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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學起他發脾氣的樣子惟妙惟肖,就連語氣都帶著令人討厭的高高在上。

  原來她當時聽到的他,是這個樣子的。

  越少珩少見的難為情起來,還好紗帳里昏暗,只有他們二人喁喁私語,他不介意低頭哄她,溫熱的唇落在微涼的耳尖,與她耳鬢廝磨:「我說的那都是氣話,做不得數。」

  「你有什麼好生氣的,難不成……你那時候真想娶我嗎?原來你這麼早就喜歡我了?」霍令儀緩緩轉過身來,正面對著他。

  軟枕上,兩個人呼吸相近,可惜霍令儀聞不到氣味,只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

  他沒說話,只是很輕的嗯了一聲,幾乎讓人聽不見。

  外面喜鵲停歇了下來。

  沉靜的夜裡,眼前漆黑一片,眼睛不可視物,唯有耳邊怦然跳動的心跳聲,讓她感知自己還在這個世間上活著。

  霍令儀窩進他懷裡,摟住他勁瘦的腰身,耳朵貼近他的胸口,閉上眼,仔細聆聽他的內心。

  母親說的,心跳會告訴她答案。

  「那我等你。」

  回答她的,是劇烈跳動的心跳聲,以及將她纏得越來越緊的手臂。

  額間落下一個溫熱的吻。

  「好。」

  *

  御書房內。

  殿內的鎏金青龍香爐里燃著龍涎香,洞開的雕花回紋萬字木窗送進日光,照亮大殿。

  聖上高坐明台批閱奏章處理國事,身後有兩個宮女執扇,為他驅散暑氣。

  一個小太監垂首走進殿內,躬身行禮道:「啟稟陛下,景王求見。」

  聖上擱下沾了硃砂的狼毫,端坐高台之上俯視下面傳信的小太監,八方不動,不怒自威:「這小子,當朕的旨意是耳旁風不成。」

  小太監的頭垂得越發低了,戰戰兢兢不敢應答。

  還好一旁的德海開口解圍:「陛下,景王被您禁足,寧願違背聖意,也要堅持要來見您,說不定有些什麼急事。」

  「能有什麼急事。」聖上雖這樣說,但還是嘆了口氣,讓人宣他進來。

  越少珩換上了親王袍服,朱紘繞過下頜固定冠冕,腰間扎著玄色束腰帶,環佩加身,廣袖長袍,步履生風,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越少珩來到殿前,撩袍行下跪之禮:「臣弟拜見皇兄。」

  「平身吧。」

  越少珩撩起前踞,緩緩站直身子,抬起頭看向高台上的皇兄。

  眼前的小十七雖一如往常那般丰神俊朗,但聖上總覺得和平日裡常見的人有些不一樣。

  往日裡小十七喜怒不形於色,總是冷著一張臉,哪兒像今日,神采奕奕,唇邊還帶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世人都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遇上什麼喜事了?

  聖上面色沉靜,食指輕叩著御案,盯了他好一會,乾脆先聲奪人,沉下臉來斥責道:「朕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如今應該在府里禁足反省吧。私出王府,膽大包天,可有將朕放在眼裡!」

  「臣弟知錯,但臣弟有要一事相求,因而不顧皇兄旨意,擅自外出,臣弟甘願受罰。」說罷,他又重新跪了下來。

  這回五體伏地,恭恭敬敬,總算有來求人的樣子了。

  聖上對他今日這般乖巧感到不可思議,從來都不曾見過小十七為什麼事來求過他。

  就算有所求,也不會像今日這樣鄭重其事。

  「說吧,有什麼事求朕?」聖上語氣一松,透出了些和顏悅色來。

  越少珩保持著跪拜的姿勢一動不動,一字一句鄭重道:「臣弟,想求娶霍將軍的女兒霍令儀為妃,求皇兄成全。」

  聖上聲如洪鐘,繞樑迴響,恍若震怒:「你說說你,當初朕有意為你們賜婚,你卻拒絕了朕,如今又來跟朕求娶,將朕當做什麼了,隨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

  越少珩重重磕了個響頭,咚一聲悶響,在安靜的殿內迴蕩。

  「臣弟不敢,臣弟彼時年輕氣盛,做錯了許多事,現在想來,悔不當初。臣弟如今與霍令儀兩情相悅,特來懇求皇兄恩准。」

  「你是朕看著長大的,打小你就比旁人有主見,做事也順從自己心意來,鮮少顧及別人,你的婚事遲遲沒有著落,除了母后,就是朕最著急,如今見你鐵樹開花,朕心中甚是寬慰。本該馬上為你倆賜婚,但你前不久剛闖下禍事被百官參了一本,轉頭朕給你賜婚,實在不妥。等你半年禁足結束,朕馬上為你們賜婚,如何?」

  聽上去像是一個兄長對弟弟的肺腑之詞,但又何嘗不是在表達對他過去所作所為的不滿。

  越少珩明白他的弦外之音,緩緩坐起,白皙的額頭上赫然留下一個紅印,他抬頭看向自己的兄長,眼底流露出堅定,不管不顧地請求:「臣弟想要儘早定下親事。能否先賜婚,半年以後再成婚?」

  聖上嘆息道:「本來可以,但你為了區區一個賜婚事宜,就膽敢違背朕的旨意公然外出,朕若不加以責罰,將來人人都效仿你,朕要如何服眾?」

  越少珩目視前方,拱手道:「臣

  弟願意領罰,但懇求皇兄高抬貴手,為臣弟先立下賜婚旨意。」

  聖上眯了眯眼,語氣中暗含幾許危險:「你在與朕討價還價?」

  越少珩一愣,垂下手來:「臣弟不敢。」

  聖上揮手道:「下去領罰,朕自有主張,該給你的,絕不會少。」

  見他如此堅決,越少珩不敢再與之爭執,怕惹怒了他,適得其反。

  他起身離開御書房,自行到殿外丹墀上,頂著烈陽跪了下來。

  有大臣來找聖上議事。

  進來前,景王端端正正跪著,一兩個時辰後離開,景王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只是汗流浹背,浸濕了衣衫。

  他們從旁邊的石階離開御書房,邊走邊閒談起一些秘事。

  「景王不是應該待在府里嗎,怎麼在這兒罰跪?他又得罪陛下了?」

  「肯定是因為駱家的事,聽說駱雍入獄前,被景王動了私刑,臉都抽爛了,在獄中險些沒熬過去,駱嬪得知此事在御書房外跪著哭了一夜,最後哭暈了過去,陛下就心軟了。陛下雖然惱怒駱家貪污,但對駱嬪確實疼愛,大抵也是為了幫她出口氣吧。」

  「竟然是這樣。看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你又扯哪兒去了。」

  「我說我家小兒昨夜抓了只蜈蚣玩,把他娘嚇哭了,還揍了他一頓,小兒頑皮。」

  幾人朗笑著走遠了。

  *

  賜婚一事暫時擱置了下來。

  越少珩風寒沒好,又在烈日下跪著暴曬了幾個時辰,回府後,當夜就生起了急病,人燒得糊塗,囈語不斷。

  江野與青山並未對外張揚,只請了位相熟的太醫塾醫官給他診治。

  吃了幾日苦藥,他的精氣神才養回來。

  身體尚未完全好轉,他又迫不及待換上夜行衣,打算偷偷溜去將軍府找人。

  青山從旁勸諫,讓他先休息好了再去,但景王卻不應。

  「再不去找她,她會以為我是個負心漢。」越少珩坐在床榻邊沿,換上錦靴,又到銅鏡前整理了一番衣冠。

  他平日裡並不是一個愛看鏡子的人,但遙想這幾日生病,食難下咽,不知可因消瘦而損壞了容顏。

  他摸了摸下巴,發現晨起時才刮過的地方又冒出了青茬,有些扎手。

  他想起二人耳鬢廝磨時,他的下巴剮蹭到她脖子,她都會笑著說癢,然後推開他的臉不許再靠近。

  他要是非蹭上去不可,她的手指就會穿進他發間揪住髮根,將他扯開。

  若他不管不顧湊上去親她,將她親到渾身發軟,她的心就會軟下來,手臂環在他肩上,一改刁蠻本色,對他輕柔撫摸。

  江野在門外等了一會,久不見人外出,便回到屋內。

  一眼便看到對著鏡子來回照了幾輪的景王。

  他一會颳起了鬍子,一會不滿意發冠位置,一會不滿意衣裳樣式,還想更換新衣,磨嘰得很。

  江野忍著笑,出言提醒道:「殿下,時候不早了,再晚些過去,霍小姐該睡下了。」

  「睡了才好。」越少珩不知想到了什麼,輕笑一聲,轉頭對上江野八卦的眼神,臉色又恢復如常。

  「走吧。」

  第86章 避暑他翻開了這本禁書

  王府外駐守了不少宮廷禁衛,仔細清點人數,竟是又加派了人手。

  本來只是做做樣子,但自從他私自入宮覲見皇兄,遭他一頓訓斥後,便又加派了禁衛,將王府守得水泄不通。

  但是他若想出去,也總有辦法。

  夜黑風高,與景王府僅一牆之隔的曹府院落,有兩隻黑貓從牆頭越過,跳進了府里。

  黑影融入夜色,又從另一側院子牆頭翻出,離開了巷子。

  並未備馬,越少珩與青山二人穿出寬巷,離開了東坊市。

  景王府在東坊市,距離西錦巷的霍府,要穿行過七八條長街。<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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