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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瑾玉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緩緩說道:「得先找個機會將褚淳賢給關起來,既少了人給趙祈出謀劃策,又可讓她自亂陣腳。要是她不同意禪位,便看她到底在不在意褚淳賢了。若是在意只要褚淳賢在我們手中,趙祈便不敢輕舉妄動。到時候,我們便能一步步地逼迫她就範,乖乖地將皇位禪讓給禮兒。」

  第111章

  徐岩鄂領兵前往南滇的第三日,京中局勢悄然生變,流言似春日柳絮,剎那間飛滿天際。

  不知從何處傳出一套順口溜,如長了翅膀般,在京中百姓之間口口相傳。

  「女帝主政亂乾坤,牝雞司晨觸天痕。水患滔滔田成沼,敵寇洶洶擾邊門。天道示警因何故?女帝失德亂國倫。理應退位給郡王,還政於陽定乾坤。」

  趙祈靜靜地坐在殿內聽著齊明薇逐字逐句念出那充滿惡意的詩詞,心中冷笑連連。

  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哼,」趙祈輕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太后等人,當真毫無大局觀念,滿心滿眼只有自己的私利。國難當前,南滇正遭受西夏與北狄五十萬大軍的圍攻,國內又有洪澇災害,百姓流離失所。在這危急存亡之際,他們不思如何共御外敵,賑災安民,反倒處心積慮地謀奪皇位!」

  褚淳賢站在一旁,輕聲說道:「她以前未敢輕易對你動手,是懼怕北境鄭家手握重。如今鄭宓帶著大軍前往南滇,這場戰役規模浩大,按照常理推斷,雙方必然損傷慘重。太后想必認定,即便鄭家對你退位一事有所不滿,可彼時他們自身元氣大傷,也無力他顧。再者,只要她謀劃得當,以『順應天道』為由,逼迫你退位,到時候天下人即便心有疑慮,也不敢公然反對。」

  徐玟在旁神色凝重,趕忙稟報導:「陛下,我已在宮中加強守衛,安排親信將士日夜巡邏,防止太后趁亂生事,做出對陛下不利之舉。」

  她微微一頓,眉頭緊蹙,眼中滿是憂慮,「只是,如今京中局勢微妙,人心浮動,臣雖竭盡全力,卻仍怕有所疏漏。」

  趙祈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你有心了。只是這事兒恐怕沒那麼簡單。你怎知太后身後無兵?她多年來暗中經營,勢力盤根錯節。她曾派人監視我的暗衛,那些暗衛來於何處?高太傅至今還掌管著戶部、吏部和工部,這幾個要害部門的官員,有不少都是他的心腹。關鍵時刻,誰知道會倒向哪一邊。現在太后見我手下兵力都調往南滇,以為我孤立無援,這才忍不住跳出來想要一舉奪位。」

  趙祈目光深邃,她能看清局勢,可破局之法如霧裡看花。

  太后及其黨羽,一心想將她拉下皇位。

  流言蜚語是她們放出的第一支明箭,意圖攪亂民心,動搖她的根基。

  趙祈心中恨啊,她又何嘗不想趁此機會,徹底清算太后背後的勢力。

  褚淳賢緩緩說道:「既然太后已經明擺著要謀權篡位,公然和陛下作對,我們要什麼也不做,一味地隱忍,只會讓太后等人愈發囂張。」

  「你說的沒錯,就是要讓她們愈發的囂張才好。」趙祈眼神銳利,一下子就想通了關鍵所在。

  太后此番行動,看似來勢洶洶,實則也是一步險棋。

  此中關鍵,便在於一個「快」字。

  在朝廷賑災結束之前,趁著南滇戰事正酣尚未平息之際,完成謀逆之舉。

  這「快」的後頭,緊跟著一個字,叫「急」。急可生智,卻更易出錯。就是要讓她們急不可耐,在匆忙行事中露出破綻。

  趙祈嘴角微微上揚,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接著說道:「徐玟,放出風聲,就說朕為了安撫民心,準備在宮中設壇祈福,祈求上蒼庇佑南滇戰事順利、災情早日平息。」

  此刻的南滇戰場,硝煙尚未燃起,卻已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鄭宓端坐於馬上,身姿筆挺,周身散發著久經沙場的颯爽英氣。

  她遙遙望向燕君燁所在之處。

  「燕君燁!你這手下敗將,叛國賊子,喪家之犬!往昔在我手下,你便一敗塗地,毫無還手之力。如今竟不知廉恥,與北狄蠻子勾結一處,你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燕君燁只覺如芒在背。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為何鄭宓竟如鬼魅般,早早率大軍在南滇嚴陣以待,好似算準了他們的一舉一動。

  此前,燕君燁安插在大周的暗線信誓旦旦地來報,稱鄭宓於大周南部賑災完畢後,便會揮師北上,奔赴北狄。

  基於此,他篤定南滇此時定是防務空虛,如入無人之境,故而與北狄將領宇文堅商議,欲趁此良機,一舉踏平南滇,進而長驅直入,攻入大周,瓜分這富庶之地。

  宇文堅,作為北狄部落首領的長子,未來北狄的掌舵人,此番出征,野心勃勃,志在必得。可當他抵達南滇,望見城前密密麻麻的大周與南滇聯軍時,不禁瞠目結舌,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怒目圓睜,徑直衝到燕君燁面前,語氣中裹挾著熊熊怒火,厲聲質問道:「燕君燁,你親口承諾,南滇軍力孱弱,我們可如入無人之境,直搗大周腹地。如今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有如此多敵軍在此阻攔?」

  燕君燁本就因鄭宓在此出現而怒火中燒,宇文堅這劈頭蓋臉的質問,更是像在他熊熊燃燒的怒火上澆了一桶油。

  他在心底冷哼一聲,想起前世,宇文堅不過是自己輕而易舉就能斬殺的手下敗將,現在竟也敢這般頤指氣使地與自己說話。

  燕君燁暗暗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面上卻強裝鎮定,微微挺直身軀,雙手抱拳。

  「宇文將軍,我所獲情報千真萬確,此前鄭宓確是往南部賑災,按常理推算,大軍應奔赴北狄。南滇向來兵力空虛,我怎會故意誆騙將軍。想必是鄭宓那廝狡詐無比,早就得知了消息,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但請將軍放心,南滇雖多了這些士兵,可我們西夏與北狄聯軍勢大,將士們皆勇猛善戰,鄭宓此舉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將軍難道還會怕一個女人?」

  宇文堅騎在高頭大馬上,濃眉緊蹙,目光如炬地望向遠方城前的敵軍陣列。

  事已至此,難道還能灰溜溜地掉頭回去?

  他和西夏合計五十萬大軍,若是就這麼無功而返,日後定會淪為草原各部的笑柄。

  況且,那鄭宓也算是他的老對手了,以往交鋒,宇文堅雖未討得便宜,卻也從未咽下這口氣。

  此次,他定要將鄭宓拿下,帶著她回到北狄,祭奠那些死在鄭宓刀下的北狄勇士亡靈。

  想到這兒,宇文堅咬了咬牙,高聲喝道:「哼,一個女人而已,我豈會懼怕!燕君燁,既然如此,那就速戰速決,我定要活捉鄭宓!」

  燕君燁暗暗鬆了一口氣,表面卻依舊維持著鎮定自若的模樣。

  他心裡清楚,此刻宇文堅哪怕有一絲動搖,整個計劃都將功虧一簣。

  北狄與西夏此番派出的,皆是舉國精銳,傾注了兩國的心血,這場戰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燕君燁抬眼望向宇文堅,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朗聲道:「宇文將軍豪氣干雲,有將軍這般果敢的統帥,何愁大事不成!」

  他邊說著,邊從懷中掏出一幅南滇地圖,在馬背上展開,伸手指向圖中關鍵之處,「將軍請看,南滇地勢複雜,多山川峽谷,鄭宓就算提前屯兵於此,卻也難以將兵力均勻部署。我們可利用騎兵優勢,找准敵軍防線薄弱之處,集中力量突破,一旦撕開缺口,便可長驅直入,打他們個首尾難顧。」

  宇文堅微微俯身,湊近地圖,仔細端詳著燕君燁所指之處,心中快速權衡著利弊。

  片刻後,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大手重重一拍馬鞍,沉聲道:「好!就依你所言。不過,燕君燁,若此次戰事失利,你我都無法交代,你可千萬不要誤我!」

  燕君燁拱手道:「將軍放心,我既已與將軍攜手,便會全力以赴。」

  鄭宓正坐在馬上待時而動。

  她身旁,坐在大象身上的武嬌嬌格外引人注目。

  武嬌嬌本就身寬體壯,尋常的戰馬在她身下,如同玩具一般,難以承載她魁梧的身軀,到南滇這一路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馬。

  直到抵達南滇,這頭大象成了她的絕佳搭檔。

  武嬌嬌穩穩地坐在象背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四周。

  別看南滇兵力薄弱,可這些大象卻成了戰場上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它們體型龐大,再加上南滇軍民精心的訓練,戰鬥力更是不容小覷。

  鄭宓抬眼望向武嬌嬌,高聲喊道:「嬌嬌,今日之戰,關乎南滇存亡,更關乎我大周安危,全看我們了!」

  武嬌嬌咧嘴一笑,聲如洪鐘般回應道:「將軍放心!有我和這些大傢伙在,定叫那些敵軍有來無回!」

  鄭宓瞧向韓木蘭,見她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死死盯著前方,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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