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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橋上是出村鎮的交通要道,不論是往鎮上賣柴的樵夫,下河浣衣的婢女,還是七八歲亂跑的稚童,都跟沈昭舉打了個照面。

  浣衣婢女們紛紛掩嘴偷笑,郎君捧著野花,是要送心上人?

  他無知無覺,仍在焦心等待。

  一會都安排好了,他們先坐驢車到鎮上,賣河燈的那家商戶他也已經交代過,到時佯裝缺貨,再引導她可以親手做河燈,屆時他們不就有許多相處的機會了嗎?

  他不由為自己這番機智感到沾沾自喜。

  「沈公子。」

  身後有人喚了自己的名字,沈昭舉回頭,便看見霍珣走上前來,他下意識地把花藏在身後,問道:「霍小公子。」

  霍珣上前與他勾肩搭背:「等許久了吧,咱們走吧。」

  沈昭舉仍處於迷茫之中,推開他的手:「霍小公子這是何意?」

  霍珣解釋道:「你不是要為大家買河燈嗎?我陪你去啊。」

  沈昭舉急了,拼命往後看:「可是,我約的不是你,是你……。」

  霍珣大聲打斷他的話:「怎麼不是我,就是我,快走快走,我回來還想跟幾位兄長踢蹴鞠呢,別耽誤我功夫啊。」

  霍珣瞧見他藏在背後的野花,一把搶了過來:「哎呀,一個大男人你送什麼花啊,我可沒有那種癖好,扔了扔了。」

  沈昭舉望著掉進溪水裡的野花,頓時怒了,轉頭對上那張與霍令儀長得有六七分相似的臉,他脾氣又降了些,板著臉沒好氣地說道:「你為什麼要扔我的花。」

  「喂,別亂來,這麼多人看著呢。」霍珣話裡有話,沈昭舉望了眼周圍偷偷盯著他的人,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他那點小心思,被人戳破了。

  沈昭舉聳了聳肩膀,故作鎮定地跟上他,只是內心失望,她為何不來。

  橋邊那點事,被不遠處小山坡上的霍令儀和越少珩看了個仔細。

  越少珩眼底有冷芒閃過,私下邀約一個姑娘同行,還要故意選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自己攜了花,在那兒痴痴候著,裝什麼深情。

  他想靠謠言來坐實他們的關係,實在噁心。

  越少珩冷嗤一聲說道:「如果你去了,那就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霍令儀側頭看他,反問道:「如果我去了,你會做什麼?」

  他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也一起去,我絕不會讓你和他單獨待在一起。」

  霍令儀明知故問:「為何不行?就是普通的往來你都要摻和嗎?」

  越少珩轉過身來,剛要肅容正色與她說個明白,想起他昨日只是這樣說了兩個字,她就發脾氣,他便忍住火氣,溫言道:「這是普通的往來嗎?他什麼心思你真不知道?」

  霍令儀還在故意裝傻,腦袋一歪,一派天真無辜:「他什麼心思啊?」

  越少珩實在太了解她了,她是演的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只消一眼便能分辨,她就是故意詐他。

  良久,越少珩才開口沉聲解釋道:「和我一樣的心思。」

  她眉眼一舒展,淺笑著扯了扯他的衣擺,嬌聲命令道:「和你一樣的什麼心思,你說明白些。」

  山林間無人,一片安靜祥和,樹枝在山風中招搖碰撞,枝條搖搖擺擺,窸窸窣窣。

  心淨了,又亂了。

  「到底和你一樣的是什麼心思,你快說嘛。」少女渴望聽到戀人直白的表示,但他是個嘴硬的河蚌,要很難才能撬開他的嘴。

  本就露出了裂痕的城牆被她柔軟的手撫摸,寸寸碎裂,露出了一個缺口。

  他被她磨平了稜角,磨軟了脾性。

  見四周無人,越少珩緩緩牽上她的手,在掌心裡輕輕揉捏著,輕嘆一口氣,望入她眼睛裡,認命地說道:「和我一樣喜歡你,你身邊總是有那麼多人,可你到了今天才肯看我一眼,他認識你才多久,你就要高看他一眼,對我公平嗎?」

  「我沒有高看他。」霍令儀呆呆地搖頭否定,想起過去對他愛答不理的樣子,莫名

  有些心虛,可那時候他就喜歡她了嗎?

  越少珩輕笑一聲,摸摸她的小臉,劍眉微挑,對她頤指氣使道:「那你忽視他,也忽視你表哥,今後眼裡只能看我。」

  霍令儀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人怎麼這麼霸道。」

  越少珩垂眸低笑:「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霍令儀搖頭,誠實地說道:「不清楚。」

  越少珩沒忍住彈了她的腦門一下,語氣中難掩幽怨:「你好沒良心。」

  被他輕彈過的地方只有一點兒痛覺,幾不可察,她還是抬手捂住,可憐兮兮地瞪他:「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清楚嗎?」

  越少珩點頭,十分認真地為她細數:「你很聰慧,對誰都很大方,懂得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你熱心、善良、赤誠、直爽,還很仗義,你在我眼裡是最好的人。」

  霍令儀眼眶微微發熱,呆愣地仰頭望他,眼前的青年一字一句說得緩慢,眼底的真誠做不得假,字字句句發自肺腑,輕易便讓她動容。

  她壓下心頭那點小驕矜,櫻唇抿起,故意挑刺道:「你眼裡怎麼只有我的優點,你知道我其實也有很多缺點嗎?我刁蠻任性,脾氣還很差,會經常跟你作對,我受不得一點兒氣,誰讓我不高興了,我也得讓他不高興,我小氣,我刁鑽,我還會打你罵你,我就是做不到你喜歡的知書達理,溫婉賢淑。這樣的我,你還要喜歡嗎?」

  越少珩脫去外殼露出真心後,便不再藏著掖著,有些什麼話,他都想要在今日與她一起說了:「聰明大方,熱情善良,可以是任何人,但如果她還刁蠻任性,小氣刁鑽,這才是獨一無二的霍令儀,我不希望你拔掉牙齒和利爪,我喜歡你撓我,在我身上留下爪痕,齒痕,讓我感受到活著的感覺。」

  霍令儀咬著唇,桃花眼裡閃過不可置信,好半晌,才眨巴眨巴眼,好笑地點評道:「你好奇怪。」

  越少珩並不覺得羞恥:「不奇怪,從前我也對此嗤之以鼻,可是真遇上了,我恨不得將你嵌進我身體裡,與我永不分離。」

  霍令儀害羞地轉過身去不敢看他,雙手捂住發熱的耳尖和臉頰,想要將腦袋埋進手裡。

  越少珩繞到她前頭,不許她躲避:「別害羞,我說真的,昨日你不理我,我又見不到你,心裡頭有些害怕,怕你徹底惱了我,再接受旁人。」

  霍令儀放下手臂,說:「你說過你不會放手的。」

  越少珩坦誠道:「我不放手,可不代表我不會害怕。」

  霍令儀面露驚訝,不可置信道:「你可是不可一世的景王。」

  他半垂著頭,鋒利的眉眼在她的注視下漸漸變得柔軟,傲氣漸漸消散,直到染上哀色。

  他在朝她示弱:「不可一世的景王也會害怕被你拋棄。」

  霍令儀想都不想便撲進他懷中,將他緊緊抱住:「我不會。」

  越少珩心滿意足將她收入懷中,下巴支在她腦袋上,手上用了幾分力氣,仿佛真的要將她嵌進自己身體裡。

  懷裡的人忽然悶聲道:「但是我也要跟你說清楚,那日我為何生氣了。」

  越少珩輕輕捏著她的後頸,低聲道:「我知道,那日是我語氣重了,對不起。」

  霍令儀緩緩從他懷裡起身,抓著他前襟,神色凝重地與他說道:「我爹都沒跟我娘說過一句重話,我未來的夫婿也不可以,他得聽我的話,看我的眼色,不可以讓我看他眼色,聽他的話。」

  越少珩爽快應下:「都依你。」

  霍令儀詫異不已:「這麼爽快?」

  「不信我?」越少珩挑眉笑了。

  忽然,他抬起手,食指指腹點在她唇上,眸里的狼性盡顯無疑:「我可以親這兒嗎?」

  指腹輕輕碾壓在她柔軟的唇上,她每日都會塗口脂,紅唇被養得極飽滿潤澤,只是輕輕觸碰,便叫他心神蕩漾。

  霍令儀馬上意會他的意思,於是含笑搖頭:「不可以。」

  他的食指劃到唇角,輕輕點了點:「這兒呢?」

  「不可以。」

  越少珩又接連點了臉頰,鼻尖,眉心,最後只在額間獲得了許可。

  他果真聽話的,只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霍令儀忍不住甜滋滋笑了起來。

  忽然,他開口說道:「該輪到你了。」

  霍令儀不明所以地望著他,只見他弓下身,將臉湊到她面前,意思便是要與她來做個交換。

  好狡猾的人。

  見她沒有動靜,他便攜裹著周身沉香氣息朝她襲來,霍令儀及時抬手按住他湊上要親吻她的唇。

  她雙眸亮閃閃的,帶著驕矜得意凝視著他,他聽話地退回去。

  霍令儀的手指脫離他的唇,偏要往下,碰到他的下巴:「這兒可以嗎?」

  「可以。」

  她在他臉上到處打轉,卻不再問他哪裡可以。<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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