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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慈前兩日就試過了,沒用,聞鑒似乎在不讓她去侯府這件事上態度十分堅決,任憑她是刀劈斧砍,他都不為所動。

  明雀聽後沉默了一陣,才道:「那姑娘試過另一種方法麼?」

  月慈問:「什麼?」

  明雀轉了轉眸子,嘴角幾不可聞牽起一點,道:「許是掌印吃軟不吃硬,姑娘不妨試著讓掌印開心一些。」

  月慈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卻不大知道怎麼哄人開心。

  嗯……再帶他去買件新衣裳?可人家現在是掌印,也不缺她那三瓜倆棗買的破衣裳吧。

  明雀見她猶豫,有意提醒道:「姑娘想讓掌印開心的話,還是很簡單的,比如送點小禮物,又或是……撒個嬌。」

  月慈聽到最後三個字猛地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將手裡的石子一次性全丟了出去,看見旁邊正好有一疊葡萄,便端了起來,道:「還是選前者吧。」

  說完,起身順著長廊跑走了。

  明雀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最後只好望著那道淺色的背影嘆了聲氣。

  送禮當送令人心情愉悅的小玩意,可掌印他……最討厭的就是水果了。

  ——

  聞鑒不在飛鳥閣,也不知道是跑到了哪去,月慈兜轉兩圈後,才讓初一給自己領路。初一大概早就習慣了被她指使,替她指了路,朝飛鳥閣後方的山飛去。

  臨近初冬,青山已是一片枯黃,像半輪落日掛在飛鳥閣的後頭。月慈走在落葉飄落的林間,一時只能聽到枯葉枝在腳下碎裂的聲音。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才見遠處出現了一座院子,門口有數十名黑鳥衛排開把守。

  見到月慈,這些人卻一反常態,攔著月慈不讓進:「月姑娘暫且先回去吧,掌印現在有重要的事要做。」

  月慈手裡還端著那疊果子,聞言皺眉掃了眼緊閉的院門。

  難不成聞鑒是在躲她?

  這樣的心思剛生出來一瞬,院門從裡面被人打開了。

  面無表情的青雀立在門口,朝旁邊讓出一條路來,沖月慈道:「進來吧。」

  他臉上還帶著幾道傷,比起以往,如今他面對月慈時眼底的情緒平靜許多。

  月慈徑直端著水果踏進院子。

  這裡面看起來十分空曠,迎面是三扇漆紅的門,左右兩扇較小些,中間的門看上去最大。

  青雀領著她往中間的門走去,月慈安安靜靜跟在身後,光明正大打量著:「這是什麼地方,先前怎麼沒見過?」

  青雀道:「先前掌印下令搭建的,只不過最近幾日才建好。」他停在中間那扇漆紅的門前,「掌印就在裡面,月姑娘你……自己進去吧。」

  他神情有幾分古怪,月慈狐疑地望著此人遠去,一時琢磨不出裡面到底是個什麼。

  進門前看見果盤上因為一路走來面上落了一層灰,順帶著悄悄用袖子拭乾淨了些。

  反正不是她吃的,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月慈推門而進,感覺到一股潮汽,迎面一團雲霧飄然而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月慈:「?」

  什麼地方?聞鑒蓋房子蓋到神仙老家了?

  屋子裡燈光昏暗,還有不少白蒙蒙的霧氣,月慈隱約辨認出不遠處有一扇屏風,於是慢慢靠近,終於看清這屋內情形,原來是一座熱氣氤氳的湯泉。

  潮熱的白霧在水面升騰,像是天下落下了一團團的雲,而不遠處的雲海中,影影綽綽立著一道人影。他半個身子浸沒在水中,只露出上半身精瘦的身形,細看還是隱約能看清臂膀上肌肉起伏的線條。

  一瞬間,月慈立馬意識到湯泉里的人是誰,腳下卻如生根般走不掉。

  對方濕漉漉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面上是一片潮熱的濕意,一雙漆黑的眸子在霧氣的遮掩下更顯得耐人尋味,水汽在面上凝結成珠,月慈的目光跟隨著那顆水珠,眼看著它順著鬢角划過一道流暢的弧線,最後砸散在好看的鎖骨凹陷處。

  月慈眼睫輕動,忍不住低低罵了一句髒話:他大爺的。

  聞鑒這才回過神來,好看的眉頭頓時皺起,迅速背過身去,斥道:「出去!」

  月慈本來就想出門,被他這麼一喝,反而激出了點逆反之心,當即盤腿坐了下來,將果盤放在一邊。

  坦然而又平靜地望著聞鑒:「為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以前她給他上藥的時候,也不見他這麼抗拒啊。

  這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就像是經常穿行在風月場所的嫖客所為,可她眼底沒有輕蔑之意。

  聞鑒依舊將背對著她,在霧氣中留下一道朦朧的身形。

  那她已經見過了嗎?見過他那處的醜陋模樣。

  聞鑒肩膀似是輕顫了一下,嗓音也有了起伏的痕跡,啞然道:「你來做什麼?」

  月慈想了一會兒,直言道:「來勸你讓我去侯府。」

  聞鑒沉默片刻,道:「那這次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聽語氣,月慈察覺到他情緒不佳。

  不對啊,她不是來哄他高興的嗎?怎麼越整越生氣了。

  只好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扯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耐著性子道:「這次我這次可是很有誠意的。」

  她重新端起瓜果朝聞鑒的方向送了送,「你看。」

  聞鑒像只警覺卻又忍不住好奇的小獸,遲疑著偏過頭來。

  隔著一段距離,看到對方捧著一個七彩琉璃盤,盤子裡放著滿滿當當的紫色葡萄,飽滿瑩潤,看上去很是新鮮。

  聞鑒額頭一跳,恨不得自戳雙目:「……這就是你的誠意?」

  誰家的誠意是一疊破水果,還是他最討厭的那種。

  偏偏對方覺得誠意滿滿:「是啊,我見你那飛鳥閣里都沒什麼吃的,如何,你要試試嗎?」

  那雙手往前送了送,聞鑒皺眉道:「……拿遠點。」

  月慈道:「為何?你不喜歡?」

  聞鑒視線往上抬了些,少女的面容將掩未掩地藏在霧氣後,就像他曾經目不能視,只能模模糊糊窺見一點身形。

  他開口,嗓音卻是疲軟下來,不似方才那般尖利,低低道了一聲:「喜歡。」

  月慈聽到他語氣鬆動,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心想:這疊果子真是沒白帶啊。

  她之前從未試過這種計策,說不定真像明雀說的那樣可行。

  「那你現在高興嗎?」她問。

  聞鑒沒有回答,但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原本耷拉下去的嘴角往上牽了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惡劣的點子。

  「不算高興,還差一些。」

  月慈低低嘖了一聲,耐著性子問:「那你還想吃什麼?」

  聞鑒站在湯泉內,那水只到他的腰腹,再往下便是乳白一片。他撥開水面緩緩靠近,停在了湯泉邊上。

  對方驟然靠近,近到兩人之間只有一臂的距離,中間霧氣仿佛只是一種曖昧的挑逗,拂在月慈臉上,痒痒的。

  月慈被霧氣眯了眼睛,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又是居高臨下的姿態,聞鑒的眼裡蒙了一層水汽,那雙眼睛看著卻比以往都要暗些。

  他眼睛盯著她,卻是緩緩伸手朝那疊葡萄探去。

  猝不及防的,那手轉了個向,驟然扣住了月慈的手腕,將她一把拽入泉水中,飛濺起一大片水花。

  手中的果盤被打翻,葡萄散落在泉水中漂浮起來,像是打碎了一塊紫色水晶飛散出來的碎片,漂浮著環繞在兩人周圍。

  月慈被嗆了一口水,好不容易踩實了地,沒等破口大罵,忽然眼前變得模糊——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她的頭上,像是一層輕薄的紗。

  聞鑒欣慰的聲音隔著紗幔,慢悠悠的:「現在高興了。」

  於是月慈總算看清了這個混蛋,不高興的時候不僅喜歡

  撒謊,還喜歡耍人。

  月慈惱火地想,就算沒有聞鑒,把事情弄得複雜些,也好過於和這傢伙相處!

  她一把扯下頭上的紗,看見聞鑒已然上了岸,背對著她,套了一身薄薄的雲紋白袍,正低頭整理腰間的束帶,一副懶散模樣。

  邊道:「這湯泉有舒緩疲勞,鎮定利眠的功效,你可以在裡面泡上一段時間再出來。」

  月慈一怔,沒等反應過來,見他往外走了兩步,又停住。

  聞鑒微微側頭,眼底升起一點狡黠的光:「說起來,那日我本就要帶上侍女前去獻禮……」

  他頓了頓,「還有,我討厭水果,尤其是葡萄。」

  第44章 鈴鐺這是他生平第二次,脊背竄上了一……

  定文侯生辰宴這日,飛鳥閣出行的陣仗比往日都要高調。數十名黑鳥衛騎著高頭大馬護送在紅頂馬車兩側,後方是隨行伺候的侍女,再後方是一些小廝,抬著裝了奇珍異寶的紅木箱子。

  一行人幾乎占據了一整條街道,停在飛鳥閣前默然等候。

  聞鑒慢悠悠地從飛鳥閣內走出來。

  他今日穿了一身石綠的圓領廣袖長袍,外面早早披了一件雪白的大氅,比起往日的懶散,此時多了幾分雍容的華貴之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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