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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宓輕夾馬腹,靠近韓木蘭,和聲說道:「木蘭,我知曉你心中憋著一股勁。過往種種,咱們今日就在這戰場上一併討回來。」

  韓木蘭緩緩轉過頭,目光與鄭宓交匯,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堅定應道:「今日末將定要讓這些蠻夷血濺當場。」

  第112章

  永壽殿內,沉香裊裊。

  太后高坐於主位,神色悠然,儀態萬千。

  徐玟身姿筆挺地立在太后跟前,垂首斂目,面上神色恭謹。

  徐瑛則親昵地伏在太后腿上,太后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笑意,指尖輕輕捏起一塊桂花糕,親自餵到徐瑛嘴裡,柔聲道:「乖孩子,這是你最喜愛的糕點,哀家特意命小廚房做的嘗嘗。」

  說著,太后的目光若有若無地飄向徐玟,繼續道,「這孩子我十分喜歡,先帝在世時,就將瑛兒和禮兒賜婚。這說明咱們才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吶。」

  徐玟何等聰慧,太后這話說得這般直白,她豈會聽不明白。

  太后這是在提醒她,徐家與皇室聯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讓她務必站對陣營。

  皇上那麼深謀遠慮的人,又怎麼會想不出太后會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拉攏她?

  可皇上自始至終,未對她有過隻言片語的告誡,也未曾給予任何囑託。

  這其中緣由,其一是對她的信任,其二也是說明了,她是無需在太后面前虛與委蛇的。

  徐玟緩聲說道:「先帝為徐家賜婚,這等殊榮,是徐家世代難逢的無上榮耀,臣銘記於心。瑛兒自小就沒了娘親,幸而太后娘娘您心懷慈愛,待她關懷備至。這般大恩,徐家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太后微微抬眸,眼神悄然向時嬤嬤示意。時嬤嬤跟在太后身側多年,早已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瞬間領會太后意圖,當即邁著步子走到徐瑛身旁,和聲說道:「二小姐,老奴剛聽說庫房新到了一批精巧稀罕物,都*是未曾見過的玩意兒,不如老奴陪您去開開眼界?」

  徐瑛生性活潑,一聽這話,眼睛瞬間亮如星辰,應道:「那可太好了,有勞嬤嬤啦。」

  說罷,隨在時嬤嬤身後,當走到長姐徐玟身旁時,徐瑛的腳步微微一頓,側頭,目光緩緩落在長姐身上。

  僅僅片刻,她又轉過頭去,邁著步子往前走去。

  二人身影漸行漸遠,殿門緩緩合攏,將殿外的動靜隔絕開來。

  太后悠悠抬手,拿起案几上的絲帕,擦拭著指尖殘留的糕點碎屑,每一下擦拭都透著幾分深思熟慮。

  隨後,她將絲帕隨意擱在一旁,目光仿若深潭,直直落在徐玟身上,聲音雖柔和,卻挾著不容迴避的威嚴:「你心裡應當清楚,哀家想聽的,可不是這些場面話。」

  徐玟深吸一口氣,直直跪在地上,身姿筆挺,直視太后:「陛下對臣有知遇之恩,若無陛下賞識提拔,便不會有臣的今日。從踏入朝堂的那一刻起,臣便已下定決心,將這條性命許給了陛下,許給了這江山社稷。臣此生只認陛下這一位主君,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護我大周山河永固,國泰民安。」

  徐玟說這番話時,字字擲地有聲,目光堅定地與太后對視,毫無半分退縮之意,哪怕面對太后的強大威壓,也絕不輕易動搖半分。

  太后聽聞,面色微微一沉,「這麼說來,是半分餘地也沒有了?」

  徐玟神色肅穆,言辭懇切,「臣深受陛下厚恩,自當忠心不二,此生不事二主,還望太后您見諒。」

  太后原本掛著溫和笑意的面龐微微一僵,旋即輕輕嘆了口氣,悠悠說道:「也罷,今日是哀家唐突了,人心向背,強求不得。你退下吧。」

  言罷,她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徐玟離去,眼神中卻隱隱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悅。

  徐玟俯身行了一禮,緩緩退出永壽殿。殿門在她身後徐徐合上,她的身影消失在太后的視線中。

  太后靠向椅背,目光望著前方,這徐玟如此堅定,倒也出乎她的意料。

  「哼,話已至此,那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太后低聲呢喃,語氣中滿是森冷寒意。

  徐玟若是死了,徐瑛便是徐岩鄂唯一的孩子,她又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徐岩鄂又有什麼理由不幫自己?

  徐家這股勢力,她勢在必得,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民間謠言愈傳愈烈,竟將後宮一眾妃子也都裹挾其中,編排得不堪入耳。

  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陳詞濫調,只因趙祈身為女子卻登上皇位,還廣納眾多女子為妃,便被指摘德不配位,應順應天道,早日退位,以免在後世留下千古罵名,諸如此類的惡語。

  趙祈也不是沒聽說過,只是這回一點也沒能進到她心裡去。

  好不容易忙裡偷閒,得了些閒暇時間,趙祈正與褚淳賢在雲光殿悠然對弈。

  褚淳賢垂眸凝視著棋盤,腕間香珠隨著落子的動作輕叩案幾。

  「你棋藝越發穩健了。」

  趙祈嘴角微微上揚,袖口的龍涎香掃過褚淳賢的手背,「是你這個師傅教得好。」

  說話間,她手指輕動,又吃掉了褚淳賢兩個子,棋盤上局勢愈發分明,她隱隱佔據上風。

  褚淳賢抬眼撞進對方含笑的眸子,又聽她繼續說道:「徐玟前兩日同我說,太后將她叫到了永壽殿,想要拉攏她。」

  「到了這個節骨眼,太后身邊能用的人,都要儘可能安排上了。」

  趙祈微微頷首,「高太傅現在私下頻繁走動大臣,想要拉攏多方勢力。想來她們也是等不了多久就要動手了。」

  褚淳賢手中落下一子,棋盤上的局勢愈發複雜,「大局未定,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這話聽起來趙祈倒是覺得十分耳熟,上次在榻上纏綿之時,這話正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

  趙祈心下一動,一股溫熱的情愫瞬間湧上心頭。

  她情不自禁地起身,抬手就要勾著褚淳賢腰間的衣帶將人拉到自己懷裡。

  褚淳賢猝不及防,抬頭撞進趙祈那雙熾熱的眼眸里,趙祈的指尖划過她的唇瓣。

  情誼正濃時,褚淳賢聽到殿外傳來聲響,喘息著撐起了身。

  錦清進殿稟報導:「陛下,儀妃娘娘、蘭妃娘娘、淑妃娘娘在殿外求見。」

  趙祈聞言,微微挑眉,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說道:「哦?是沈檀她們一起來了,真是難得。宣她們進殿。」

  褚淳賢微微低頭,雙手快速整理著略顯凌亂的衣著,臉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輕聲說道:「應是因為謠言的事情,已經傳到她們耳中了。這幾位娘娘向來心細,怕是擔心陛下您受了委屈,特來寬慰。」

  這話聽起來酸溜溜的,趙祈忍俊不禁。

  褚淳賢見狀,嗔了她一眼。

  正說著,殿門緩緩打開,沈檀、謝儀眉、姜娥三人魚貫而入,她們面上帶著關切,眼中滿是憂慮,一見到陛下,便紛紛行禮請安。

  「起身吧。」趙祈抬手示意,聲音溫和。

  她又笑著看向三位妃子,指了指一旁的坐位,說道:「都坐下說話吧。」

  「今日是怎麼回事,你們幾個倒是一塊兒來見朕了?」

  沈檀輕啟朱唇,聲音溫柔帶著滿滿的關切:「陛下,聽聞宮外那些流言蜚語,臣妾們實在放心不下,特來探望陛下。」

  姜娥微微頷首,附和道:「陛下一心為江山社稷,朝中大臣都看在眼裡,那些謠言不過都是些無稽之談,陛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謝儀眉也開口說道:「陛下待我們親如家人,根本不是外面說的那般,各宮宮人也都看得清楚。陛下不要被這些流言分心。」

  趙祈起身,走到她們面前,目光柔和地看著三人:「你們的心意,朕心領了。朕不會被這些謠言左右。只是委屈你們,無端跟著受了牽連。」

  這三人心裡頭清楚的很吶,她們那一個人沒有受過皇上的恩惠?

  就說沈檀,當初若不是早早認準了立場,追隨陛下,她的娘親恐怕早就被太后那狠辣手段毒死了。

  再看姜娥,她的家族犯下那般嚴重的過錯,依照律法,她本應受到牽連,罪責難逃。然而,陛下心懷仁慈,不僅沒有將她一同治罪,還特意在後宮為她安排了差事。如今自己的畫,百姓又有幾個沒看過。

  還有謝儀眉,曾經的她空有一身抱負,卻苦於沒有施展的機會。

  幸得陛下慧眼識珠,讓她終於能夠做自己心心念念想做的事情,不僅成為了女官,手下還掌管著幾十號人。

  反觀太后的親侄女高以柔,偏偏執迷不悟,死心塌地跟著太后與陛下作對。

  如今落得個被困在宮內的下場,空有一身本事卻毫無用武之地,每日只能在自己的宮殿內暗自神傷,毫無作為。

  這般鮮明的對比,更是讓沈檀、姜娥、謝儀眉三人更加堅定地站在陛下這一邊。

  幾人連忙站起身來,微微欠身,姜娥說道:「陛下,臣妾們不在意這些。能陪伴在陛下身邊,為陛下分憂解難,是臣妾們的榮幸。」沈檀和謝儀眉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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