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聞鑒似乎不解,好看的眉毛鬱結皺起:「可你之前都是這樣做的。」

  月慈:「。」她有嗎?

  ……好像還真他娘有。

  月慈惡狠狠拿過布袋:「你的意思是,我不餵你就不吃是吧。」

  聞鑒沒吭聲,只在黑暗中用一雙晦暗的眼睛將她望著。

  月慈道:「那就別吃了。」她隨手將布袋丟進角落。

  直到聞鑒依舊安安靜靜坐在黑暗中,沉默了好半晌,月慈才有些後知後覺。

  她這算欺負他嗎?

  雖然眼前人未必是她的仇人,但「欺負」他這件事,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

  月慈摸摸鼻尖,品出了幾分微妙。

  吃不吃藥,對聞鑒來說都沒什麼區別,只是他從中察覺到了什麼,慢悠悠問:「你在生氣,為什麼?」

  月慈不是個太過於扭捏的人,她喜歡有話直說,有事直做,但聞鑒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瞞她。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乾脆坦言道:「因為你有事瞞著我。」

  聞鑒沉默了。

  他和月慈不一樣,並不是個坦率的人,不能做到隨心所欲。

  月慈此刻恨極了他的沉默,乾脆一拳砸在他肩頭,厲聲呵道:「說話!你他娘的又啞巴了嗎!?」

  見聞鑒依舊不吭聲,她發狠地想要砸向他的傷口,對方卻在此時陡然出聲。

  道:「如果我不是殺你姐姐的真兇,你所規劃的未來里,會不會也將我帶回去?」

  月慈怔住,手還停在半空。

  她不明白聞鑒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荒唐的問題,卻是意料之外的沒有直接反駁。

  「我不知道。」月慈聲音有點抖。

  她是真的不知道答案,因為以前從未設想過這種可能。

  於是聞鑒恍然一笑:「那等你能回答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再告訴你一切。」

  等你也能看清自己的時候。

  黑影撤去,鼻尖的藥香變淡了些。

  月慈回過神,知道聞鑒要走了,未曾想動作比腦子更快,先一步拽住了他的手。

  那隻微涼如玉的手。

  聞鑒回眸望了過來時,感覺有東西抵在了唇前。

  「張嘴。」那聲音不容抗拒道。

  黑暗中,聞鑒眉眼彎了彎,乖乖張開嘴,將那藥丸含進嘴裡。

  月慈感覺有什麼柔軟的,濕熱的東西舔過自己的手指,腦子空白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她一把扯過被子,下了逐客令:「吃完藥了就滾吧,我要休息了!」

  聞鑒身形未動,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舊如鬼魅般立在床頭。

  被盯了好半晌,月慈終於忍不了了,從被窩中炸起身,氣惱道:「你還要幹嘛!」

  聞鑒涼聲道:「過段時間,我繼續教你袖箭。」

  月慈打了個哈欠:「你好好養你的病,折騰什麼啊。」

  他沉默了一會:「那我就去把麻雀閹了。」

  他轉身就要走。

  「隨便你……」

  等等,不對!

  月慈方才沒聽清,等回過神來後立馬跳下床去抓聞鑒,但因為太過昏暗,不小心撞到桌角把腳給磕了,原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聞鑒便在這時候轉過身,輕輕鬆鬆將她提了起來,放在旁邊的桌上。

  月慈看聞鑒的視野一下子變成了居高臨下,而聞鑒將手撐在兩側,一聲不吭地抬頭,與她靜靜對望。

  月慈從未見過這個角度下的聞鑒,不同於以往的陰鷙,那雙眼睛意外的明亮,還帶著點孩子般的稚嫩,只是眉宇間掛著烏雲。

  像是一個正在小發雷霆的孩子,叫月慈想起了那個坐在飯桌上跟她慪氣,便只吃飯不吃菜的人。

  甚至,過去和現在的氣味都是一樣,濃重的苦藥味。

  聞鑒盯著她的眼睛,面上看著平靜從容,語氣卻重,一字一頓,如同一把森寒的骨刀,貼著月慈的面頰:「你是想替麻雀求情?」

  月慈從來不怕他的鋒利,反而稍稍俯低一些,更加貼近他的冰冷,像是執意要和他對沖。

  便道:「是。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瘋?麻雀又沒有犯錯,你,你憑什麼要把人家那什麼。」

  「因為他讓我不高興了。」聞鑒飛快接道,眉間陰鬱未消。

  「那我讓你高興了嗎?」月慈反問,伸出一根手指不輕不重抵著他胸前的傷,「你現在身上的疼有一半都是我帶給你的,你也該是恨我的。」

  「可我覺得這樣,很好。」冰雪消融,他像是忽地泄了氣,語氣也疲軟下去,只順勢將腦袋埋在月慈身前。

  月慈被這驟然的舉動嚇得身子一僵,乍一看像是沒有拒絕,任由他靠著。

  她聽到他的聲音,悶悶的,不似先前那般鋒利,倒有些沉重的鈍覺。

  「只有疼痛才能讓我覺得,我是活著的,而非一個……」

  他說到這便停頓,不再繼續往下了。

  月慈感覺那顆腦袋在自己懷裡蹭了蹭,毛茸茸的頭髮拂過她的下巴,挑起一陣癢意,連帶著心的位置似乎也被那柔軟的發蹭了一下。

  便像是池中魚受到了驚嚇,猛然一躍而起,在平靜的湖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原本想要推開的動作變成了猶豫,於是算是默認了他的舉動。

  ——

  翌日麻雀不知是領了什麼令,不再手把手教月慈招式,只是讓她做一些增強體魄和反應力的訓練。偶爾他的手想要來扶月慈一把,站在枝杈上的初一便會扯著嗓子大喊,把他嚇得將手縮回。

  想來這傢伙的命根子是保住了,但還是被人警告了一番。

  月慈往樓閣的方向掃去一眼,卻沒看見人。

  她頭上頂著一個水碗,兩隻手上分別掛著一袋沙,正扎著馬步,不敢亂動,只能用眼瞥向離她幾尺遠的麻雀。

  問:「你家大人呢?」

  麻雀規規矩矩道:「進宮了。」

  月慈面露詫異:「他都那樣了還要進宮麼?」

  狗皇帝壓榨人啊。

  麻雀道:「過幾日是追月節,宮中要舉辦團圓宮宴,掌印事務繁忙,不得不去處理。」

  「追月節……」月慈稍微出神,身形微晃,頭頂滿滿當當的水碗頃刻間溢出不少,澆得她打了個激靈,連帶著手上的負重也撐不住了,瞬間像只失去平衡的大鵝,搖搖晃晃往前栽去。

  麻雀往前奔了兩步,正欲伸手扶住月慈,又驀然想起聞鑒的交代,瞬間將手收了回去,眼睜睜看著月慈摔倒在地,好半晌都沒動彈。

  初一又扯著嗓子叫了起來,但這次不是警告,而是嘲笑。

  麻雀尷尬地半蹲在月慈面前:「那個……月姑娘,你沒事吧。」

  月慈:「。」

  她抬起頭,故作淡定,「沒事啊,不就摔一跤麼。」

  麻雀盯著她的臉,沉思片刻:「月姑娘,你的鼻子……流血了。」

  眼看著那張臉瞬間多雲轉陰,眼見著就要下暴雨,麻雀試圖挽救一下。

  連忙道:「掌印說了!京都城中的追月節尤其熱鬧,姑娘若是想去,只需在黑鳥衛的陪同下就能出門!」

  月慈表情古怪地頓了一下:「照你這麼說,追月節那天聞鑒不回來了?」

  麻雀點了下頭:「今日就先練到這吧,姑娘若有其他需要的,儘管吩咐。」

  說完一溜煙跑得飛快,生怕再晚一步自己就會小命不保。

  他們練習時幾個侍女就在前院待著,見麻雀離開,小菊才來尋月慈,見她臉上掛著血,嚇得立馬遞過帕子來,又說要去喊大夫。

  月慈拉住她:「不用麻煩,我自己就是大夫。」

  流鼻血對月慈來說只是再小不過的傷,隨意處理一番後,她坐在院子內,想到了追月節。

  這個節日又叫團圓日,取闔家團圓之意。可惜她父母早亡,姐姐也已不在人世,唯一的親人就只有二舅和舅母了。

  那十一封信紙月慈看過許多遍,知道二舅他們過的還好,心中便寬慰許多。按理說她該去信一封,報個平安才是,可思來想去不知如何開頭,又唯恐給他們徒增擔憂。

  原

  本要去雲城的姑娘突然進了京都,還住在飛鳥閣里,她二舅要是知道,大概能連夜奔襲京都來,一把火把這給點了。

  不對,如果二舅真的知道漠北將軍一事的隱情,那麼京都對他來說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月慈壓下思念,不敢再動心思,心想著,還是等聯繫到宣哥那邊再說吧。

  只不過這幾次的信件總石沉大海,叫她禁不住懷疑些什麼。

  聞鑒這段時日應該是真的忙,甚至連回飛鳥閣的時間都沒有,樓閣上已經有好幾日都沒出現過人了。他一消失,連帶著青雀也不見,追月節月慈出府的事就交由麻雀全權安排。

  難得能出一趟門,月慈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然而當她看著面前排成兩列的黑鳥衛時,她遲疑了。

  「一定得這樣才能出門?」她看向旁邊穿著黑衣,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麻雀。< ="<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