來,郗月明方才喊的不是來人,而是狼人。

  只不過狼人也是野性大的主,雖說剛剛幫了他們,但下一刻發瘋抓狂也不一定。臧玉並未鬆懈,繼續持劍護在郗月明身前。

  郗月明拍了拍她,示意不用緊張。隨即道:「好久不見了。」

  這話是對面前的狼人說的,她已然認出,這就是之前馴狼場的那個狼人。

  狼人也慢慢地俯身,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晰:「可敦。」

  「你一直在我身邊嗎?」

  狼人點頭:「是。」

  從馴狼場離開後,狼人本可以去尋別的活計,但他常常沉默,干來干去都不滿意,被問起到底想幹什麼,狼人想了想,竟然回答想要到郗月明身邊去。

  他自然免不了被罵一頓不自量力,但好在訾沭找到了他,還真給他指派了個在郗月明身邊的任務。

  狼人身手好,性子機警,善於潛伏。自從那次郗月明差點遇刺,訾沭便想到了他。從那之後,他便領了新的任務,負責在暗中保護可敦。

  狼人很滿意現在的職位,也做得很好。

  「多謝你。你……」

  郗月明忽然一頓,問道:「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既已不再做那被人取樂的活計,總不能一直狼人狼人地叫。

  狼人緩緩抬頭,盯著郗月明。

  每每月圓之夜,狼群便會對著月亮嚎叫。狼人自小也跟隨著族群進行這項活動,但他不懂,月亮的吸引力究竟在哪裡。

  但現在,他好像有點懂了。

  他答道:「明月。」

  郗月明微微一滯,但很快也想到了狼群對月嚎叫的習慣。大概是他的一些執念,便也不再多問,只答了一聲:「好,明月。」

  臧玉也從這番對話中,捕捉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訊息。

  「又是小沈將軍,又是狼人明月的。」臧玉汗顏,「妹妹你這藍顏知己可真不少……」

  可得藏著點兒,別給訾沭知道了。

  郗月明笑了笑,相比較臧玉的緊張,她倒是很淡然。

  當初放走狼人,是她聽了訾凜勸告後的嘗試。她任性要放走狼人,訾沭便由著她任性,二話不說就照做。自那時起,郗月明內心觸動,終於開始正視訾沭的感情。

  而狼人留在身邊就更好說了,她清楚地記得,訾沭曾在她面前邀功般地說:我派了人在你身邊,你沒發現吧?

  郗月明早就知道,訾沭對待自己向來坦蕩而真摯。如今回憶起來,只有溫情脈脈,和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的心情。

  「休整一下,儘快啟程吧。」

  她轉而望向明月:「你也是,不用再躲藏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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