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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你不是很喜歡雪嗎?手怎麼這麼冷,在外面待了多久了?」維吉尼亞溫柔地詢問著,他用自己寬大的手握住女人的手,用為數不多的溫暖想要捂熱那冰冷的手。

  但下一瞬,那點冷他也無法握住,縴手抽離。

  「維吉尼亞亞馬蒂斯,你還沒玩夠這種過家家的遊戲嗎?你到底要困我到什麼時候?」女人冷淡的聲音響起,讓維吉尼亞想起春天裡的翠鳥。

  「等春天了我帶你去另一片山谷里找翠鳥好嗎?那些鳥藏得很深。」維吉尼亞不回答,他親昵地說。

  那朵機械薔薇被塞到女人手裡,但是女人像丟棄炭火一般甩開了它。

  「我根本不喜歡薔薇!你一直在固執己見,永遠看不懂別人需要什麼。」

  維吉尼亞的臉沉下來,但瞬間又掛上溫和的笑:「那你喜歡什麼花,我再給你找來。」

  「我要離開這裡!我要我的兒子!」梅芷終於忍不住了,她憤恨的轉過身推開維吉尼亞。

  「那我們就去另一個地方,我本來就想要帶你離開這裡的。」

  「你根本就故意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梅芷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退進雪中,飄揚的雪花落到她的頭髮上,她的臉竟也如這雪一般蒼白,那是終年不曾外出帶來的不健康的白。

  維吉尼亞伸出手去:「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

  「別再騙自己了,維吉尼亞,當初同樣下著大雪,你在邊境把我攔截回來的時候可比現在強硬多了!」

  「那時候你的腿快凍成冰棍了,如果我不帶你回來你就死在荒野里了。」

  梅芷堅決地搖頭:「即使死在那裡也比你如今用我來威脅我的兒子要好。」

  她叩叩自己的心臟:「我能感受到他如今的痛苦,帶給他這種痛苦的是我們兩個人。這些天裡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掐死他就好了。」

  「我不會讓他死。」維吉尼亞靜靜說。

  「可他活不好!這麼多年我還沒有好好抱過他..」晶瑩的淚珠從梅芷臉上滑下來。

  她不是沒想過離開,可維吉尼亞在這山谷周圍布置了層層護衛,她就算拿著一把劍衝出去,不會有人傷害她,但她只能殺死些無辜的人,那座用屍體堆積出來的路她不敢走。

  「你打算困我一輩子嗎?仍然做你的不知名的情婦,被沒有尊嚴的囚禁,直到死去。」

  維吉尼亞說:「不,我會比你先死去,到時候你就自由了。」

  「瘋子!我真後悔..」

  維吉尼亞討厭聽到這個詞,他上前扼住梅芷的下巴,輕聲問:「你後悔什麼?後悔跟了我?後悔沒有選擇赫德森?也是,他現在還在思念你,如果當初你跟他在一起一切的確不一樣了吧。但是時間只會向前走,不會倒退。」

  梅芷被迫踮起腳,她的腿不自然地彎曲著,那是曾經凍傷後難以修復的痕跡,又或者維吉尼亞不想她徹底恢復,他更寧願她是一隻折斷翅膀的鳥,永遠不會飛走。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一點漲紅浮上梅芷的臉,給她的蒼白獻上一抹顏色。

  維吉尼亞很快鬆手,他吩咐遠處檐下唯唯諾諾的侍女過來為梅芷換衣服。

  一件比雪狐還柔軟的袍子被披上去,她的腳被侍女捧在懷中精心擦拭,像對待一件精美的瓷器,生怕梅芷有一點不適。

  維吉尼亞站在一邊看著,侍女們額頭上的汗水都要滴下來。在此之前,剛有一位侍女被繩子勒死,舌頭也被割了下來,罪名是多舌。

  萬一教皇看她們不順眼再弄死她們怎麼辦?沒人敢不盡心。

  梅芷一動不動,眼神決然。

  良久,維吉尼亞開口:「你如果想讓他還活著就不要想著以死逼我。」

  他看穿了她的企圖:「哼,所以你也是那麼威脅他的?」梅芷當然不會尋死,她一直好好活著就是為了有一天能真正逃出去。

  「四周都是炮聲,槍聲,你的國家出了亂子,身為教皇卻和一個情婦待在一起。」梅芷不屑地扭頭。

  維吉尼亞臉上難得露出疲憊,但他仍是自信自負的:「只是個小問題而已。遠沒有你重要,只有你讓我很頭痛,別再靠傷害自己來威脅我好嗎?」

  梅芷不說話。

  又過了許久,雪漸漸小了,維吉尼亞的腳步聲消失在院子裡,他離去了。

  梅芷屏退眾人,厭倦地說:「讓我一個人待會好嗎?」

  沒人忤逆她,又或許她們知道梅芷跑不出去也不會傷害自己。於是偌大的院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院牆旁邊有一棵茂密的樹,即使在冬天也不曾凋謝,雪從上面簌簌落下,梅芷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她將手放在地上閉著眼睛感受了一番。

  她輕聲呼喚:「下來吧。」

  從樹上跳下來一個敏捷的青年,他踮著腳尖在地面上走,防止留下太多痕跡。

  金色的短髮被雪浸濕,那是維吉尼亞的大兒子菲爾德。

  菲爾德不是一無所知的哈里斯夫人,他對父親的行蹤要了解的多,他知道父親經常會外出,以前以為是某個不知名情婦,對於教皇來說,即使已經不能再結婚,但欲望總要找人紓解。

  後來菲爾德在從聖殿離開的惶恐的溫莎爾身上察覺到不對勁,在聽說了溫莎爾的見聞後他雖然沒辦法進入聖殿,但是跟蹤維吉尼亞還是可以的。

  輾轉中最後來到了這裡。

  「薔薇夫人——」

  「請叫我梅芷。」

  「..梅芷,我不知道父親把你藏在這裡。」菲爾德緊閉著雙唇。

  「他總是有無數手段。」梅芷不在意地說,「你也做不了什麼。」

  接著她急切地問:「祝堯他..他怎麼樣?」

  菲爾德看著梅芷一如多年前的模樣有些恍惚,他們都已經長大了,只有這個女人被留在時間深處禁錮著。

  「我不知道,但是他還活著。」菲爾德說,「我會有辦法把他救出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梅芷呼出*一口氣。

  菲爾德很認真:「您也要離開這裡。」

  「可是你一個人潛進來已經很難了,如果帶上我必然會被發現的。只要祝堯沒事我願意留在這裡。」

  「可是您留在這裡對祝堯來說就是最危險的。」

  梅芷張了張嘴,彷徨問:「那怎麼辦?維吉尼亞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菲爾德看了看外面的天,這裡是一處偏僻的鄉鎮,遠離大城鎮,是一處很好的隱藏地,但位處偏遠也就意味著孤立無援。這裡的衝突也更加原始與野蠻。

  「我來想辦法,只要您配合就行。」

  ***

  卡洛斯關上門送走最後一波說客,整個房子瞬間安靜下來。

  這些天有絡繹不絕的政客來到這間既不奢華也不簡陋的房屋裡,他們遊說卡洛斯站出來選擇一個立場。他的決定對整個神國的走向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卡洛斯雖然並不拒絕那些人的來訪,卻也始終沒有做出決定。

  他的房子裡沒有數不清的僕人,他習慣獨處,又十分自律,在空閒的時候他甚至自己打掃衛生。

  兩串腳步聲同時響起,卡洛斯站定,面對板著棺材臉的賽罕,他將手搭在對方肩上,那是個有些滑稽的動作,因為賽罕比他高出太多,甚至賽罕站在這裡的時候,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大房子那么小。

  「你不能那麼衝動!」卡洛斯說。

  賽罕一把揮掉他的手,嗤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句話。廢物!」

  卡洛斯被罵廢物也並沒太生氣,本也是他疏忽。

  「我能防止維吉尼亞去找祝堯,但我阻止不了他孤身入虎穴。況且他真沒事,我有可靠消息。」

  卡洛斯接著說:「都到這個地步了,你我之間的盟約就快能完成了,何必讓它臨時出錯?」

  賽罕不說話,卡洛斯是打心眼裡畏懼這個人的,兩個人都陷進沉默中。

  過了會,他倆開口,

  賽罕:「我不知道他現在到底什麼情況,我不放心。」

  卡洛斯:「達日爾的軍隊抵達了嗎?」

  「..」

  賽罕斜睨他一眼,不答,「我要見祝堯。」

  卡洛斯咬牙,看賽罕那一臉「見不到他你什麼都別想」的態度,暗罵他被愛情啃光了腦子。

  「去啊,你去見啊!他被困聖殿後山中被重兵看著你有本事就去。」

  賽罕嘲諷似地掀起嘴角:「你憑什麼覺得我做不到,你以為我是在和你商議,我只是通知你而已。」

  賽罕向外走去,卡洛斯踹了一腳鐵欄杆喊道:「從後門走,前面都是人。」

  他阻攔不了這個固執的男人,只能跟在折返的賽罕身後絮叨說:「維吉尼亞有一群變異戰士,但他們同樣有著弱點,你只要..」

  來到後院,一節巨大的樹枝映入眼帘,卡洛斯震撼注視,痛罵:「你搞了什麼在我院子裡!把我養的樹都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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