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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賀明珠首批定製的罐頭數量太少,只有三千個,大多數玻璃廠不願意接訂單。即使客戶上門,也高傲地不願意多搭理。

  賀明珠連吃幾道閉門羹,最後打聽到縣裡有家快要倒閉的玻璃廠,便上門詢問定製一事。

  縣玻璃廠雖然經營不善,但面對找上門的賀明珠,卻依舊嫌訂單數量太小。

  玻璃廠的廠長還說:「你沒必要專門定製玻璃罐,在我們倉庫里撿幾個罐子好了,省錢還方便。」

  賀明珠卻很堅持:「我們的罐頭是要做成品牌的,不能隨便用罐子,不然罐子長得不一樣,下次顧客都不知道要買哪個……廠長同志,蚊子再小也是肉,三千個玻璃罐子雖然賺的不多,但也是有賺頭的,拿了錢給職工發點獎金不好嗎?」

  玻璃廠的廠長被她磨得無奈,不得已答應定製三千個玻璃罐子。

  除了賀明珠說的理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玻璃廠不能停工,必須要一直運轉,否則一旦停工,機器冷卻後很容易無法開機。

  因此,玻璃廠即使在倒閉邊緣,也還是維持著最低限度的生產量。

  在接下三千個玻璃罐子的訂單後,沒用多長時間,玻璃廠就通知賀明珠來取貨。

  賀明珠一接到玻璃廠的通知,立刻就找郝家村借了村裡的拖拉機,用厚厚的稻草裹住脆弱的玻璃罐,一路顛簸著回到罐頭廠。

  罐頭廠里的女工們,此時正等待著這位年輕的高中生廠長。

  第127章 第127章管理風波

  「你就是賀明珠賀老闆?」

  「真的是她呀?那個高中生廠長?」

  賀明珠坐著拖拉機回了罐頭廠,正招呼楊冬梅帶人來卸貨時,一個年輕的女工好奇地湊上前。

  「這個罐頭廠是你開的嗎?」

  賀明珠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笑眯眯地說:「對,是我,有什麼問題嗎?」

  年輕女工和同伴你推我擠,膽子大的上前問道:「聽說你還在上學,學生可以當總經理嗎?」

  賀明珠反問:「為什麼不可以?頭銜只是虛名,能力才是關鍵。既然我能辦廠開公司,別人幹不成的事兒我干成了,當這個總經理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可、可是你年紀還這么小……」

  賀明珠揚眉:「能力和年紀沒關係吧?有少年天才,也有白頭庸人。甘羅十二歲當宰相,相比之下,我十七歲才開了家罐頭廠,論起年少有為,我這還排不上行,還得繼續努力呢。」

  見這位小廠長說話風趣又親切,女工們聽後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等大家笑夠了,賀明珠拍拍手,站到台階上,將眾人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今天是和大伙兒第一次見面,雖然不算正式,但大家現在應該都認識我了。對於起步階段的罐頭廠來說,一切以務實為要,我們不來國企機關那套的繁文縟節。現在不講究,以後也不講究。」

  聽到賀明珠的話,其他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專心地聽她發言。

  「關於我這個人怎麼樣,說再多也沒意義,以後大家有的是時間了解。相比於對我的好奇,目前你們更重要的任務是開始罐頭廠的正常生產活動。目前廠里已經備好了所有生產需要的原材料,接下來就要看你們的了。無論是罐頭的生產效率和質量,都直接關係到各位未來的工資和獎金,希望大家以更加認真負責的態度來對待這份工作。」

  女工們見賀明珠言辭鋒利,反應敏捷,嚴肅起來很有派頭,不由得收起之前的輕視之心,以一種更加謹慎的態度來對待這位年輕的新廠長。

  「賀、賀廠長。」

  有女工不習慣地喊了一聲「賀廠長」,捋順舌頭後問道:「你說的獎金是什麼?是每個工人每個月都有,還是只給一部分人發?發獎金有什麼條件嗎?」

  一說到錢,大伙兒都豎起耳朵,生怕漏掉哪一句話。

  賀明珠答道:「既然你問到了,那我就簡單說一下獎金的事吧。罐頭廠每個月盈利的百分之一會用來給工人發獎金,不是大鍋飯式分配,而是根據各生產組的工作表現來分配,有高有低,有多有少,全看大家的表現。」

  百分之一的盈利用來發獎金?!

  此言一出,女工們躁動起來,明顯有些吃驚。

  有人低聲問身邊的人:「百分之一的盈利有多少錢啊?」

  被問的人說:「這我哪知道啊……不過以前咱們餅乾廠每個月多的時候能賺幾千塊,少的時候就只有幾百塊,算下來,百分之一的盈利大概是幾十塊到幾百塊……」

  問話的人有些不滿地說:「這點錢要分給咱們廠這麼多人,平均下來每個人也分不到多少錢啊。」

  旁邊的人糾正道:「人家老闆說了,不是平均,有多有少呢。」

  有女工又問賀明珠:「賀廠長,獎金是按什麼標準分配的?要是我們已經努力工作,但廠子這個月賣不出去罐頭、盈利不好,那獎金還發嗎?」

  聽到她的話,旁邊的人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現在罐頭廠才開門,連第一個罐頭還沒造出來呢,就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這不是成心給人找不痛快嘛。

  賀明珠倒沒不介意,只是笑著反問:「你對我們罐頭廠的前景就這麼不看好嗎?」

  女工沒回應,小聲嘀咕道:「那以前餅乾廠的廠長也說廠子效益好,那不最後還是關門了嗎……」

  其他人沒說話,但從表情來看,她們在心裡是贊同這個女工的話。

  楊冬梅急忙打圓場:「餅乾廠是餅乾廠,罐頭廠是罐頭廠,雖然用著同一個廠房,但是兩家不同的廠子,不能拿餅乾廠來類比我們罐頭廠啊。」

  女工們捧場地敷衍笑了笑,但顯然,她們並沒能聽得進去楊冬梅的話。

  賀明珠說:「關於罐頭廠會不會是下一個餅乾廠的問題,大家可以拭目以待,也可以在日常工作中對比一下兩家廠子的不同之處。我只想說,罐頭能不能做出來、做得好不好,需要大家共同協作;至於罐頭能不能賣出去,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賀明珠將罐頭銷售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說,如果罐頭賣不出去、沒有盈利的話,責任全部由她來承擔。

  聽到這話,女工們不由得驚訝起來。

  要知道當初餅乾廠還開著時,負責人成天跑烏城大大小小的單位化緣,半賣半送,求著人家買一點他們廠的餅乾,甚至還在街上擺攤,只是最後收效甚微,賣不出去的餅乾在倉庫堆成了小山,最後沒辦法,以餅乾代替工資,給每個工人發了五斤餅乾。

  餅乾廠的倒閉一方面是因為銷售渠道堵塞,大量的餅乾原材料和成品占據了絕大部分的現金流,卻又無法變現,直接將生產→銷售→再生產這個循環往復的過程給堵死了。

  另一方便則是由於餅乾做法老套,口味一成不變,而且由於在製作過程中缺少品控,導致出爐的餅乾又硬又難吃,老頭咬一口,連假牙都能崩飛。

  因此,在沒有解決以上兩個問題的前提下,餅乾廠負責人和女工們越努力越失敗,朝著錯誤的方向一路狂奔,直到廠子徹底散攤子。

  女工們隱約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作為普通工人,她們並沒有改變的動力和權力。當

  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只要廠里還能發工資,餅乾賣不賣得出去就和她們無關。

  因為此前在統購統銷體制下,餅乾廠的生產任務是由街道下達的,原材料也是通過體制內途徑而獲得,他們無須考慮後續的銷售,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完成生產任務即可。

  在僵化的計劃經濟體制下,這一套還行得通,畢竟體制內天然具有開廠特權,能夠近乎無成本地與上游的供應商和下游的採購商建立排他性連結。

  即使有廠子可以將餅乾做得更好吃,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無法取得原材料,且無法將成品售賣出去的情況下,這些體制外的廠子也只能抱憾關門。

  然而,隨著改革開放的大潮湧向全國,原本嚴絲合縫的體制被沖開了一道口子,將外界的空氣送了進來,同時,也將「市場競爭」這個新鮮事物帶到了所有人面前。

  不出意料,習慣了張口等人餵飯的餅乾廠缺乏競爭力,沒過幾年就倒閉關門了。

  而女工們在失去穩定的工作後,在抱怨之餘,也不禁開始思考和討論餅乾廠倒閉的原因。

  如今,她們再次回到熟悉的廠房,所面對的卻是陌生的廠名,和更加陌生的管理模式,饒是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依舊會忍不住一驚一乍。

  「我已經洗手了,為什麼還要再洗一遍?」

  「你剛剛洗的姿勢不對,手臂和手腕沒有清洗到,必須重新消毒。」

  「那我已經按照要求洗了胳膊,為什麼還是不行?」

  「你洗完手後又系了鞋帶,碰到了不乾淨的區域,當然要重新洗一遍。」

  「你們這要求太嚴了,怎麼連戴帽子都要管?」<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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