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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頭,跟越少珩示意道:「那邊喝酒的,就是沈昭舉。」

  越少珩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淡聲道:「見過了,不過如此。」

  馮漳聽他語氣傲慢輕蔑,不由笑了:「越公子最好能一直這般得意。」

  「這不是輕而易舉嗎。」越少珩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玉盞,似笑非笑睨他一眼。

  眼底的自信張狂,讓馮漳一時語塞。

  半晌,馮漳幽幽說道:「真想看你吃癟。」

  越少珩瞥了眼對面跟馮七娘搶冰酪吃的霍令儀,眼底笑意漸濃,語氣都沾染上了不可一世的霸道囂張:「能讓我吃癟的只有一個人,可惜了,你這輩子想吃都吃不上。」

  馮漳:「……」

  月上柳梢頭,夜色也抵擋不住酒間情濃。

  行過一輪詩,又要玩行酒令,家裡的孩子人人都要參與。

  此時不牽出來表演一番,更待何時。

  馮渙聽說又要玩行酒令,不由打了個冷顫:「我上個茅房。」

  霍珣一把壓住他的肩膀,禁止他逃跑:「哎,四表哥,別跑啊,你不是剛上過嗎?」

  馮渙氣呼呼道:「我不會表演。」

  霍珣當著眾位兄長的面故意打趣他:「你不是最擅長跳舞了嗎?」

  馮渙氣到脖子都紅了,氣急敗壞地推開他的手:「霍珣!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不是!」

  霍珣掩嘴偷笑,像只偷腥的貓。

  對面的霍令儀和馮渙一樣緊張。

  行酒令玩法眾多,諸如旗幡令、手勢令、拆字令、猜枚令……

  馮家偏愛往行酒令中配上詩文。

  她可沒有馮汐君那樣豐富的詩文積累,萬一輸了,她又不能像馮汐君隨便寫首詩搪塞過去,於是偷偷在底下扯她的衣服,哀哀向她求助。

  馮汐君笑得無奈,拉住她的椅子道:「坐過來些,到時候我悄悄助你。」

  「衣衣你最好了。」霍令儀悄悄挪著椅子靠近,直到與馮汐君的椅子再無縫隙。

  今夜的行令方式倒有些特別,叫猜字令。

  由馮昌頤先寫一字,眾人隨意念詩,若念出來的詩中有這個字,便輸了。

  霍令儀臉上的笑意頓時垮了下來,這不是純純看運氣嗎?

  好不容易攥住的底牌成了廢紙一張。

  馮汐君愛莫能助地看了她一眼。

  主席上的馮昌頤大筆一揮,寫下一個字,行酒令便開始了。

  先從男子席位的馮漳開始。

  遊了一輪,竟無人中標,馮渙拍著胸脯鬆了一口氣。

  輪到女子席位,霍令儀破罐子破摔隨口念了句詩文,「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哎,中了!」馮韞敲鑼,舉起一張紙,上面白紙黑字寫了一個「桂」字。

  開門見喜,霍令儀被兩個妹妹起鬨,推送了出去。

  霍令儀面對齊刷刷看過來的無數雙眼睛,有些頭皮發麻,不過她也不至於真的怯場。

  馮昌頤笑著指著她說道:「小令儀,年年都讓你躲過,今年總算逮住你了吧。」

  霍令儀站在台前,撒嬌賣乖道:「阿翁,你是故意寫這個字的吧。」

  馮昌頤笑道:「哎,瞎說,這字夠偏了吧,我都沒寫春、花、秋、月這樣常見的字,巧合罷了。」

  霍令儀的外祖母杜尋芳樂呵呵地看著她:「令儀,乖孩子,有什麼拿手戲,給阿姆瞧瞧。」

  外祖母都這樣說了,霍令儀豈敢再推脫下去。

  她不擅琴棋書畫,穿這身也不方便舞刀弄劍。

  思索良久,她走向女子席間的馮汐君,低頭與她耳語幾句,馮汐君微微頷首,起身示意離席。

  馮昌頤問道:「你要做什麼?」

  霍令儀神神秘秘地笑道:「阿翁,阿姆,你們等著聽好戲吧。」

  馮昌頤被她吊起了興致,與杜尋芳對視了一眼,小聲跟妻子玩笑道:「她該不會給我唱大戲吧,她那破羅嗓子,門口的鵝都叫得比她好聽。」

  杜尋芳好笑地打了他一下:「積點口德吧。」

  馮昌頤又問自己的女兒馮衿,馮衿無奈笑道:「她天天看大戲,保不齊真學了兩招,給你們二老助助興。」

  霍令儀走到馮韞身邊,搖著他的手臂說:「大舅舅,既然抓到我了,是不是也該輪到我寫下一個字。」

  馮韞莞爾一笑:「哎,還有這個道理嗎?」

  馮韞溺愛她,在她的撒嬌聲中便將筆遞給了她。

  霍令儀狼毫一揮,狡猾地寫了一個「月」字。

  春、花、秋、月,最容易中招。

  男子席間,馮渙站了起來偷看,當著席間眾人的面揭她的短:「瞧瞧她,肯定出什麼鬼主意,要我說,咱們得想些偏門的詩。」

  席間眾人心思各異。

  馮漳不喜表演,刻意避開一些常見的意象,馮渙、馮濛等人也都選了毫無意象的壯懷詩。

  沈昭舉和馮漳完全相反,他想要表現的心都快要從胸膛跳出去了。

  可是完全沒有頭緒,便盲拳亂打,企圖能猜中一個。

  唯有越少珩,選了一句囊括了幾乎常見天地意象的詩去搏:「風回仙馭雲開扇,更闌月墜星河轉。」

  馮韞笑著敲鑼:「中了!」

  白紙展開,月現其中。

  霍令儀直愣愣地看著從席間走出,來到她面前站定的男人,他拱手對馮昌頤說道:「老師,既如此,學生便獻醜了,許我也準備一番。」

  馮昌頤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但沒有制止。

  他也好奇,景王到底有什麼東西想要表演給他看。

  霍令儀小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越少珩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狀若隨意地瞥了眼人,低聲道:「陪你,順便圓你一個缺憾。」

  霍令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她有什麼缺憾,為何她自己都不知道?

  越少珩跟霍珣說了兩句,霍珣登時眼睛都亮了,轉身吩咐自己的小廝福貴去屋裡取來。

  他們兩個人一個賽一個的神秘,倒叫席間其餘人生出壓力來。

  不多會,馮汐君抱著琵琶回來了。

  霍令儀對眾人施禮道:「我近來跟一位小娘子學了首揚州小調,給諸位獻醜了。」

  婢女給馮汐君搬來一張圈椅,馮汐君抱著琵琶坐下,輕攏慢捻抹復挑。

  琵琶聲輕快,伴著霍令儀學來的吳儂軟語,彈出了婉轉婀娜的揚州小調。

  庭院裡十分安靜,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靜靜聆聽。

  仿佛置身於煙雨江南,小橋流水,粉牆黛瓦。

  有位佳人撐著油紙傘分花拂柳,巧笑嫣然立於濛濛細雨中。

  在座眾人,幾乎大半都未曾踏足過江南。

  沈昭舉更是從北邊的齊州回來,頭回聽這樣的吳儂軟語,一時陷了進去,久久未能回神。

  越少珩去過江南,並非第一次聽,卻是第一次聽她唱吳儂軟語,軟糯婉轉,輕清柔美,她將神韻拿捏了十成。

  燈火闌珊下,暖黃光暈為少女鬢髮鍍上一層暮色,鬢雲欲度香腮雪,眉目如畫,脈脈含情地掃向他們席間。

  明明她的目光有的放矢,但男席里的其他人卻未必會這樣想。

  越少珩對上她送來的秋波,面上露出一抹欣悅的笑意,心底卻蔓延出無邊的酸意。

  她是天底下最明亮的一顆明珠,在台上熠熠生輝。

  可底下卻有兩個情敵在欣賞他的明珠,分走了原本只該照到他身上的華光。

  越少珩心口像是沸騰的火山口,冒出一股強烈的獨占欲,將他的理智撕裂得有些疼痛。

  他想將她蒙起來,藏起來。

  只許他一個人獨賞,不叫外人看見她一絲一毫。

  他的餘光瞥見了沈昭舉痴迷的眼神,本該扔出去的酒盞在他掌心碎裂成幾塊,被琵琶聲和歌聲掩蓋,並未引人注目。

  但酒水灑出,沾染了他的衣袍。

  濃香烈酒,揮發出劇烈的芳香。

  一旁的馮漳瞧他古怪,分神瞥他一眼。

  地上有灑出的酒水和裂開的碎片,還有靡艷的紅色液體滴落,與酒水融為一體。

  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越少珩面無表情地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纏繞在手掌上。

  對上他驚詫的目光,越少珩漫不經心地反問:「看什麼。」

  「沒什麼。」馮漳擰著眉移開視線。

  一種不安潛進他的腦海,讓他頻頻在意。

  那廂霍令儀和馮汐君收穫了掌聲,悄然退場。

  這廂馮漳就發現身邊的越少珩不見了蹤影。

  他正四處張望,忽聽聞一聲清脆的鼓響,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角落裡。

  佇立著的白衣男子,不是越少珩是誰。

  他頭上戴了一個面具,在眾人目光落到他身上之後,垂眸緩緩將頭上的面具戴到了自己臉上。

  坐在對面席位的霍令儀,心跳瘋狂悸動,眼眶發

  熱,一眨不眨地望著戴著儺面的男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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