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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茂手上一滯,心道要攤上大事。今早他起床先是莫名有些煩躁,隨後左右眼皮輪番跳,另外,王妃通常不會單獨找他,除非……王妃要從他口中套些什麼。他在心中默念了幾遍清心咒,步進耳房,恭敬行禮,道:「王妃。」

  此時他已經看到禮王妃手中的衣裳,心道不好,眼下已是最壞的情形——王妃在世子的衣裳上聞到了女人的味道!

  只見王妃黛眉微蹙,瑩白如玉的面容上略有擔憂,眼角還噙出一滴晶瑩的淚珠來,哽咽道:「茂兒,你同我老實講,阿也他,是不是去逛青樓,還……還將人肚子搞大了了?」

  常茂這孩子,最是見不得人毀謗徐枳也,那麼她便專挑難聽的話說,且要一招致命,斷不能徐徐圖之,他定會以為她會問世子殿下是否有心上人云雲,屆時他大可搪塞,隨意說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女子,時間一久,她便也就罷了。

  果然,常茂驚懼萬分,雙手撲棱蛾子一樣擺著,搖頭道:「絕不可能!王妃定是弄錯了!」

  王妃作勢將衣裳往地上一扔,佯裝著惱了,道:「那這衣裳上的味道,從何而來?我聞著,並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家的女子用的香,阿也尋常去的地方、結交的人,我都知道個大概,只那回!那回……那回……」

  她裝作被氣得頭昏腦脹,引得常茂過來拍她的背心,她偷著瞧了一眼,確定這孩子已經上鉤了,便要再添一把火,旁邊嬤嬤適時補上一句:「王妃莫要動怒,是明月仙居那回。」

  「哦對!就是明月仙居,只那回我竟不知阿也連去了七日!這還得了!七日,七日都……都能生多少胎了……」說著王妃嚶嚶嗚咽起來,還不忘透過眼縫去打量。

  常茂一邊連聲道絕無可能,一邊拾起衣裳嗅了嗅,心中駭了一大跳,這味道,分明昨日在喬娘子身上聞見過,可為何世子身上味道如此濃郁?怪不得王妃要起疑……他心中打鼓,又不能放縱王妃瞎猜,若是篤定了世子是去逛青樓了,恐怕晏京城的青樓都要歇業倒閉,世子清譽或將毀於他一念之間!

  可若是讓王妃知曉了喬娘子的存在……那就更加大事不妙!王妃的驕蠻性子,只有禮王殿下受得了,世子勉強能應付,若是碰上喬娘子冷麵又狡黠、睚眥必報的性子,以後世子的日子恐怕難過……短短一瞬,常茂已經設想了上百個世子成日焦頭爛額、華發早生的局面,思來想去還不如就將這件事斷在他這裡,橫豎他就伸頭一刀,王妃過兩日也就忘了。

  「是王妃多想了,世子殿下這兩日在查案子,接觸到的女子也偏多,身上有些味道也是正常的。」常茂心虛道。

  常茂顧慮繁多,她才不會相信呢,既還沒問到要的答案,便又接著問:「你也不用搪塞我,你從小在王府長大,你動個心眼子我都知道。再說了,我也不會做出格的事,我們禮王府,到底是皇親國戚,也要臉面,我頂多是將那姑娘接到府中,好生照料著,若是阿也喜歡,當一個側妃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笑盈盈補充一句:「王妃我人很好相與的。」

  他撓頭為難,這回王妃怎得如此堅持,軟硬兼施,令他實在難以招架,莫非……這衣裳上的味道已經濃郁到世子跟喬娘子有了肌膚之親?!想到此處,他自己嚇了一跳,那日他先走了,世子和喬娘子在李府發生什麼他也的確未可知……

  還沒想好如何去堵王妃的話頭,突然間外頭響起一串腳步聲,他心中大悅,救星來了,撇下王妃,快步迎了出去。

  「世子。」

  來人正是徐枳也。

  他已經沐浴更衣完畢,還跟尋常一樣,一身道袍打扮,只不過衣裳早被下人熏了香,要比尋常道修看起來更加俊逸些。他見常茂表情委屈至極,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有一瞬的疑惑,待到他步進耳室打眼一瞧,阿娘手中還握著他換下來那件衣裳,楚嬤嬤在一旁左顧右盼,心下立時明白了個七八分。

  也不動肝火,徐徐走到禮王妃身邊坐下,倒了杯茶來喝,道:「阿娘又想到常茂處套話,常茂也是府上長大的孩子,要喊你一聲阿娘的,阿娘好狠的心,竟把常茂眼淚都逼出來了。」徐枳也慣會戳他阿娘的心。

  王妃聽罷有些惱,道:「正是我太慣著你們了,一個個都跟我打馬虎眼,若是我不將常茂當兒郎,他今日就被我抬出去打了,我還哄著騙著的。」

  「阿娘想問什麼?想問……我有沒有心悅之人?」徐枳也毫不遮掩,雲淡風輕,衝著他阿娘眨眼睛。

  王妃連連點頭,徐枳也抿了一口茶,將茶盞妥善地放到一邊,興致勃勃道:「我來告訴阿娘,我心悅之人……乃是天上的仙女,前日我得了一幅畫兒,畫上是一位仙姿卓絕的妙人,當夜我便做了美夢,仙子徐徐從畫兒上出來,在我屋中點燃了一爐香,還別出心裁添了橘子粉進去,仙子叫我此世塵緣盡了便去尋她,做生生世世的愛侶。」

  說到這兒徐枳也先是一愣,因著今日一早才聽甄定遠說到李府搜出來兩千多幅畫兒的事,想借來用用,哪知竟隨口道出了他往日沒想到的事,連常

  茂也都睜大了眼。

  王妃哪能不知是徐枳也說些胡話來編排她,立時不高興,騰地起身,道:「不說便罷了,將我當成傻的,好歹我也是堂堂王妃,兩個小兔崽子……楚嬤嬤咱們走。」

  待到王妃腳步聲遠了,徐枳也掛在嘴邊的笑這才隱了去:「常茂。」

  常茂立時會意:「我去查,上回我只翻閱了能隱去妖氣的妖邪,可名單一排出來,實在沒幾位,且全是鼎鼎有名的大妖,其中還包含了當年那位妖市的主子。」

  說到此處常茂偷偷用餘光打量了一下徐枳也,實在是當年那場大站,世子不算得是贏的,不知這麼多年來世子心頭是否有片刻消解。只見到徐枳也無甚表情,情緒似乎比剛才在王妃面前的時候還要更加平穩冷靜,故而又接著道:「正是因為此,倒疏忽了能借物遁形的。」

  徐枳也思索片刻,只覺得方向錯了:「借物遁形雖說能掩去身形,進而暫時藉助外物特性藏匿妖氣,可是此法對憑藉外物的要求非常之高,要麼是煉化過的法器,要麼是得仙問道的開光之物,否則還未等到它作案,便被我們捉住了。」

  他目光如炬:「只有一種可能,有什麼法子妖邪不用出面,類似上回季府的哭喪鳥,是通過媒介作祟,只不過此妖物更加謹慎,她只留半分妖力在媒介之上,這妖力常人難以察覺,只在某個條件觸發之時,瞬間妖力暴漲,從而作案,且我們抓不住它。」

  「那有可能作案後妖力全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嗎?妖力本與妖邪同源,作祟之後若未被消耗殆盡,當回歸本體,斷不會四下散落,一來會被捉妖師纏上,二來也會被兇惡的同類盯上,無論如何都是下下策。換句話說,要憑藉媒介將妖力灌注得剛剛好,這實在是太難了,世子忘了,上回明月仙居的佛牌劍鋒,眼下我們都還毫無線索……」常茂心下疑惑難解。

  徐枳也思索了良久,也是毫無頭緒,若是此事又將明月仙居未了之事牽扯進來,那便更加複雜了。沉默半晌,他啟了啟唇,道:「我記得孔鳧師叔那兒是不是有一本《博廣妖志》?」

  常茂登時眸光閃動,道:「是!」

  「那咱們買一碗桂花酒釀,去拜一拜咱們這位師叔。」

  徐枳也正欲起身走,忽見一旁阿娘被氣走之後,沒顧得上拿走的衣裳,眸光流轉片刻,負手向耳室外走,一邊走一邊對常茂吩咐道:「這衣裳拿到我房中去。」

  「為何?這衣裳換下來還沒洗呢?」常茂跟隨著往外走。

  「掛起來,我鎮宅子。」徐枳也朗聲道,全然沒了先前議事的肅正煩悶,一派少年郎的瀟灑模樣。

  「鎮宅子當用符籙、陣法,嚴格來說還應計算生辰八字,擇日開壇行法事,按規矩,王府的法事,該由師父來……」常茂小聲嘟囔。

  「你廢話還真多!」徐枳也抄手沒好氣道。

  常茂不解,但十分尊重,只小聲嘟囔:「一件沒洗過的衣裳,能鎮什麼啊……」

  「我聽到了啊!」

  常茂沒再多嘴,跟在徐枳也身後,二人一道去了酒肆。

  第74章

  蕪兒喬苑珠一早起來與阿禾打了一架。……

  喬苑珠一早起來與阿禾打了一架。

  阿禾半夜偷吃,將東廚給點了,並且為了毀屍滅跡、不惹人耳目,拖了他房中的被衾去將火苗蓋熄。喬苑珠晨起之時只聞到一股焦臭的味道,連忙往東廚跑,只見到灶也塌了,鍋也爛了,米粟遍地,阿禾蹲坐在東廚門口,滿臉的黑灰,死不認錯。

  「你再說一遍,昨夜是誰將東廚點了?」喬苑珠反鉗著阿禾的手。

  阿禾拼命反抗,手被扣住不能動彈,便將腳背過來往後踩,叫嚷道:「是山野小妖,我看見了,特去阻止它,你反倒還要怪我!」

  喬苑珠愈發生氣,道:「死不悔改!這逐影齋前前後後我都埋了符籙,尋常山野小妖進來便要脫層皮,你說它好不容易進來了,就只顧著燒我家東廚?」<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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