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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鄖故意吊人胃口,停頓在最關鍵的地方,靜待陳王的反應。

  陳王捏著手中的舊旨,如了他的意:「所以,除了這要本王陪葬的詔書,父皇留下了什麼?」

  齊鄖地笑著說:「另一份,就是皇弟如今享受的一切,稱王封疆,錦衣玉食,安度餘生。當然,前提皇弟沒有造反。」

  「父皇曾告誡朕,不要給你們母子留有餘地,朕念皇弟與朕血緣親厚,實在心軟,造就如今場面,悔之晚矣。」

  他說的一番話乍一聽,十分有道理,還足以讓他人為齊鄖的寬厚感動落淚。可細想之下卻是矛盾重重。

  只是在如今的情境下,無人去深究齊鄖的話里真話摻雜了幾分。

  齊鄖見陳王慢條斯理執起舊址,無視持刀虎視眈眈的彭澄,兩撥人拔刀聲中的緊張氛圍里,陳王把那份毫無意義的聖旨放到燭火高處。

  火舌似嗅到吃食,一路攀延向上,逐漸將舊旨燃燒殆盡。

  和煦的風卷過,灰燼盤旋圍繞在穹頂。

  陳王手指一松,兩節檀木落地,眼神陰鷙,以迅雷不及的速度,銀戒中甩出一股肉眼難以看見的絲線。

  彭澄驚慌向前伸手:「陛下當心!」

  令人沒有想到,陳王乍然顯露的暗器並非衝著齊鄖而來,轉而勒住姜悅容脆弱無依的脖頸。

  腳尖輕點,陳王遠沒有他身形所讓人誤會的笨重,輕盈地落到姜悅容身後,側身隱匿在姜悅容身形里。

  「皇兄想錯本王的性子。」陳王『桀桀』笑著,「父皇遺旨若能傳位本王,本王登基更名正言順。每寫也無妨,本王的目的只是皇位,怎麼得到皇位並沒什麼區別。」

  陳王由著先帝寵愛,高傲跋扈的性子從未變過,怎會被他口中道貌岸然的『施捨』感動。

  他時刻清晰的記著自己的目的。

  混雜各種菜味的氣體傳至鼻間,讓姜悅容難忍地側側頭,正好將陳王的話聽得更為清楚:

  「本王聽聞皇兄鍾愛靈妃,愛得欲生欲死。正好,本王也想看看,皇兄對此女的情誼有幾分。」

  脖頸的絲線勒得更緊了幾分,姜悅容柳眉蹙起,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靈妃的命在本王手中,只要本王勾勾手指,她便會人首分離,慘死大殿。皇兄要她活,便將江山給本王,本王自會大發慈悲讓兩位去做比翼鳥。皇兄,江山和美人,你選什麼?」

  第80章 捌拾塵埃落定

  江山與美人,毋庸置疑江山更重要,只要頭腦清楚的帝王,不會有任何猶疑,選擇江山才明智。

  朝臣心中沒有第二個答案,不用齊鄖回答,他們已經默認,齊鄖會選擇江山。

  齊鄖緊緊盯著被絲線困緊的人,她的脖頸已經滲出血絲,他當下的任何一個字一句話都會決定她的生死,他不能且不敢冒險。

  姜悅容都沒有指望他能在江山與自己之間,他能選擇自己,所以當他毫不猶豫道:「朕選美人。」

  沒人能理解,可謂大為不解。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山呼海嘯般,一浪淹沒一浪,忠臣良將生怕他們所擁戴的皇帝為了女子,棄天下棄他們於不顧。

  脖頸的窒息感逐漸降低,姜悅容望著他堅定從容的面容,忽而,她仿佛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的內里。

  陳王哼笑:「倒不想,這無情帝王家出了皇兄這個情種。此女對皇兄如此重要,本王,還真不能輕易放過。」

  說話間,姜悅容容色開始發紫,足見陳王手中的力道開始加深。

  「皇兄,你真憐惜美人,便一命換一命,拿過這群走狗的刀,自刎於王座前。」陳王拉扯著手中絲線,像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皇兄放心,本王以母妃的性命起誓,你死本王定會放過靈妃,否則母妃不得好死。」

  他最看重的便是

  母妃的性命,陳王自認為他給足了誠意。

  齊鄖目光當真看向彭澄手中握著的劍,他下意識伸出去的手讓底下還在苦苦央求的大臣內心無盡悲涼。

  姜悅容含淚的眼眶與他對視,久久無言,她隱於寬袖下的手猛然攥緊,以極快的速度往身後刺去。

  陳王不認為嬌養在深宮的宮妃能威脅自身,所有的謹慎都用於齊鄖的人會從任何方位對他進行攻擊,所以牢牢躲在姜悅容身後。齊鄖看重她,自然不會讓下屬傷到她分毫,故而不會冒險暗刺他。

  只不過他千防萬防,沒有料想被他用絲線鉗制的女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腹部驟然刺痛,令陳王瞪大眼,就要使手部發力,帶著姜悅容一起人頭落地。

  早已發現姜悅容動作的齊鄖以最快的速度,上前揮起方才拿來『自刎』的刀,斬斷威脅她性命的線。

  她的動作始終不如真正的武將,只是讓陳王受點傷,卻不至於死。

  陳王很快回過神,沾了血的手攀上龍椅。

  神聖不可侵犯的座椅沾染污穢,變得可憎。

  「呵。」陳王喘著氣,扶正自己摔歪的發冠,看著已經被男人拉到身後的女人,眼裡不見驚懼,反而是一派冷靜,她伸手搭在頸後,拿下偽裝在脖頸的處的東西,「原來都是裝給本王看的。」

  姜悅容手中的東西落地發出脆響,是一塊包裹仿製人皮的鐵塊,皮下塞了薄薄一層豬血,讓她被鉗制時的一切更真實。

  「王爺小人做得太深入人心,妾身不得不防。」姜悅容淡然說,「關乎皇位之爭,妾身可不能讓自己成為千古罪人。」

  早在蘇思意離開前,教導她時,蘇思意將可能威脅她的人及能力告知,其中便包括陳王用以防身的暗器。

  齊鄖一直不曾清醒,姜悅容選擇帶『假齊鄖』上殿露於人前,就做好了準備。

  好在擋在身前的男人沒有讓她失望。

  刀架陳王脖頸,陳王沒有慌亂,目不轉睛看向金色滿地的屋外,期待一個聲音。

  他沒有慌亂,可一開始表態站隊他的大臣已經預見己身未來,高高矮矮一群人。

  齊鄖不急,先給姜悅容檢查脖頸是否安好,嗔怒一聲『胡鬧』,讓已經嚇得面無血色的蓮可和雲蕤把人攙扶到一旁休息。

  約莫半刻,屋外的確傳來急促的腳步,由遠及近。

  陳王的眼睛驀然一亮,登時站起期盼等著。

  結果卻不是他料想的那樣。

  身穿甲冑的士兵高舉漆盒,興奮高呼:「恭賀皇上,永州大捷,蘇將軍順利拿下乎兒訣的首級。」

  乎兒訣為沙族明領,在沙族與大雍皇帝是一樣的意思。

  乎兒訣首級呈至京中,意味陳王布謀的一切都被齊鄖看透、拆解。

  陳王終於灰敗下去。

  他不明白,他自詡聰穎,每一步棋都走得精細,為何還是沒有顯現出棋子的效果?

  齊釗同齊鄖出現在大殿,陳王已經不認為自己能活著離開,他只期盼著隱而不發的沙族能在他餵養下壯大,來侵奪他得不到的江山,誰知這也不成。

  「蘇將軍……蘇將軍……」陳王同多數人一樣,都不記得朝中有這樣一位將軍,朝中姓蘇的大臣唯有有帝師之稱早已離世的先丞相蘇寧業,他同時亦是皇后蘇思意的父親。思及此,陳王陡然明白,「是蘇思意!皇兄貴為皇帝,竟然包庇前朝罪臣餘孽!」

  蘇寧業畢生未取妻,蘇思意乃他領養的養女。

  蘇寧業早亡,還沒等齊鄖爭得皇位,留下孤女而去。

  齊鄖念情,力排眾議娶了當時對他並無益處的蘇思意為正妃。

  當時陳王還笑他腦子有病,現下想來他早已在為後面鋪路。

  「前朝蘇家軍到底為何落罪,皇弟心知肚明。只不過前朝事,當下證據已被銷毀乾淨,朕與將軍已不願去費時費力尋找。」齊鄖向下睥睨,「今日,朕便會昭告天下,蘇家軍無罪,且滅得沙族,勞苦功高,當賞。」

  費力尋找真相,找來的不過是為蘇家軍洗去叛國的恥辱。但蘇思意不在乎,母親不甘死去,阿爹收養她讓她活下來,為的絕不會是讓她耗費心力與仇人斡旋半生。

  蘇家軍因『勾結沙族』獲得恥辱,那她便將去攻下沙族,以新滅舊。

  蘇思意嫁與他為妻,本就是兩人共識,她成全他重情重義的名聲,拉攏阿爹舊部,而他在恰當的時間,還她身份領兵出征罷了。

  「皇弟,有父皇的偏寵,讓你太驕傲,太自大。」齊鄖輕描淡寫的道出他為什麼會敗,「皇位在朕手中,如今朕才是天子。而皇弟永遠覺得朕不如你,朝中莊、祝的支持讓你迷失,不會掩藏自己的野心。朕再蠢笨,也不可能蠢到把自己費心費力得到的東西拱手讓人。」

  陳王敗就敗在,他已然在前朝宮變中輸了,卻憑著那封齊鄖『心軟』選擇讓他活下去的聖旨逐漸看不清形勢,不會隱藏鋒芒。

  旁人攛掇,說先帝本是要傳位給他,乃齊鄖篡改聖旨。<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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