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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大人,您接下來的行程都被取消了。」教士傳達著命令,「如今,主教大人平安歸來,您也即將臨盆,會有專人接手你的工作,等您之後身體恢復好,會有更進一步的安排。」

  夏洛特扯扯嘴角。

  這只是官方的說辭。雖然她沒有多喜歡鹹水之都的貿易管理工作,那些帳面上的前都不屬於她,再大的數字也就只是數字,但這份工作做或者不做,有很大的區別。

  但對於這個結果,她也只是深深吸了口氣,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萊爾亞當斯在退避身後的護衛後快步跟上她。

  雖然他和夏洛特遠遠算不上熟識,可在這樣一座城市之中,有認識的、並無過節的人總比沒有要好上不少。

  「你跟上來做什麼?」夏洛特沒有扭頭看他,「你也後悔自己的選擇了?」

  「留著北方,或者回到南方?」萊爾笑了一聲,「這兩個選擇有什麼根本的區別嗎?」

  「至少能讓你留在那人身邊。」

  希琳安托瓦內特的名字在這個城市是禁止被提起的。

  「然後看著我們日漸離心,將感情消磨殆盡,反目成仇?」萊爾平靜地說出他和希琳之間最有可能發生的結局。

  「呵。」夏洛特似乎料想到他的答案,她一如既往的聰明,卻依然落得如此處境,「純粹的北方人,就算終會被南方的思想影響,也一定能夠堅持的更久,你不信任她。」

  「我不相信我自己。」萊爾堅定的否決,「我相信她,我相信希琳。」

  希琳,這個名字的發音引來周圍監視者的側目,但看到萊爾亞當斯身上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袍,他們又紛紛側過頭去,就好像剛才的話語,只是神經過分緊張出現的幻聽。

  「權者的例外。」她笑,「好吧,就當時這樣吧。可你後悔了,我也是。」

  很短暫的,在這些人不停地圍繞在她身邊監視她,干涉她的工作,利用她做宣傳時,她覺得煩躁,以至於有那麼幾個晚上,她想像過自己回到灰港後的樣子。

  懷孕影響了她的想法,使得她在某些時候變得不夠堅定。

  後悔是懦弱者才會有的念頭。她變得懦弱了。

  「貴族中也有背離階級的人,農民的兒女也有投機者。」

  這是對於那句權者的例外的回覆。

  夏洛特卻突然停下腳步。

  投機者。

  她曾親口對羅莎說,她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投機者。

  這話讓人感覺莫名的諷刺,她又為何要在萊爾亞當斯面前產生這樣的情緒?

  「你是在說你自己是貴族階級的背棄者?」

  你是父親的背離者,貴族階級的背叛者。

  阿爾伯特的聲音迴響在耳畔。

  她們連話語都如此相似。

  他的表情並無起伏,冷靜地回應。

  「我站在這裡。」

  他人都在站這裡,身負紅衣,又怎麼能算貴族的背叛者?他從始至終都是得利者,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第二個選項。

  二選一的選擇,至少給人尚且可選的錯覺,他從來就沒有選擇。

  「真虛偽。」

  夏洛特嗤笑一聲,重新邁步。

  萊爾立馬抬腿跟上。

  「至少,我不是付出最大代價的那一個。」

  已經打算離開的夏洛特突然回過頭來。

  踩在通往高處的台階上,居高臨下俯視這張南方特色十足的面龐,夏洛特只是一瞬間就明白對方話語中蘊涵的意思。

  她早些時候就察覺到了鹹水之都內部的格局變化。但直到這一瞬,才知道這種暗流涌動的真實原因。

  一個新的替罪羊被推上舞台。

  夏洛特垂下眼眸,可紅色實在是一種扎眼的顏色。

  她無法忽視面前的萊爾亞當斯,就像是無論她如何掙扎,都難以逃離目前的絕境。

  「是嗎?」她想,死去的人,或者說,死去的神,真的會在意這一切嗎?

  在這場遊戲裡,死亡是一無所有的解脫,是野心勃勃者的終結,唯獨不是代價。

  真正的代價向來由活著的人承受。

  她抿緊雙唇,不再進行這毫無意義的辯駁。就算她此刻將萊爾亞當斯駁斥到語無倫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

  夏洛特掃了萊爾亞當斯一眼。

  到此為止的意思清楚地傳達給對方。

  萊爾亞當斯停下腳步,沒有再前進半步。

  ——

  海上王權號行駛在琴海海域,隨行的是兩千艘新制的戰船。

  同時,在更北的地方,愛爾柏塔同樣率領著一支艦隊正往南而來。

  阿蘭尼做出選擇後,許多一直觀望各方態度的中小城邦選擇了自己的支持者,對於這些人和勢力,希琳表示十分歡迎,也展現出了足夠的友善,但對於這些投機者,北方的眾人心中難免滋生出厭惡。

  遇到這樣的問題,希琳的解決方案也不再如同過去一樣。在阿蘭尼停留的時間不長,卻足以讓她見到「躍進」對於人類的意義。

  在阿蘭尼的定義下,她所掀起的戰爭主導的情緒是憤怒,根本原因並非是北方人口對於南方壓迫的長期不滿,而是對於資源分配的不均衡,發展不全面所擠壓北方生存資源等一系列問題的演變。

  希琳聽得半懂不懂,卻十分清楚,她所說的是正確的。

  只憑藉著一腔怒火,滿心不甘,只能掀起戰火,無法維持穩定。

  她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是被海洋,海上的人們,北方的土地,她的同袍姐妹,甚至說大海最初的神靈一同托舉。

  她的朋友,她的幸運,她自己,是她們一同努力獲得了如今的一切。但這一切還不夠,就像是很多學者對她如今的看法,直到現在,她依然淺薄,無法吸收太多的知識與內容,她的見解也不足以擔任指明前路的智者身份。

  唯有自身擁有突破迷霧的視野,她才談得上脫離了過去的束縛。

  但好消息是,天性使得她追求挑戰,也願意學習那些她不懂的東西。

  塞梅維斯女士說,這就是北方人所欠缺的東西,只有她們心中對南方那些值得保留

  的東西心生嚮往,而非只是憤怒,只有她們誕生出,那些使得我產生憤怒之物,最好的方式不是摧毀它們而是擁有它們時,征服才會變統治。

  在她的建議下,希琳著手安排在各個船隻上建設流動的學校。

  北方人很多都是文盲,她們中很大一部分人無法書寫通用語,甚至很多部落直到如今都在使用自己部族的密語。

  塞梅維斯女士提及,這部分內容也許是值得保留的傳統,卻一定會是這段躍進之途的阻礙。

  該顛覆則顛覆,該復興便復興。生存才是根本,其餘都是手段。

  北方想要在短短几個月之間超越南方數千年的積累是不可能的。

  幸好,她還掌握著暴力。

  一路向北,從學城阿蘭尼到鹹水之都,無論是夾道歡迎,還是負隅頑抗,在北方的軍隊面前都是相似的。

  對於世界格局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決戰在即。

  可南方那個被教會操控的傀儡政府依然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唯一的變化,是一場又一場的彌散,一次又一次的教會活動。

  「南方人在搞什麼鬼?」

  例行會議上,羅莎夫人和她的副手麗莎將近期匯總的情報。在如此危急存亡之際,南方當局沒有任何實際上的行為,卻在鹹水之都舉行一場又一場大型彌撒,與此同時,另一位救世主被推至人前。

  希琳垂著眼睛,緊緊注視著報紙上刊登的人像。

  就算只有不同程度的灰與白,萊爾亞當斯那張漂亮的臉依然閃耀。

  許多道視線落在她身上,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希琳知道,她們依然在等待著答案,和萊爾曾破格登上這艘船,那該死的聯姻請求也曾在軍隊中掀起風暴。

  更重要的是,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那是真的。

  「這是新的謊言。」企圖誘騙她們到此為止的謊言。

  教皇的一次次煽動性演講,一場針對她個人的懲罰,她弄錯了關鍵,就算是將她和萊爾推向兩個極端,塑造新的仇恨對象,也不會改變她和他的決心。

  黃月之下的誓言毅然許諾。

  「按照我們的計劃推進。」希琳抬起眼眸,藍色的眼瞳中早就沒有任何猶豫。

  「阻攔我們的,便將他碾碎。」

  第189章 插pter189「啼哭,轟鳴……

  落地鏡前,一襲金衣的金髮男人雙目空洞地盯著鏡中人。

  量身裁剪的新衣使得他本就俊美的外貌更加熠熠生輝。

  萊爾亞當斯。更正式的稱呼,是聖米德爾頓冕下。

  「您很適合金色。」侍奉在側的裁衣師恭維道,「衣服的顏色與您的頭髮很相配。」

  金色的中長發不再隨意的扎在腦後,而是經過散發著玫瑰香味的精油仔細護理晉書梳向腦後,他因傷略低的右肩也被特質的肩墊墊起,變得和左側一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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