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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行謙想到什麼:「伯伯?可是茂溪村你那位里正伯伯?」

  魏承點頭:「正是。」

  前兩年李行謙常常來茂溪村找他們玩,也就是這一年李行謙很少來了。

  李行謙好似愣了一會兒,低聲喃喃道:「那溪哥兒應當很是焦急傷懷。」

  魏承沒聽清,又去看李行謙,就見他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我家中回春堂的王掌柜,擅治咳疾,不如等會兒我派他與魏師弟一道過去給你伯伯看看?」

  孫覽師兄也應聲道:「王掌柜擅治咳疾這事不作偽,還記得四年前我因著縣試暫緩生了一場大病,病到後面身子倒是好了,卻總是嗓痛乾咳,也不知道那王掌柜怎麼治的,幾帖藥下去,我那咳疾就好了個囫圇。」

  魏承聞此,心下欣喜,忙道:「待看過夫子師娘我便回村,到時便要王掌柜陪我們走一趟了。」

  李行謙道:「不礙事,等會兒我和你們一道過去。」

  師娘的扭傷已經好的差不離了,見著他們來了,又囑咐婆子去做些好飯好菜,不過聽到他們一會兒有急事回村,倒也作罷。

  李行謙陪著師娘說話,魏承和孫覽便進了書房與夫子說些二月份縣試的事。

  第104章

  罐罐輕車熟路的進了震金鏢局, 就見著不遠處一群大小漢子在寒風裡赤膊打著拳。

  他看著眼熱,邊收緊袖口邊往練武場走去,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疾風, 他眼一正, 歪頭閃過,揮袍提腳就踹, 來人也不是孬種, 生生躲下他這一「外擺腿」, 當即又來一招猛虎掏心, 魏渝面不改色,以肘擋擊, 蹬腿推掌,趁其不備反手成鷹爪,似以金剛搗錐之力拳向來人面門, 又在一寸之遙又生生停下。

  小梁娃猛地閉眼,過了會兒又睜眼大笑:「還以為你做了幾天掌柜,見天掛墨畫,擦寶器,就忘了武館的拳是如何打的呢!」

  「你個小梁娃還會偷襲人了?」

  魏渝收了拳勢, 笑道:「別以為我沒來武館就是鬆懈了去,我如今可不是六七歲那愛懶被窩的罐罐了, 如今見天早起跟著我哥哥在院中練石鎖呢!」

  懂事之後罐罐便知曉讀書可以懶, 但練武懶不得。

  今兒多練一拳,明兒許是就少挨一拳,經商路上瞬息萬變,他可不想帶一身傷回來叫哥哥心疼。

  梁娃比罐罐大上兩歲,如今已十之有三, 幼時便是黑瘦小娃,長大了個子躥高不少,變成了黑瘦高娃子。

  倆人雖說幼年打打鬧鬧,可相處中也生了許多情誼,長大後更成了極好的朋友。

  「佟鏢頭這兩日從外鎮回來了,走,我帶著你去找他……」

  「哪陣風把魏小掌柜吹來了?」

  魏渝一聽這聲音就撲過去,激動道:「師父!」

  佟釗摸摸罐罐腦瓜,虎目帶笑:「都說你長大了,哪裡長大了?還不是像小時候一樣見著師父就撒嬌抱腿?」

  魏渝滿臉孺慕的看自個兒師父,笑道:「罐罐再大也是師父的小老十。」

  「是這麼個理兒。」

  佟釗又往後看一眼:「魏學子呢?」

  「我吳師娘的腳崴傷了,哥哥前兩日不得空,今兒趕緊去看望師娘了。」

  佟釗看一眼身後跟著的二師兄:「預備點咱們常用的好藥再備些好禮,等會兒給吳娘子送過去。」

  二師兄應了聲哎:「我這就去準備。」

  魏渝有點高興:「師父說的好藥想來是真的好藥,罐罐在這兒替我吳師娘謝過師父了。」

  佟釗:「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些年鏢局也讓諸葛秀才費心不少。」

  雖說走鏢靠的是拳頭和力氣,可走南闖北若是大字不識也是不成的,所以諸葛夫子這些年偶爾還會來到鏢局指點小漢子們認字,什麼詩詞歌賦不用學,最起碼要連自個兒姓甚名誰會寫的。

  「可見過你爺爺了?」

  魏渝故作生氣的撇撇嘴:「自打呂老爺子來到鎮上,就見天纏著罐罐爺爺,我今兒照例去看爺爺,沒想到呂老爺子竟然又在陳爺爺家裡圍爐煮茶,還坐了罐罐的小凳。」

  「你這小子當真小氣。」

  佟釗大笑兩聲,輕輕撥了撥罐罐腦瓜:「我聽聞那呂老爺子待你極好,這些年教你識得字畫又教你的鑒寶典當,人家給你的月銀也是鎮上少有的一兩銀,不過是和你爺爺一見如故而已,你怎地如此吃醋?」

  魏渝笑兩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罐罐打小就是醋包。」

  「頑皮貨。」

  佟釗帶著他們幾個往練武場走,又道:「你爺爺前兩日還和我說,這些年你學得太快太雜,他早已教無可教,便想著讓我帶你走兩趟鏢見見世面,來年開春師父要去趟鄴城,你便跟著鏢局一道去吧。」

  「開春不成,我哥哥二月份縣試,我走不得。」

  魏渝忙道:「我聽說大師兄過兩日要去幽州城,我家裡的公羊忒多,鎮上富戶早就供足了,如今也賣不出去幾隻,我想著和大師兄一道去。」

  大師兄沒說話,看一眼師父,就見師父臉色一沉:「不成。」

  「師父,為何不成?」

  佟釗沉聲道:「眼下這天只能走旱路,從鳳陽鎮到幽州城,要途徑黑熊嶺,那地界三教九流,向來是不太平的,你才十一二歲不能如此冒險。」

  魏渝不解:「不是有大師兄呢嗎?」

  「再說行商路上哪有太平的?罐罐練了五年的拳,每日頭冒煙,腳陷坑,打遍鏢局無敵手,為著就是不怕匪也不怕賊。」

  他扯著師父的袖子撒嬌:「好師父,你就讓罐罐隨著大師兄去吧!」

  佟釗打心眼偏愛這個小徒兒,不在自個兒眼皮子底下盯著,他不願輕易讓其跟鏢。

  佟釗一動不動,心意已決,大師兄也是愛莫能助。

  魏渝眼珠轉轉,看到什麼後撒開師父的袖子就往後人身上撲去:「九哥!助我!」

  「罐罐?」

  佟釗聽到這聲音神情微頓,舔了舔唇,又暗自整理被小徒兒扯亂的衣袍。

  甘九大汗淋漓地從練武場出來就看到有日子沒見著的魏渝,臉上帶笑:「罐罐,你這是怎麼了?」

  魏渝抱著甘九的手臂不鬆開:「我師父不讓我跟鏢,他向來聽你的,你勸勸他嘛!」

  甘九看一眼佟釗,倆人視線碰上又錯開,還是佟釗輕咳一聲:「魏罐罐,你胡說什麼,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快些過來!」

  魏渝鬆開甘九的手臂,小聲道:「師父真小氣。」

  甘九臉色一紅:「罐罐,你要跟鏢,魏學子可知道?」

  「當然知道,哥哥說要陪我一道去!」

  佟釗眉一皺:「胡鬧!」

  「胡鬧!」

  與此同時,諸葛夫子考問完魏承的學問,便聽到他說欲去幽州城一事。

  諸葛夫子不允:「不算停留,來回也要小半個月了,縣試在即,你怎可考前如此奔波,亂了心神?」

  魏承輕笑道:「夫子,不過是小小縣試而已。」

  「小小縣試?」

  諸葛夫子難得見著魏承如此倨傲言論,不過他心裡也清楚,人說十年磨一劍,如今四年過去,他這個乖徒兒的學問早就有所成了。

  「學子去府城還有要事。」

  諸葛夫子默了默:「你是想去拜訪贈你寶帖之人?」

  魏承沉聲道:「此事為一,其二便是學子這些年在編撰農書,鳳陽鎮書坊有三,卻不見一本農典,世人常道農家子順天吃飯,學子卻深覺不然,理應還有因地之宜,存乎其人。前幾年大旱,賑災糧來得太遲,鳳陽鎮因著靠山,尚未哀鴻遍野,可山總有吃盡一日,若是村戶能善鋤治,識百穀,養牲畜,想來此書也算是能造福一方百姓。」

  諸葛夫子有些震然,默了默才道:「罷了,你向來是不用夫子操心學問的。」

  又道:「只是贈你寶帖之人你如今還見不得,待你考上秀才再去拜訪那位人物也不遲。」

  魏承拱手道:「學子知道了。」

  師徒倆又就著農書一事說了許多,諸葛夫子從未下過田,聽著魏承說道:「自北至南,習俗不同,曰耕曰墾,作事亦異……」*1

  他這個做師父的卻是十分受教。

  .

  「九哥便說不如我跟著罐罐一道去?師父當即就臉色一變!」

  魏渝學著佟鏢頭皺眉毛,虎聲虎氣道:「不行,你怎麼也跟著罐罐胡鬧!」

  魏承趕著馬車,笑道:「然後呢?」

  「也不知道九哥和師父說了什麼,師父拗不過我和九哥,便妥協了去,最後便允了我隨大師兄一道去,還說會多派些鏢師跟著我們。」

  魏渝往後看了看:「李師兄怎麼跟著咱們回村了?」

  「里正伯伯犯了咳疾,趕巧他們家回春堂的王掌柜擅治咳疾,他聽後便跟著一道來了。」

  「里正伯伯病了?」

  魏渝有些著急:「那咱們快些往家裡趕。」

  幾人到了里正家,開門的便是溪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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