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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貴們肯定有餘糧,但讓他們拿出來,無疑是可能性不高的。

  秦皇只是淡然地將一道《遷民令》給他看。

  上邊寫著各地豪強富戶的姓名、丁口、財富,密密麻麻,要這些財富達標的人在規定時間遷到咸陽。

  嚴江秒懂,卻不得不讚嘆秦皇的思維之敏銳。

  秦皇早就遷各地豪強入咸陽,想要斬斷六國勢力根基,但這事嚴江一直是建議暫時緩進行——一個地方出現權務真空後,必然會混亂很長時間,無序是最可怕的狀態,所以給一些準備時間,會讓政策的阻力小上很多。

  而秦皇卻把這招用在這次救災上——想想看,對這些豪強來說,糧再多,他們一家人也吃不完,他當然可以不給,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再拖,他們總要遷去咸陽,那就可能被清算。

  再加上秦皇巡遊在即,若是一個不悅因此過問問罪,那就是潑天大禍。

  在這種情況下,最明智的就是乖巧一點交上自己辛苦存下的糧食,免得出事,甚至還要踴躍表現,如果在秦皇面前能露個臉,那就是血賺。

  至於秦皇會不會逛到他們那裡,這就要看命了。

  於是嚴江又把大王誇了一通,秦皇便越發愉悅。

  不過這個辦法也還有一個大問題。

  「這遷豪強入關中,怕是匿者多,至者少啊。」嚴江嘆息道。

  豪強能當那麼久的地頭蛇,也不是蠢的,遠的不說,楚國項氏、齊國田氏、趙國李氏這些,是絕對不可能來關中的,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改名換姓,隱匿到山野之中,伺機而動。

  「自然,」秦皇早想到了此點,冷淡道,「入關中者,前事不究;不入者,一朝查出,盡為野人,永世不赦。」

  也就是說,按規定辦的,就是承認為秦之順民,不按規矩來的,那就是永遠入不了秦國戶籍的野人——野人是沒人權的,秦人可以直接打殺,或者抓了當奴隸,除非秦滅,否則就永遠和文明社會說再見了。

  既然陛下已經心中有數,嚴江便放下心來,讓大王繼續勤奮工作,自己則走出宮庭,去找相里雲。

  阿政出遊,肯定是要他陪的,他需要準備下出遠門的雜務。

  少府就在宮中南角,他過去時,相里雲正在思考著嚴江給他提過的龍骨車,並且反覆修改圖紙。

  這種龍骨車嚴子只能形容出大概,具體的細節還要他們墨家來摳。

  如果成功,對各地的水利工程都是非常大的利好。

  嚴江則上前去下單。

  「又要鼠肉?」相里雲微有些頭痛,「前些日子鼠屋裡鬧了疫病,死傷慘重,而上次存貨你帶去河西了,可否寬限些時日?」

  「陛下出巡前皆可。」嚴江算了下日子,「若有新貨,可由驛站送來。」

  「你家老虎為何定要吃鼠肉,又非狸奴。」相里雲還是有些不解,但並沒有多問,「行,我晚些時候給你送去。」

  「和其它吃食一起送到花花那就好。」嚴江淡定道。

  「知了,」相里雲有些小無奈,「一點吃食都要日日過問,都不見你對陛下如此用心。」

  嚴江心說你懂什麼,卻也不解釋,只是點頭告辭。

  他轉頭去看獸宛看花花。

  五月的天氣已經熱,花花正泡在池子裡消暑,只露出半個大腦袋,看到主人來了,這才爬上岸來,踩著貓步,走到主人身邊,用大腦袋蹭蹭主人的手。

  嚴江坐在它身邊,伸手撫摸著它有些扎人的皮毛,看著廣闊如湖的花園水池。

  去河西時,他沒帶著花花,對一隻已經十五歲的大老虎來說,跨越沙漠太過危險了,這次,也不好帶著花花。

  「花花啊,我們都老了。」嚴江揉著它下巴,輕笑道。

  花花咕嚕了一聲,享受著主人服務,甩動了尾巴。

  「阿政有些秘密,不願告訴我,」嚴江輕輕一嘆,又笑了笑,「但沒什麼關係,我們都有秘密。」

  花花聽不懂這些,它懶懶地靠著主人,把頭擱在主人懷裡。

  它已經是一隻養老的老虎了。

  -

  秦皇的車駕開拔的非常快,基本沒做什麼準備,或者說秦皇為這樣出巡遊很早很早就開始做準備了,搞不好就在上次回家就已經開始。

  這次他沒有走上次旅遊路線函谷關,而是順著嚴江當年走過的武關,下了南郡,準備順淮河去中原。

  因為上次坐船的陰影,秦皇不願意再順漢江而下,寧願顛簸一點也要坐車。

  好在改良過的四輪車體包裹著厚厚的「金膠」,又有板彈簧避震,顛簸也限,秦皇甚至坐在有華蓋的敞篷車上,帶著自己戀人同坐一車,觀賞著沿途之景。

  當然,這是在開闊之地才有的事情,一般在密林小道之類複雜區域,秦皇就求生欲特別強地進了有六種相同形制的副車裡,免得被哪裡的冷箭給來一下。

  南郡的情況讓秦皇很滿意,這裡不但已經有了非常大面積的甘蔗和辣椒,葡萄也已經有了非常大的規模,葡萄酒坊更是南郡最重點的防備區域,可以說連蚊子都休想飛進去。

  酒倒是其次,酒角可以做成的藥才是重中之重。

  按郡守騰的說法,靠著水蠱蟲病的神藥,他已經基本平定了南方邊境夷族的騷擾,更將治下的楚國勢力清繳的非常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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