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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騎馬,半個時辰的功夫能到,要是坐馬車,需要一個時辰。

  如果步行,快者一個半時辰,慢者兩個半時辰。

  二人去往鬧市的馬場,租賃了兩匹馬,隨後騎上快馬穿越長街往霍府而去。

  夜市繁華,雖不及上元節那樣摩肩擦踵,但是也十分熱鬧。

  越少珩特意去了趟望江樓,買了新鮮出爐的奶皮酥,用油紙包著,揣進懷裡防止它壞掉。

  駿馬快速穿過街道,路過平陽侯府時,正巧看見一輛馬車停在側門。

  一個穿戴著披風,渾身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人從馬車走下來。

  看身形,是個女人。

  越少珩只掃了一眼,來不及細看,駿馬的身影就已經飛快掠過。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來到霍府,他們在巷子外尋了個地方拴好駿馬,輕車熟路翻牆而入。

  在院中行走時,便覺得有些異常。

  異常的安靜。

  來到平湖居,更是怪異。

  迴廊下的燈籠往常這個時候,都有喜鵲點亮,隨後掛到廊下照明道路。

  但是今天的院子,不僅一片昏暗,還安靜得像是無人居住一般。

  大門落了鎖,窗戶也關得嚴實。

  撬開她屋子裡的窗戶翻了進去,屋內除了有她平日裡愛點的薰香味,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他掏出夜明珠,照亮了屋內光景,果真空空如也。

  青山被他派去外面院子裡調查,他則在屋內轉了起來。

  桌上有好幾本書疊在一起,壓住了底下一張紙。

  他拿開書籍,取出這張特別放置在此處的紙條,借著夜明珠的光暈,照亮了上面寫的字。

  「猜猜我去哪兒了。」

  簪花小楷輕盈雀躍,仿佛能看到她寫下這句話時,驕矜得意的小模樣。

  越少珩垂眸一笑,果真是外出了。

  閨閣少女不會夜不歸宿,除非是與父母親人一道出遠門。

  去哪兒了呢?真是難猜啊。

  他將紙條塞進自己懷中,摸到了特意給她買的奶皮酥。

  既然她不在,他只能自己吃掉。

  好在一路過來,奶皮酥降到了適宜入嘴的溫度,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他隨意翻開她壓在上頭的那幾本書,都是些稀鬆平常的書籍,唯有一本叫《妖狐秘史》的書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夜她說過,她是誕生於天地間的一隻靈狐。

  與這本書有干係嗎?

  不做他想,他已經翻開了這本禁書。

  ……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響了軒窗。

  「殿下。」

  越少珩將這本尚未看完的書塞進懷裡,上前推開軒窗,與打探消息回來的青山碰上面。

  「如何?」

  青山答道:「回殿下,霍家除了霍大人外,都隨馮家一起去倉山的莊子裡避暑了,才走沒兩日。」

  越少珩沉吟片刻,追問:「多久才回?」

  「聽奴僕說,他們往年都會小住一個月,等暑氣過了就回來。」

  既然已經知曉她的去向,越少珩也就放下心來,只是想到又有一個月不能相見,臉色就沉了下來。

  回程二人慢悠悠地騎馬走在街道上。

  夜市散去,街道上人煙稀少。

  越少珩一路上心不在焉,險些將駿馬騎回到景王府,還好被青山及時提醒,要先將駿馬送回到馬場,再步行回景王府。

  越少珩回過神來,微微頷首,調轉馬頭與他一起回到馬場。

  一旁的青山率先下馬,牽著韁繩,將木牌一併遞還給馬場夥計,回頭卻見越少珩仍騎在駿馬上,望著遠處星空出神。

  馬廄大門外懸掛著兩盞黃色的燈籠,暗黃色的光暈落在他的肩頭,像是灑下了一層霜雪。

  街道外已經空無一人,他的身影在黑夜中更顯蕭索。

  青山知道殿下此時心裡想著的應該是霍小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幾日過去了,好幾個春秋了吧。

  發病時景王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嘴裡念的是霍小姐的名字。

  醒來後,神思寥寥,常獨自坐在書房裡,看他給霍小姐作的畫。

  人雖不在近前,他卻能憑藉記憶畫得一絲不差。

  二人

  雖未有同框的畫作,但王爺悄悄將兩個人的畫像拼到了一起。

  起先他也不知道殿下的畫像從何而來,直到殿下讓他將一卷畫軸送去給孟玄朗,他才窺見一二。

  畫卷被裁成兩張,留下來的是柳青驪的畫像,而裁去的另一半,聽孟玄朗解釋,是景王的畫像,那日在丹青閣由他親手所作。

  殿下向聖上請旨失敗,不僅是殿下焦心,他們這些手下也跟著憂慮。

  到底何日,才能看到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青山走上前,勸道:「殿下,咱們該回府了。」

  越少珩望著天邊的上弦月,倏爾咧唇一笑,側眸看他一眼,吩咐道:「不回府了,去,買下兩匹馬,隨我去倉山。」

  *

  屋內只點了一盞燈,焰火透過白色的燈罩映出煢煢幽光。

  柳青驪孑然一身枯坐在繡凳上,趴在圓桌上望向燈罩里閃爍的焰火出神。

  手指撫摸過桌面上的布料,凹凸不平的紋樣,可以在腦海里拼湊出一幅鳳戲牡丹圖。

  這是她的嫁衣。

  「呀。」一根未收好的銀針扎到了她的手指,血珠頓時冒出,她含住指尖,口腔中蔓延起一股血腥味。

  她坐起身,往屋外看去,翠微去了許久都沒回來,可是又被人為難了?

  望向繡簍里已經用盡的絲線,她心頭上的烏雲越發濃重。

  屋外傳來聲響,是翠微回來了。

  「小姐,奴婢回來了,管事那邊說,還未採買絲線,讓我們再等等。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翠微想到這些時日被管事和其他奴僕的孤立忽視,忍不住伏在她膝頭偷偷落淚。

  柳青驪摸著她的腦袋:「別哭了,是我連累你受苦了。」

  翠微對他們的事一無所知,抓著她的衣袖仰頭問道:「老爺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從前他很寵愛您,最好的東西都會送到小姐你面前,您是不是惹老爺不高興了?您不如去哄哄老爺吧,這可是您的終身大事,老爺不會連嫁妝都不願意為小姐您準備吧。」

  別人家都是在婚期前三個月提前準備,而欽天監為他們定下的親事,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可是倉庫那邊卻遲遲不見盤點,難不成,老爺真不打算嫁女嗎?

  「我不在意這些,只要能順利出嫁,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相信他也不會在意的。」

  「可是……」

  「不用再說了。想辦法,讓外出採買的丫鬟幫我買些絲線回來。」柳青驪摘下頭上一根簪子,看清楚是霍令儀送自己的,又默默摘了另一支翠玉簪,塞進翠微手裡,對她叮嚀。

  翠微望著手裡的玉簪子,惋惜道:「小姐,這可是夫人留給您的。」

  「不要了,早就不想要了,她留給我的東西,我一件都不想要,若是可以,我多想身體裡的骨血都一一還給她。」柳青驪推開翠微,孤身進了裡間,躲進床榻里默默垂淚。

  翠微沉默著退出了屋子,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柳青驪攥著手中的纏枝累絲金簪,不由掛念起霍令儀來。

  她有許久沒見過霍令儀了。

  她很懷念和霍令儀在一起玩鬧的時光,她可以拋卻一切煩惱,去感受快樂。

  和孟玄朗在一起時雖然也很開心,可是男人給的開心,和姐妹給的開心,始終是不一樣的。

  端午之後,她嘗試過溜出府找霍令儀,但是被管事抓了個正著。

  自此他加強府內巡邏,後門派重兵把守。

  她像是籠中雀,被徹底困在了這一方天地中。

  等到柳靖回來,聖上的賜婚聖旨猶如天降甘霖,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可是,柳靖撐起了一把傘,將所有的甘霖全都截斷。

  兩個月後,她真的能坐上大紅花轎安心出嫁嗎?

  她很害怕,柳靖會對孟玄朗下手。

  畢竟,靈泉寺里那個輕薄過她的趙晉,就是被柳靖手下的暗衛殺死的。

  她那日在後花園一個角落裡小憩,不小心偷聽到閣樓上,他與暗衛的對話。

  他不僅殺害了趙晉,還趁機將此事嫁禍給景王,挑撥趙家去對付景王。

  好一個蛇蠍心腸的男人。

  她從前不諳世事時曾視他為慈愛的父親,不知從何時起變了質,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令人噁心的貪婪。

  他們是父女啊。

  不,準確來說,他們其實並無血緣關係,而是養父女的關係。

  她的母親是在懷了她之後,慘遭她生父拋棄,無可奈何之下才北上投奔柳靖。

  柳靖年輕時遊歷江南,那會是個風流放蕩的恩客,遊走在許多紅粉知己之間。

  她的母親就是其中一個。

  這是她母親清醒時與她親口所說。<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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