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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伯俞大快朵頤,而身邊的沈昭舉心不在焉地戳著碗裡的米飯,蕭伯俞給他夾了一道魚膾,沈昭舉眼睛都沒眨過一下,仍陷在思緒里失魂落魄。

  蕭伯俞輕嘆了一聲。

  莊子上的廚子是沈昭舉花了重金招來的,確實為他吸引來了馮家的幾位女眷,可惜他想要吸引來的那位,卻從未踏足過沈家。

  這難道還不明顯嗎,這個傻子到底還在堅持什麼。

  非得把話說得那麼明白,才肯面對現實嗎?

  蕭伯俞加快用食速度,擱下碗筷後,用帕子擦乾淨嘴角,才開口說話:「你吃完了嗎,我有話與你說。」

  沈昭舉聞言放下碗筷,扭頭看他。

  蕭伯俞面色嚴肅道:「我從來沒見過你為一個小娘子茶飯不思成這樣。」

  沈昭舉垂頭擺弄衣服上的玉佩,說:「現在不就見到了。」

  蕭伯俞與沈昭舉是髮小,都說三歲見老,他是家中獨子,打小就受父母寵愛,又有二老在後頭撐腰,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因而也顯得自我,固執,聽不進勸。

  他沉吟片刻,覺得不能再這麼糊塗下去,便乾脆直言道:「她讓霍珣代替她來見你,就是間接拒絕了你,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沈昭舉倏地站起身,渾身寫滿了抗拒:「我不明白!絕不是你說的這個意思。」

  蕭伯俞:「那你說說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從哪兒看得出來,她對你有意思了?」

  「她,她……」沈昭舉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他知道自己單相思,可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他不甘心在蕭伯俞面前丟臉,重重拂袖,坐了回去:「總之,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不會喜歡,感情是培養出來的,多相處,自然會有結果。」

  蕭伯俞搖頭直嘆氣:「你真是油鹽不進。」

  沈昭舉手指叩著梨花木桌,轉身責備道:「我將馮三娘讓給你,不是讓你來指責我,而是要來幫我。」

  蕭伯俞撇嘴反駁道:「三娘不需要你讓,我自己也會爭取。」

  沈昭舉忽然笑出聲來,指著他說道:「你看看,咱們五十步笑百步罷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的不是。」

  蕭伯俞勸誡失敗,便不再與他爭高低,並決定今後都少說兩句。

  這人不撞南牆不回頭,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行行行,以後我不說你了。」

  奴僕進來收拾殘羹冷炙,屋外掛起了燈籠,照亮迴廊的路。

  沈昭舉與蕭伯俞在廊下散步消食,二人忽然感到有些無所事事。

  沈昭舉提議去馮家找那幾個馮家兄弟玩耍,蕭伯俞哪裡不知道他的真實用意,不過是藉機去找霍小姐罷了。

  但他沒有拒絕,順水推舟與他一道去往馮家。

  這座村落附近,有許多盛京的大戶人家在此購置莊園田產,一年都不一定來一次,因此莊子都由家養的奴僕來打理。

  漆黑的夜色中,放眼望去,倒是有七八戶人家是燈火通明的,其中最熱鬧的當屬馮家。

  莊子裡的人在吟詩作對,其中夾雜著爽朗的笑聲和勸酒詞,在夜空中飄散,好不熱鬧!

  附近一些想與馮昌頤結交的人家,備了好酒好菜想要登門拜訪,都被門房攔截了下來。

  只說是家宴,不希望外人摻和,將他們勸走。

  沈昭舉與蕭伯俞對視一眼,在門房勸走最後一波來客後上前。

  門房識得他們二人,但也委婉表示主人家在設宴,沒有邀約的情況下,不好隨意讓他們入府。

  沈昭舉本已打算敗興離開,卻不料撞見去地窖取酒的馮家大爺馮韞路過前院。

  沈昭舉主動喊人,馬上引來馮韞注目。

  馮韞對小輩十分大方,更何況沈居安是他摯友,摯友之子,他當照拂一二。

  不過添雙碗筷的事,府里眾人都認識他們兩個孩子,想必也不會介意。

  況且人多熱鬧,正好給兩個孩子展示自己的機會。

  於是馮韞將他們二人邀約進府,先一起去酒窖取了酒,再共同回去宴席。

  馮韞詢問二人可會寫詩作賦,沈昭舉立馬搖頭,蕭伯俞則頷首表示自己略通一二。

  馮韞笑道:「不必緊張,只是尋常晚宴,不會為難你們二人。」

  沈昭舉聽他如此說來便放心不少。

  但蕭伯俞卻不這麼認為,宴會不僅僅是宴會,更是人際往來的重中之重。

  馮家的幾位長輩皆是大儒,又是朝廷里的肱股之臣,若能得其賞識,於仕途有益。

  蕭伯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穿過一扇梅花拱門,宴會上的聲音越發清晰。

  沈昭舉抱著一壺酒跟在馮韞身後,抻著腦袋往迴廊盡頭的月洞門望去,可馮韞走得慢,他萬不可越過長輩,縱使心裡頭著急,也只能穩步跟在其後。

  他聽到庭院內有二人在對詩,一人聲音耳熟,是馮漳。

  馮漳先出上句詩,周圍有人拊掌稱好。

  緊接著,有另一道聲音接了下句。

  話音落下不久,院子裡的聲音多了許多,冗雜中能分辨出都在交口稱讚。

  一旁的蕭伯俞夸道:「妙哉,潤下兄的上闕,用以典故和拆字,他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竟能想出,且對得嚴絲合縫,可真是個奇人,馮伯父,此乃何人,子允欽佩不已。」

  馮韞笑道:「是我父親的得意門生,你叫他越公子即可。」

  「原來是他。」蕭伯俞尚未見過此人,卻早已知曉他的名號,百聞不如一見,他迫不及待想見一見這個越公子了。

  沈昭舉看到自己的髮小對此人流露出欣賞,心裡酸得不行,小聲咕噥道:「哼,能有多好,不就是會對詩嗎。」

  蕭伯俞笑了:「那你來?」

  沈昭舉默不作聲地翻了個白眼,咬著後槽牙,心想,一會他就會一會這個越公子。

  第94章 行酒令「陪你,順便圓你一個缺憾。」……

  宴席設在庭院中,分為三個席位,主席位上坐著馮昌頤與其妻妾,陪襯的還有他的子女們。

  另外兩個席位則按照男女分別列席,左男右女,庭院中間空出了一片空地。

  坐席設在木棚花架之下,紫藤蘿花支架上懸掛著六角花燈。

  叫人一時分不清是花點綴了燈,還是燈點亮了花,燈燭花萃,交相輝映。

  女眷席位上坐著馮家的幾位姑娘,花團錦簇之中,有位佳人讓沈昭舉移不開眼。

  多日未見,不知為何,他覺得霍令儀的容光比之往日更盛,一顰一笑牽動人心。

  沈昭舉想,或許是隔了數個三秋,才更顯今日相見彌足珍貴。

  馮韞走到馮昌頤身側,與他解釋道:「父親,路上偶遇兩位小輩,便自作主張邀約了進來。」

  馮昌頤往那兩個孩子身上看了眼,笑了笑:「無妨,給他們加兩個座位便是。」

  馮韞指揮奴僕給他們二人加座,因為來得晚,他們二人只能坐在席末。

  沈昭舉環顧整張長案,都是熟悉的朋友,唯有馮漳身側的這個男人瞧著眼生。

  不必多問,他馬上猜測出來,此人必定是越公子。

  花燈懸掛在他們頭上,長案也上點著明燭,暖黃色的燭光映照在彼此臉上,將席間眾人照亮。

  馮渙與霍珣坐在他們身邊,熱情打過招呼後,蕭伯俞主動與他們攀談起來。

  沈昭舉頻頻往越少珩臉上看去,與旁人對話也顯得有些敷衍。

  這個越公子確實長相出眾,不必遮住眼睛,他都可以確認,這位越公子就是雲峰山上背著霍令儀的「兄長」。

  夜風拂動紫藤蘿,花燈也在風中搖晃,落在人身上的光影也跟著搖擺不定。

  馮漳與越少珩在低聲交談,兩個如圭如璋的男子像是成了知己,相談甚歡。

  席位的沈昭舉呷著杯中酒,心情略微複雜。

  馮家的三個兄弟里,馮漳待人有禮但親疏分明,馮渙跳脫但熱情爽朗,馮濛稍顯內斂。

  最容易結交的是馮渙,最難結交的則是馮漳。

  他來了莊子這麼久,跟馮漳說的話,五根手指都能數得過來。

  但是這個越公子,才來幾日便與他成了朋友。

  兩相對比之下,沈昭舉徒然生出一股自卑來。

  自卑燃盡,灰燼里徒餘一味不甘心。

  雖不知曉那位越公子身份,但能將身份瞞得滴水不漏的人,想必非富即貴,馮漳與他結交,必定有其中的緣故。

  出身,他沒得選。

  想到這裡,沈昭舉釋懷了許多。

  可是方才對詩,馮漳敗在越公子手下,轉頭竟還能與之談笑風生,一時不知是他大度,還是因為折服在了這個越公子的才學之下。

  才學,是他最薄弱的東西。

  沈昭舉生平第一次後悔為何

  沒有好好念書,要不然,他也能在此時大出風頭。

  馮漳盯著酒入愁腸,一杯接著一杯啜飲的沈昭舉,忽然有些不解了。<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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