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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木。」賽罕輕飄飄地說。

  潔癖卡洛斯不能理解,「就算是神木也不能把我養的龍巖樹給壓死了!」他跑過去扶起來被樹枝壓塌的矮叢。

  「別廢話。」賽罕已經不耐煩聽了,「它很重要,暫放,等我回來再說。」

  話音剛落,賽罕已經翻過高大的院牆離開了。

  卡洛斯跺腳。

  諾里斯給身受重傷的祝堯療傷包紮,一張小嘴抿的結實,多少有些不情不願還有怨懟。

  祝堯這會精神倒是清明,嘴唇又煞白,卻笑著對諾里斯說:「我不是針對你。」

  「不是針對我是怎樣,你趁我不在做出這種事,多危險,」諾里斯委屈說,「你知道上將都不願理我了嗎。」

  「..對不起。」

  「好啦,原諒你了,你也很難受。」

  「我不後悔,」祝堯眼睛亮亮的,「我不能讓那玩意占據我的身體,我屬於我自己,我不需要藉助外來力量。」

  「我也挺高興的,秘金是不穩定的物質,誰也不確定那些實驗體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就連那些鍊金術士也不知道,也許後果是我們不能承受的。」諾里斯說。

  「克羅夫特呢?」祝堯忽然問。

  諾里斯:「哦,他被教皇派出去監管軍隊了。他現在可是教皇身前的大紅人。」

  祝堯眼神閃爍,他的手被包成粽子,腰腹處也被緊緊箍著,但他偏要坐起來,整個人如同冬日的枯樹,乾巴巴只剩下骨架子。

  「教皇知道後有說怎麼處理我嗎?」他問。

  「沒有,教皇不在這裡。」

  「哦。」祝堯若有所思。

  諾里斯喜歡聊天,但實驗室里有空搭理他的人不多,他只能拽著重傷的祝堯說話:「聖殿也不太平了,今天剛擊斃一個狙擊手。但是這裡的兵力被調派出去大半,聽守衛們說,達日爾族居然也在這個關鍵時候在邊境露面了..」

  「哦。」

  「你怎麼都不認真聽我說話的呀。」諾里斯抱怨。

  「你出去之後想做什麼?」祝堯問。

  「去做醫生吧,我醫術還不賴呢。不過也得教皇同意放我們出去。」

  「..」

  「諾里斯,這裡有個美差,你去給聖殿裡送藥。」有人喊。

  諾里斯扭頭喊:「為什麼是我啊!」

  「聖殿裡的女孩們最喜歡你嘍。快去吧。」有人調笑說。

  於是諾里斯只能不情不願地起身離開,拿著藥箱往外走。

  祝堯在諾里斯走後一直閉目躺在床上,實驗員們刻意路過幾次也就放下了警惕。

  祝堯甚至拉下了帘子,只隱隱從帘布那能透出老實安穩的人影。

  在再一次被查看且沒有掀帘子完,祝堯悄然睜開眼,他輕巧坐起身,跟貓似的無聲下地,看起來完全不像個傷患。

  祝堯按了按胸口,從包紮的繃帶處伸進去一根手指,信手一扣,一個小小卡片就掉落進掌心。只是那傷口又被他扣爛,血液浸濕繃帶順著胸口往下流淌。

  實驗室內,研究員們通過大門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瞳孔,一種是卡片。經過祝堯觀察,諾里斯從來不用卡片,於是他找了機會盜取了諾里斯的卡片,避開關鍵地方折斷,這樣便於藏匿。

  不知是不是因為3號實驗室的實驗體被派出去,有不少負責研究員也隨之而去,實驗室的人員驟減。祝堯知道,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候。

  他的「弱」被刻進這些人的眼裡,床上也有一個替代他的影子,他順理成章從眾人眼中消失了。

  第85章 逃脫成功!小情侶終於重聚了嗚嗚嗚……

  夜幕降臨,山霧朦朧,剛下過雪的聖殿山一片雪白,陰影中暗流涌動。

  守衛們在經歷寒冬後滿身疲憊,由於人手不足,換班難以為繼,每個人捱了一輪又一輪。雪夜更是難熬。

  賽罕在大冬天還是那身不怕冷的裝扮,不成體統的褲子,裸露的上身,在藍雪中像一頭冬眠出來覓食的熊。他站在不易察覺的暗處緊盯著後山,那裡燈火通明,火車在軌道上蟄伏,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雪。他判斷,今晚這輛火車不會再動作了。

  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掩飾工具。

  他吐掉嘴中嚼著的草根,雙手摩擦,伸出雙臂掛上樹枝。

  即使是冬天的樹仍能勉強藏匿他的身形,走在雪地上再輕也會發出聲音,並且有明顯的痕跡。

  不太巧的一場雪。他這麼想。

  與此同時,後山的一處石縫後,穿著單薄白大褂的祝堯狠狠打了個寒顫,他將小卡片埋進土裡,手指不停開合防止凍僵。

  看來戰爭比他想像的要激烈多了,這麼重要的聖殿山居然守衛那麼鬆懈,太方便他跑路了,更有優勢的是,他穿著白色衣服,與雪完美契合。

  祝堯信心滿滿。

  手上和胸口傷口被凍之後發癢,渾身上下那兩處存在感最強,好在血總算不流了,被凍凝結了。祝堯半蹲著,貼著牆壁慢慢挪動。

  山尖上有點點星火不停閃動,是那些看守的守衛,根據規定,是不允許有人在山上吸菸的,擔心引發山火。但是這種時候,顯然這些守衛也在煎熬,只能依靠尼古丁撐起精神來。

  「砰砰——」兩聲槍響。

  祝堯屏住呼吸,槍聲就從他頭頂上響起,在他上方有兩名守衛在聊天。

  其中一人說:「是鳥。」

  另一人:「見鬼,大晚上的鳥還飛什麼,浪費我的子彈。」

  一個大大的哈欠聲結束交談。

  祝堯此時的處境並不安全,他在岩壁上,只有這裡算是視野盲區,而且是能最快離開聖殿的路線,同時這也意味著危險,他腳下即是幾十米的懸崖。

  一步不慎,粉身脆骨。

  在經過一處拐角,祝堯咬緊嘴唇,他探出去的腳無處可踏了。他本身對聖殿山並不熟悉,選擇這條路也是迫於無奈,他的身體不足支撐他和這麼多人搏鬥,但天不憐人,他無路可走了。

  掛在崖壁上像隨風飄零的爛樹葉。

  祝堯的手死死扣著石頭,小聲喘息,腦子裡不停思考,藉助還不算太黑的夜晚,他能看到下方有一處狹窄的石台,就是距離過遠,往下跳還有可能跳不上去直接摔下去。

  深夜換班的人要來了,祝堯捕捉到風聲送來的訊息,形勢逼人,他別無選擇。

  就在他提著一口氣打算賭一把跳下去時,扣著拐角處石頭的手被一股溫熱覆蓋住了。

  祝堯的心中萬分驚訝,第一反應不是被發現了,而是在想這光禿禿的山崖居然還能有其它苦命人——

  兩方都是一驚,觸之即分,祝堯甚至驚險地晃蕩了一下。

  沒有聲音,說明不是守衛發現了他。祝堯用極細的氣聲問了句:「誰?」

  那方靜住,接著一股大力襲來,摩挲住祝堯的手腕竟然凌空將他拽過了那鋒利的拐角。

  他落進一個寬闊的懷抱,溫暖,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沉溺下去。

  祝堯喉嚨哽住,一時無法言語,也不敢言語,生怕一開口將上面的人招下來。

  他在那懷抱中扭頭,對上一雙透亮的眼,如海邊靜謐與深沉,帶著許久不見的希冀。

  祝堯不顧自己手腕和胸口的疼痛,轉身牢牢抱住對方,兩個人誰也沒說話,但是擁抱的力度足夠說明他們的想念。

  賽罕那隻拽他的手臂把住他的背又拖住他的屁股,將他鑲嵌在自己身上。也是這時,祝堯才發現,哪是拐角處沒有沒有可下手的石塊啊,這處是橫生的樹枝,賽罕另一隻手正抓著樹枝凌空吊著呢。真比他慘,連個踩的地方都沒有。

  祝堯盤在賽罕腰上,拍拍他的手臂,賽罕瞭然,兩隻手都抓著樹枝快速攀爬。

  祝堯暖了些,心思也活泛起來,他摸摸賽罕的身體,有些細小傷痕,又摸摸賽罕的頭髮,長了,鬍子一摸,扎手,總之哪哪都不舒坦。

  他湊到賽罕耳朵根上小氣音說:「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賽罕被他哈氣哈的耳朵癢,一個勁的抖,全身上下氣血涌動著流竄,他暗罵自己,什麼時候了還有功夫想這些。

  賽罕騰出一隻手,示威似地拍拍祝堯的屁股,讓他抓緊點,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祝堯老實了,但是疲憊也如山倒般來襲,那股死不服輸的勁漸漸消失,四肢都癱軟下來。

  好在賽罕及時察覺,一把撈過差點滑下去的祝堯扛在自己肩膀上,他大臂上的肌肉猛烈顫抖。

  多日的長途跋涉,加上吊著無處著力,全身重量都壓在手臂上,他咬牙爬上更粗壯的一根樹幹。一步跳上巨石邊緣。

  祝堯的身子滾燙。賽罕看了一眼山崖,還有幾步遠他們就能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但是前提是祝堯還能清醒。

  守衛完成了換班。

  祝堯從賽罕肩膀上跳下去,知道他們的處境不太妙,撐著說:「我可以走過去。」

  那地方太狹窄,賽罕扛著他沒辦法順利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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