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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在等他一個,他卻不緊不慢走到馬車前。車夫恭恭敬敬放下腳蹬,青雀神色肅穆立在旁邊,只待大人上馬後便可下令出發。

  聞鑒看向四周,不知道是在找什麼,目光穿過層層人群,最後抬手指著站在馬車斜後方一個穿著藕粉色衣裙的侍女,道:「過來。」

  那名侍女大概沒想到聞鑒會叫她,愣了愣,卻是躊躇著沒有上前。

  麻雀皺眉,覺著耽誤了時間,便下馬朝那名侍女走去,拿出黑鳥衛的氣勢,邊喊道:「掌印讓你過去,磨磨蹭蹭的……」

  近了,看清了那名侍女的臉。

  侍女正抬眼瞪著他。

  麻雀:「……」這兩人又在玩什麼呢。

  他聲音立馬放柔了些,「不如你就過去吧,不然可要耽誤不少時間了。」

  這侍女不是別人,正是月慈。

  月慈本來不想搭理聞鑒,架不住周圍無數雙眼睛朝她看了過來,只好一邊在心裡暗罵,一邊硬著頭皮走到聞鑒身邊。

  不情不願地喊了聲:「掌印。」

  聞鑒只當看不見她眼底迸發的殺意,心想機會難得,便有意帶著玩味道:「府里沒人教你規矩嗎?」

  報復,絕對是報復!

  月慈深吸一口氣,勸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隨後朝著聞鑒伸出小臂,去攙他。

  聞鑒剛將手放上去,立馬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收回手,只見掌心泛了一粒血珠。

  月慈皮笑肉不笑地看他:「怎麼了掌印?」

  聞鑒淺笑:「無妨。」

  隨即重重將手壓在她小臂上,滲出的血染紅了袖口。

  月慈一驚,心中低罵一句:這個瘋子!

  聞鑒心滿意足地上了馬車,月慈本想轉身回到後面,對方卻在裡面淡聲道:「你就隨行在馬車旁邊。」

  月慈咬牙切齒地應了聲:「……是。」

  隊伍這才行動起來,出發前往定文侯府。

  聞鑒將車簾掀開,本來以為月慈會是一臉怨氣深重的模樣,可那張臉上的神色竟意外的平靜。

  他當然知道月慈去侯府的目的,但就算此刻的她知道一切,也未必能將那人扳倒,甚至有可能枉送性命。

  然而月慈性子倔強,從不考慮這些,他便想著,也跟她胡鬧一回,做一次棋局之外的決定。

  聞鑒看她一臉正經,便想著逗逗她:「要不要上來?」

  月慈目視前方,假裝沒聽到。

  她是瘋了不成,這種時候跟他坐一輛馬車,生怕自己不夠引人注意麼。

  聞鑒不折不撓,又問:「走累了麼,要不要讓隊伍停下休息會?」

  月慈:「……」

  「你的衣袖髒了,一會兒記得遮著些。」

  「……」

  月慈算是明白了,這傢伙是逮到了機會故意的。

  聞鑒廢話無數,月慈聽了片刻,臉上的從容瞬間坍塌,低吼了一聲:「給我閉嘴!」

  周圍的黑鳥衛齊刷刷看了過來,月慈頓覺頭大:堂堂掌印竟然跟個孩子般幼稚。

  好在聞鑒目的達成,沒再繼續招惹她,似是輕笑了一下,放下車簾。

  月慈對定文侯金庭之的事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是太后的母族,行事比較低調,就連侯府都特意選在較為冷清的地方。

  位置雖冷清,但今日是他的生辰,來往賓客眾多,一下子便也熱鬧了起來。

  聞鑒是目前所到的賓客里陣仗最大的,遠遠便有人瞧見那紅頂馬車,侯府管家一眼認出來人,嚇得連忙讓人進府里通傳一聲,又讓身邊小廝去招待其他賓客。

  紅頂馬車停在了侯府門前,管家笑得咧開嘴,迎上去喚了聲:「見過掌印。」

  隨即將自己的小臂湊到聞鑒身前要扶他。

  聞鑒淡淡掃他一眼,身形未動,倒是看向了立在一旁的月慈。

  月慈心領神會,上前來攙他。

  管家神色未變,卻沒說些什麼。一些賓客好奇地站在門口,一些來晚了的便在後頭張望,想著等聞鑒先進去。

  管家佝著背,說話變得極其小心:「掌印既來了,那陛下……」

  按理說聞鑒就算要來,也該在皇帝尉遲泓身邊跟他一起來才對,但這次卻是他獨自前來,一時管家也看不懂為何。

  聞鑒輕描淡寫道:「陛下讓咱家先來祝壽,怎麼,侯府不歡迎?」

  管家一聽,頓時冷汗直流:「不敢不敢。」

  聞鑒也懶得刁難他,只轉頭看了青雀一眼,青雀走到後方,讓人把紅木箱子都抬到前頭來,命人打開。

  聞鑒道:「這些東西不算多,只是咱家送給定文侯的一點心意。」

  整整十個紅木箱,打開的一瞬間,周圍的賓客眼睛都看直了。

  紅木箱裡靜靜躺著各種奇珍異寶,珠釵首飾,散亂而又隨性地直接堆成一團,像是隨意取出來的。其中光是一顆夜明珠就有一個拳頭大,卻可憐兮兮地擠在角落,可想而知這些東西的主人是有多不把它們當一回事。

  來的人哪個不是高門大族,或是貴戚權門,然而就算是他們,也無法隨性的拿出這麼多東西來。

  更何況,聽聽他嘴裡說的是什麼?

  這些東西不算多?

  想來一介閹人都能擁有這麼多他們無法隨意拿出的東西,一個個望來的目光中便多了些酸味和鄙夷,悄悄在私下裡議論開來。

  管家收起瞠目結舌的臉,連忙道:「是,一會兒小人會將掌印的心意轉告給侯爺,掌印先請入內吧。」

  聞鑒便氣定神閒地朝侯府內走去,周圍的人自覺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

  月慈和其她幾名侍女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府中賓客聽到動靜一一回頭。

  他們怎麼可能認不出聞鑒的臉,剎那間臉上的喜色凝固了,眼裡只有嫌惡,卻不敢表露出來。目光落在聞鑒身後,看到那幾名侍女的時候,神色又忽地一變。

  這聞鑒不是好男風麼?以前從不帶侍女出門,就是那些送進他府中的美人,都被殺了個乾淨。

  不過最近坊中有傳言道,說是這聞鑒最近瞧上了一個姑娘,起初還以為是謠言,但現在看來或許不假,只是不知道誰家姑娘這麼倒霉,被這麼個毫無人性的傢伙看上了。

  倒霉的月慈才進門,身邊的青雀忽然對她低聲呵斥道:「瞧你這袖口髒的,簡直是在丟飛鳥閣的臉!還不趕緊去清理乾淨!」

  月慈便做出一副恓惶的樣子,應了聲「是」,低頭從幾人身後退走了。

  青雀告訴月慈,今日的定文侯府會有她想知道的真相,所以她來了。

  但具體真相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青雀並沒有說明。

  月慈只好先在後院獨自摸索一番,無意走到了庫房位置,看到一些人正在往裡搬東西,門口有人拿了冊子正在記錄。

  有人看見她,叫住了人,問:「什麼人?」

  月慈老實道:「奴婢是飛鳥閣的侍女,方才在前廳弄髒了衣裳,便想著找個地方洗洗。」

  聽到「飛鳥閣」三個字,那幾個人打量她的眼神登時有幾分古怪,垂眸看了眼她的袖口,狐疑道:「你這……好像是血吧。」

  月慈不動聲色道:「只是沾染了些果酒,顏色和血有些相近罷了。」她擼起袖子,露出乾淨的小臂,「您瞧,我身上又沒傷。」

  那人半信半疑,好在沒有刁難,只為她指了個方向道:「那邊就是觀心湖,你可以去那洗洗。」

  月慈

  道了聲謝,轉身往觀心湖的方向走去。穿過一條小徑,先是見到一片假山奇石,再走近些才是觀心湖,坐落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月慈蹲在湖邊用水清洗袖口時,忽然瞧見對面的林子後閃過幾道身影,雖然看不清人,但那幾個大紅木箱子她卻是無比熟悉。

  前來祝壽送的賀禮按理說都會統一收入庫房,但她剛從庫房過來,那些人去的方向卻是和庫房相反。

  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月慈隨手將濕漉漉的袖口擰了一把,起身準備跟過去看個究竟時,身後有人猛地撞了過來,將她撞向一邊差點栽進湖裡。

  那人看上去匆匆忙忙,連句話也沒說,只留給月慈一道素白的,清瘦高挑的背影。

  起初月慈還沒覺得什麼,只在心裡嘀咕了一句,直到她轉過身時忽然意識到一點詭異之處,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緊接著脊背竄上了一股冰涼。

  身體比腦子更快做出反應,她下意識轉身就要朝那道身影追去,身後驟然有人喊住了她。

  是先前為她指路的那人。

  「你怎麼還在這,不去前廳伺候著。」

  月慈只好將目光從那頭收回,暫時先回到前廳。

  ——

  人還未來齊,一群人便先在前廳說話玩鬧。幾個年輕的姑娘們不愛與長輩在那說些枯燥無聊的話,便獨自占了一塊角落聊天解悶。

  她們大多是名門望族的子女,定文侯的小女兒金萱也在其中。

  雖然定文侯行事低調,看著不受重用,但好歹也是侯爺,且是太后金翎的兄長,該巴結的還是得巴結,於是這些姑娘們便以金萱為中心,同她說話,哄她高興。<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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