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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落至佛像上,使得佛陀寶相更為莊嚴明淨,令人肅然虔敬。

  「若非受了風寒,我今夜是定會要你一回。」

  正想至此處,她忽聽耳旁猝不及防地飄來一言,惹她雙頰緋紅,遽然發了慌。

  也不看看是何時何地,大人如何能說得這般鎮定……

  第85章

  溫玉儀頓感訝然,如此沒羞沒臊的話,唯有大人能道得肅穆不改色。

  「我是說真的,夫人莫不信。」看她不可思議般怔著,許是覺她心有疑慮,他肅聲再語。

  「這裡可是廟堂,大人在想什麼……」

  她慌亂扯過氅衣一角,將自己再裹嚴實些,又想到大人正染著風寒,她此番又在羞怯什麼:「佛門清淨之地,行污穢之事是會被降罰的。」

  懷中玉顏透出的淺淺羞意皆被餘光瞥見,楚扶晏低笑一聲,再將她攬得近一些:「情到深處,怎能說是污穢之舉,人之常情,事之常理罷了。」

  「大人的歪理邪說那麼多,我說不過……」每一句都似極有理,卻總讓人匪夷所思,她小聲嘀咕,欲道盡心上怨意,「說得就似學塾中的老先生,聽著頭頭是道,實際全無道理。」

  可她隨之細想,此人曾為先帝出謀劃策,為天下治理朝務,應比先生要有上些許本事,便含糊著改了口:「大人曾輔佐於先帝左右,獻過無盡良策,也可算是位先生……非也,大人應較那些先生還要厲害,大人……」

  回首而望時,大人的雙眸已輕然闔上,像是已熟睡安寢,她不再話夜,安然地入了夢。

  風露澹清晨,輕霧似紗如絮,霧靄縹緲,朝霞熠熠,映得滿堂朦朧微亮。

  堂中的佛像較深夜更是莊嚴不可侵,溫玉儀醒覺,察覺枕邊清姿仍是發著熱,沒有病症退散的跡象。

  她再觸其頭額,果真依舊發燙,不免覺著大人所言真就毫無可信之處。

  「奸詐狡猾之徒……分明說會自愈,怎還能病得這麼重。」

  「咳咳……」不知是否是聽了去,還是仍陷於睡夢裡,楚扶晏猛然一咳,竟咳出了鮮血。

  驚心觸目之色倏地映入明眸。

  她陡然一顫,不禁睜大雙目,恐懼頃刻間湧上心緒。

  再顧不得其他,見勢快步奔出這破舊佛堂,她未顧上禮數,焦心如焚地敲起周遭門扉。

  昨日來時還健碩無恙,僅過了一夕,大人會虛弱成這樣……

  定是那風寒有異樣。她不由地揣測,此症絕非尋常風寒,如若不然,大人又如何會一病不起。

  好在她未染疾症,還有迴旋餘地,現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尋上醫館醫好此疾。

  「有人嗎?」溫玉儀急切叩響周圍屋舍之門,可村子照舊寂靜,無人前來相迎,使她更作心切,不懈再喚。

  「我們是從外鄉來的,想知曉這村子可有醫館在?」

  聽聞微許動靜從房舍中傳出,她深知村中有人,只是村人不願出門作理,便向幾戶人家連聲央求:「小女的夫君得了重疾,需尋大夫醫治,還望好心人告知一聲,小女在此謝過。」

  她別無他法,只能謊稱

  大人是自己的夫君,才能治好大人之疾。

  「別再敲了!在這村子染了疫疾,無藥可醫!」

  「姑娘的郎君若有沾染,只能等死了!」終有村人高聲回應,似乎已見怪不怪,勸她趁早作罷,趕快另謀高就去。

  疫疾……

  此村竟有瘟疫盛行?細細回想那離去的項府馬夫,刻意帶他們來此定有不軌之心,昨日光顧著逃那劫數,盡忘了派兵來營救的項太尉也會深藏歹心,溫玉儀靜默半刻,無暇再深思而下。

  她鎮靜而問,不自覺地抬高語聲:「此疾當真藥石無醫?」

  又是一陣沉默,屋內村人再度朝外高喊:「姑娘可去村北趙大夫的鋪子問一問,就是最北邊開的那家藥鋪,他若無策,便只能等死!」

  「多謝好心人相告。」

  向未曾打開的屋門恭敬作拜,人命關天,她轉身便沿著石路行向村北。

  這村子被瘟疫侵襲,家家戶戶感染疫疾者甚多,所以村落才顯這般死寂。居住此地的庶民不願見人,皆躲於屋中極少會客。

  可即便避躲,未尋到救治之法,也並非是長久之計。她不懂醫,也未有善心去救一村之人,如今只想著待大人痊癒,再趕緊離了此地。

  來到方才那村人所道的藥鋪前,溫玉儀抬眸仰望,未望見有牌匾而懸。

  但聞著裡頭隱約飄出草藥味,她便覺應是此處無疑。

  鋪中站著一老者,長須花白,年事已高,卻偏是精神矍鑠,眉宇間透著絲許精明之氣。

  她端步行入藥鋪,朝老者俯首一拜,想來立於面前的便是適才話語中的神醫大夫。

  「敢問閣下可是村人口中說的趙大夫?」

  村里何人不知他的名號,趙大夫一聽,就知這姑娘是從外村來的,微皺起眉眼,輕撫白須道:「姑娘是外鄉人,找老夫是為何事?」

  「昨夜下了暴雨,我與夫君路遇此村歇了一夜,今早我見夫君發熱咳血,才知這村子正鬧著瘟疫。」

  邊說邊端量起這間藥鋪,溫玉儀隨後再拜,莊重言道:「來此藥鋪,是想懇請趙大夫開一副藥方,以解瘟疾。」

  趙大夫聞言無策擺手,微有不耐地答著:「若是其他病症,老夫還能開上方子,唯此疫疾,老夫愛莫能助。姑娘還是走吧!」

  此瘟疫像是連大夫都沒了主意。

  她斂回視線,又將目光落至這藥鋪的掌事身上,只覺其中有蹊蹺。

  「這病如此玄乎,若不慎染了上,便只能等待亡命?」她不解更甚,試探般相問。

  聞此語頗感無奈,趙大夫長嘆下一息,無能為力般一攤手:「老夫也還在觀測著,此病狀似天花,卻比那天花還要猛烈。染病者雖不起紅疹,僅是成日嘔血,但痛苦難忍,待五臟六腑衰竭,也是到了命終之時。」

  「可有藥物能緩解病痛?」溫玉儀思索片霎,順這老者之言繼續問,總覺得能問出些什麼來。

  倘若疫病無解,村民足不出戶,這藥鋪又何故開著,定是有所需求才一直未打烊。

  「按時服這桑菊飲,方可稍緩病症。」順手從藥櫃取了幾副配好藥材的藥包,趙大夫揚袖指了指,好善樂施地回道。

  「只可惜這藥無法根治,姑娘要好好思量。」

  聽大夫所言,此藥無法根治,只能緩稍緩病痛。村民不堪病苦,故而一有銀兩便來買上幾副藥,以緩病症折磨。

  而這位大夫……就可從中謀取到巨額錢財。

  她再看柜上擺著的草藥,杏眸一凝,柔聲問著:「這一副需多少銀錢?」

  撫須的手驟然一頓,輕緩伸出一根手指,趙大夫正色答道:「一包桑菊飲需一兩。」

  區區一副緩疾之藥竟需一兩,這位藥鋪大夫當真是賺得黑心之財。

  可此村瞧著並不富裕,若挨家挨戶都能給上這錢兩,那村民便個個都要成富商了。

  「價錢如此昂貴,那些村人能承擔得起?」溫玉儀黛眉未展,直望眸前別有居心的老者,仍溫聲細語地發問。

  瞧此情形,闖入藥鋪的姑娘怕是拿不出銀子,趙大夫趕客般一揮衣袖,怒目將草藥放回櫃中,似不願與她閒談。

  「所以老夫說了,得病之人醫不得的,姑娘若覺昂貴,便請回吧……」

  她趕忙恭然再俯拜,窮追不捨般再問:「這村中別處的藥鋪也賣得這般不菲?」

  「藥鋪唯此一家,別無餘地可選!」

  趙大夫已不再客套,面色極其不悅,憤然而道,抬手直指鋪外,宛若這肆鋪從不待見貧苦百姓。

  村內藥鋪僅此一家,難怪價錢由一人而定。

  溫玉儀仍覺有疑慮未解,光待於此處的確是無計可施,況且這藥鋪掌柜已生怒,她只可先退去。

  最終行了一禮,她溫婉一笑,款步出了鋪子,折原路回廟堂去:「我與夫君只是偶然路過此村,出門未帶足銀兩,實在抱歉。」

  「要不這樣吧,」忽覺自己方才粗鄙了些,姑娘看著像是個大家閨秀,說不定是有錢財傍身,趙大夫聽罷緩下語調,欲與之再商談,「姑娘有多少銀錢,老夫可斟酌著減一些價……」

  可再次抬目,姝影已然走遠,老者遙望片刻,凝思般步入了裡屋。

  如果這怪疾傳染得厲害,那鋪子裡的大夫又為何從未受染……

  若不出所料,那位趙大夫定是知曉其中的原由,為謀得村中錢財不擇手段,瘟疫之事是趙大夫一手謀劃也猶未可知。

  溫玉儀覺此事興許沒有想得那般簡單,再大膽尋思,一念頭閃過,就此詫異不已。

  此村落是項太尉派馬夫送行而來,美其名曰助避躲官兵追捕,實際卻是想讓他們死於瘟疫里。

  想用此法滅口,項仲明是悉知這染疫之村,亦或是……

  亦或是這劫難,本就由項太尉與那趙大夫一同策劃而起。<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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