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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自己身體的皮膚,歸雪間連碰都不能碰,只想抽出手,卻抽不開斷斷續續道:「於懷鶴……你好煩。」

  他想打這個人,又打不過,臉很熱,劇烈地呼吸著,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蜷縮起來,又被於懷鶴單手壓著,被迫展開身體。

  於懷鶴看著這樣的歸雪間,作為罪魁禍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語氣說:「好可憐。」

  歸雪間完全沒覺得這人在憐愛自己,他偏過頭,咬住於懷鶴撐在自己臉側的手臂,留下一個不深的齒痕。

  於懷鶴又笑了。

  於懷鶴很擅長清潔的法術,卻很少在這種時候使用,他會先幫歸雪間擦拭一遍,再去洗澡。

  歸雪間昏昏沉沉,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融化了,消散在於懷鶴的靈府中。

  就像一團春日裡的雪。

  第142章 桃花夢處

  照月閣的房間沒有窗簾,天亮了,日光自四面八方照了進來,歸雪間被曬醒了,又把臉埋在於懷鶴的胸口,企圖抵擋強烈的日光。

  他不是很困,身體沒有過往精疲力竭的感覺,但不是很想起床。

  什麼時候從靈府中出來的,歸雪間已經記不清了。

  他平躺在窗台上,和於懷鶴的皮肉緊貼在一起,對方的體溫很高,他的意識逐漸模糊,閉上了眼。

  再醒來是在於懷鶴的懷裡。

  回到真實世界後,神識中發生的交合不會對身體有任何影響,好像有利無弊。事實卻截然相反,那些發生的事仿佛烙印在歸雪間的神魂之上,一感受到於懷鶴的氣息,歸雪間渾身戰慄,有很大反應,還是被於懷鶴強行抱在懷裡,掙扎無果,就那麼睡了。

  想到這裡,歸雪間抬起臉,滾到床的另一邊。

  雖然這個房間是為了兩個人準備的,但修仙之人講究清心寡欲,擺的是兩張床,中間隔了個屏風,單張床不大。

  歸雪間一翻身,差點滾下去,又被於懷鶴撈入懷裡。

  歸雪間下定決心道:「以後不去你的靈府了。」

  於懷鶴的身體靠了過來,淡淡道:「有什麼地方不喜歡麼?」

  歸雪間瞪了於懷鶴一眼,覺得對方在裝傻。

  又小聲說:「窗台高了,我根本站不住。」

  「為什麼會突然下雪,落在身上很冰……」

  他的控訴好像很多,意見很大。

  於懷鶴挑了下眉,耐心的聽著,沒有道歉的意思。

  那是於懷鶴的靈府,他可以隨心所欲操控任何地方,做的太過明顯,根本沒打算遮掩,被歸雪間指出來後也沒狡辯,指腹緩慢滑入歸雪間的衣服里,停留在小腹上,不輕不重地按著。

  這樣的動作好像沒什麼,和情色與欲望無關,歸雪間呼吸卻忽的一滯。

  他的小腹很平坦,裡面什麼也沒有,但曾經有過。那樣的感覺……歸雪間記憶猶新,不願回想。

  於懷鶴坐了起來,將歸雪間單臂攬在懷裡,領口微微散開,露出薄薄的肌肉,認真地問:「真的不去了麼?我以為你喜歡。」

  在對方的注視下,歸雪間的臉慢慢熱了,他偏過頭:「也不是。再說吧。」

  雖然於懷鶴沒有做出任何承諾,但歸雪間好像沒辦法拒絕這個人。

  午後,歸雪間覺得不能再躺下去了,起床和於懷鶴一同見了照月閣的長老們。

  比之昨日雷劫現場的突然相會,今天的見面要正式的多。

  開始之前,歸雪間再次徵詢了各位長老的意見,無論當不當閣主,他既然接受了西月仙人的傳承,已是照月閣的一員,日後自然也會承擔責任,負責教授照月閣的弟子。

  他身著一襲白衣,長發挽起,靈力內斂,身形纖瘦,修為看起來頗為微弱,卻被一群修為高深的長老們恭敬又熱切地圍在中間。

  赤星聽了這話,急道:「難不成閣主以為我們只是為了修習法訣不成?照月閣隱世已經,一千年來,《四十一字真言法訣》無人能修到三十字,那些門派都以為照月閣敗落了,西月仙人的傳承已斷,我等深以為恥。」

  照月閣並非沒有大乘期的修士,但不是以法訣為道,修到這等境界的。西月仙人深知法訣修行的困難,門規中特意寫明,如果在法訣上再無寸進,可以改修別的法門。而那個叛出照月閣的弟子,就是太過執拗,在法訣之道上走火入魔,為了體會一個「命」字,竟真以俗世凡人為工具,隨意玩弄他們的性命,走上了邪門歪道。

  立派之本都修不出來,確實會招惹閒言碎語。

  水鏡代理閣中瑣事,性情溫和,勸道:「閣主之位空懸已久,虛位以待,只等今日。」

  歸雪間在心裡嘆氣,知道不能再推辭下去,只好接受。

  但要提前約法三章。

  第一,歸雪間自己還是個學生,前不久才得到傳承,很怕把別人教的誤入歧途,須得經過時間修習,完全理解通達,徹底理解法訣的規則和運行方式後,才能教授旁人。

  水鏡道:「這是自然,教授法訣以長遠為計,不必急於一時。」

  第二,歸雪間自知年紀不大,資歷又淺,照月閣可以將他在《四十一字真言法訣》的修行進度昭告天下,但暫時不要公開他的身份。歸雪間還想在書院裡安靜讀書。

  他本來的打算是徹底隱藏此事,但照月閣似乎很需要一個在法訣修行上有進展的閣主,他很體諒這些長老們的心情,先退後了一步。

  第三,歸雪間雖有閣主之名,但對閣中諸多複雜俗務無能為力,至少現在不行。

  這些要求並不過分,在座長老幾乎未加思考,一一應允下來。

  如此一來,便算是談成了。

  水鏡起身,供了下手,舉止間都是對歸雪間的尊敬:「閣主思慮周全。」

  歸雪間:「。」

  這算什麼周全?

  歸雪間想,要不是他的經歷較為複雜,意志也頗為頑強,可能會在照月閣長老們無底線的吹捧下喪失理智。

  照月閣有了新任閣主,上下一派喜氣洋洋,立刻將此事昭告整個門派,弟子們也有了盼望,法訣的修行不再是傳承時的一錘子買賣,日後也能有人教導了。

  隔天,歸雪間收到了照月閣閣主的通行玉牌。

  於懷鶴也有一塊,是昨日加急煉製出來的,十分精美,與閣主玉牌看起來是一對,日後可以暢通無阻地行走照月閣各處。

  這些時日裡,照月閣將這位新晉弟子的未婚道侶也打聽了一番,於懷鶴的名頭很大,在書院裡暫且不談,斬殺魔尊和叛徒游疏狂的事令他聲名遠揚,品格的修為都無人能置喙,照月閣的人沒什麼不放心的。

  歸雪間手中這塊玉牌權限高的嚇人,可以在照月閣積攢上千年的藏寶閣中隨意挑選寶物。

  歸雪間認為無功不受祿,堅決不去。

  ……也不對,他的確白拿過東西,還拿了很多,持之以恆,沒有任何愧疚,但僅限于于懷鶴給的,別人的不行。

  不知為何,那位負責看管藏寶庫的長老看他拒絕了,似乎很可惜。

  不過另一個地方,歸雪間倒是很感興趣。

  是西月仙人的書房桃花夢處,裡面存放了他多年來對法訣的心得體會。

  水鏡感嘆道:「那裡已經多年沒人去過了,如今終於能重見天日。」

  歸雪間很好奇:「你們不去嗎?」

  水鏡解釋道:「去過,歷代長老也將其中一些較為淺顯的東西摘錄了下來,交由弟子們閱讀,剩下的太過深奧,對法訣了解不深的人,看了後反倒會懷疑自我,迷失其中。所以許久無人再去了。」

  原來如此。

  歸雪間想了想,又問:「於懷鶴可以一起進去嗎?」

  這句話沒別的意思,歸雪間習慣和於懷鶴待在一起,隨口一問。如果不行,於懷鶴留在外面練劍修煉也沒什麼。

  水鏡點頭。

  既然照月閣對於懷鶴放下心,就不會刻意阻攔。而且與照月閣的弟子不同,於懷鶴沒接收過傳承,不會對西月仙人留下的手札感興趣,進出反倒不礙事。

  直至走到桃花夢處門前,歸雪間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下了腳步。

  聽水鏡的意思,這地方是西月仙人的私人場所,不是藏書閣。他以己度人,想到獨自一人時,在白家的閣樓中寫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很多事胡言亂語,或者是情緒的宣洩,或許西月仙人也有。

  所以問:「裡面有不能翻閱的東西嗎?」

  水鏡有一瞬的疑惑,歸雪間又添了一句:「就是西月仙人不想被外人看到的東西。」

  水鏡明白他的意思後笑了。

  西月仙人臨死前,有充足的時間準備身後事。桃花夢處里留下來的東西都是可以翻閱查看的,至於那些不願被別人看到,也捨不得毀掉的舊事,都放在他指間的儲物戒指里封存起來了。

  將兩人送到桃花夢處,水鏡告辭離開。

  歸雪間拿出玉牌,光芒一閃,隨即退去,走入了這間由桃花簇擁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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