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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何瀲與顧顏之間便沒有這般生分,昔日好友而今卻待她如主子,顧顏心底到底不是滋味。

  「小哥,我看書也累,不如你陪我聊聊天?」

  「聊天?!」何瀲緊忙往後一步,垂眸作揖道:「屬下不敢。」

  顧顏暗暗嘆了口氣,無奈搖搖頭,依舊不放棄套近乎道:「對了,你家小妹是不是快生孩了?」

  何瀲抬眸,明顯是驚訝:「小姐怎麼會知?」

  顧顏笑了笑,嗯了一聲:「我啊不僅知道她快生孩,還知道她肚裡是個可愛的女寶寶,你敢不敢與我賭一賭?」

  醫術如方世瑜,都沒有把握探知孕婦所生是男是女,何瀲自然不信顧顏的話,一半一半

  的機率,他又有何不敢。

  「小姐想要賭什麼?」

  顧顏:「我若贏,以後你不許再與我這般生分。」

  這算什麼賭注……

  「怎麼,你不敢!」顧顏見何瀲犯含糊,故意激道。

  何瀲想了想,果真上套:「屬下答應就是。」

  顧顏點點頭:「天都晚,你也回屋去休息,我若有事會大喊,到時你過來也不晚。」

  宅院不大,有何風吹草動,何瀲第一時間也能探知。

  何瀲:「屬下再守一會兒就是,小姐不用擔心。」

  顧顏無奈一句:「你又生分不是……」

  她話都說一半,豈料這時宅院外竟傳來陰森的叫喊聲,打斷她的話。

  「自作孽,不可活,冤魂下,命辯駁,草藥園,血孽債,時機現,天昭彰,哈哈哈……」

  一聲滲人的女人笑從他們宅院前過,聲音漸行漸遠。

  「莫非她就是那失心的婦人?」顧顏當機立斷,立馬吩咐何瀲:「小哥,麻煩你速去將人帶來。」

  何瀲領命,快躍幾步,一個飛身跳出宅院外。不久顧顏便聽一聲驚呼,旋即院門打開,何瀲扛著一個昏迷婦人進來,隨後又緊忙將門關上。

  「她如何了?」顧顏走到屋外,仔細看著那名婦人。

  那婦人約莫三十多歲,衣衫倒是整潔,單憑外表看不出其絲毫瘋癲模樣。

  「小姐放心,不礙事,我察覺身後有人跟來,因此將人打昏抗來。」

  何瀲話音剛落,宅院外就有急忙的腳步聲傳來,旋即腳步聲停下,接著便有人罵道:「明明看那娘們往這邊來,怎一下就不見蹤影?」

  另有一人道:「你別廢話了,趕快將人找到,否則大爺輕饒不了咱們。」

  「真是晦氣!」一開始那人罵咧咧道:「你去這邊,我去那邊,到時咱們約定村東面匯合。」

  聽著外面腳步聲漸遠,顧顏才敢開口:「先將人帶去偏廳休息,待她醒來後咱們再仔細審。」

  何瀲頷首,也不廢話,扛著人就去偏廳。

  趕了一日路,雲月、雲朵本來都歇息,她們聽到外面聲響,緊著起榻穿衣出來。

  「小姐,這,這是怎麼回事?」

  家裡突然無故多了一昏迷的,換誰都會緊張。

  顧顏:「雲月,你去謝大發家裡去喚三皇子他們回,就道我突發惡疾,需要人照看。」

  雲月還沒弄清狀況,懵懵地點點頭:「奴婢這就過去。」

  擔心壞人還沒走遠,何瀲將婦人放置到偏廳榻上,便請纓一齊去。

  偏廳中

  何瀲控制了力度,還不等沈朗濰他們回,婦人眼皮就開始動,不過幾息,便睜眼醒來。

  顧顏忙柔聲問:「你可覺得哪裡不舒服?」

  婦人面對陌生環境,戒備心極重:「這是哪裡?」

  顧顏想了想,撒謊道:「你在我家門前昏迷,是我婢女發現,這才將你帶進府來。」

  婦人瞧了瞧四周:「就沒有人來尋我?」

  顧顏:「是有兩個尖嘴猴腮的過來,我一瞧他們不安好心,於是就打發了。」

  婦人眸里還是透著緊張:「你又是誰?」

  顧顏笑笑:「我是盛京來,到鳳來村是為採購藥草。」

  婦人聽到顧顏回答,眸里滿是震驚:「你不要命了,鳳來村已經被冤魂詛咒,不論誰做生意,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顧顏卻無所謂:「我家世代本分,經營的藥鋪也是百年基業,所救之人沒有上千,也有八百,為何要為這無稽之談放棄呢。」

  婦人哼一聲:「世間種植藥草並非鳳來一家,草藥園都是靠吸食人血才茁壯發展,救人亦害人,這罪孽哪是輕易贖。」

  顧顏裝作不懂道:「此話又怎解?」

  婦人走下榻:「話盡於此,你信不信都好,我要離開了。」

  雲朵見婦人不識好歹,不禁插嘴:「喂,外面就有壞人尋你,出了這宅院怕就不安全,你又能去哪裡呢。」

  「去後山,哪裡才是我的歸宿。」婦人目光堅定,說著就出了偏廳門。

  沈朗濰他們正在此時回來,眼前突然出現許多陌生人,婦人受驚,不禁又大聲喊:「自作孽,不可活,冤魂下,命辯駁,草藥園,血孽債,時機現,天昭彰……」

  何瀲見人失控,又一掌將她打昏。

  「阿顏,她可有傷你?」沈朗濰擔心道。

  顧顏微微一笑:「沒有,小心著了風寒,將人抱去偏廳休息吧。」

  沈朗濰先吩咐何瀲去,然後才與顧顏說:「她可說什麼線索?」

  顧顏搖搖頭,緊著又點頭:「六郎,我想去後山一趟。」

  第144章

  鳳來村東面便是大晉最高的山,長兮山,素有大晉脊樑美稱。

  顧顏將婦人方才的話盡數與沈朗濰告知。

  沈朗濰聽完後微微蹙眉:「她為何要去後山?」

  就在他們說話的間隙,方世瑜已經替婦人把過脈,還用隨身攜帶的銀針扎了四五針,接著他收起針,來到幾人身前:「經我初步診斷,這婦人應該被人下了毒,所以才有這瘋魔舉動,她並非真的失心瘋,又或者假裝。」

  藺相廷忙問:「她所中何毒?」

  方世瑜:「這毒是取曼陀花根莖提煉而來,不會傷人性命,只會使患者神智受損,意識不清。」

  如此說來,是有人故意借婦人的嘴道出詛咒一事,趁機攪黃鳳來村的生意,那她心心念念都要去後山,又到底藏有什麼玄機。

  「不如我們今夜就去長兮山一探究竟?」顧顏想及此,迫不及待道。

  對此,藺相廷卻有不同看法,他搖搖頭,不等沈朗濰回話,先道:「長兮山綿延不絕,我們對山中情況也不熟悉,敵在暗,我在明,貿然進山,若兇手真藏身於山,此舉無疑是羊入虎口。」

  沈朗濰清楚藺相廷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

  「相廷的擔憂不無道理。」他攏了攏袖口,看了一眼昏迷的婦人,接著又問方世瑜:「她中毒情況可嚴重?」

  方世瑜:「此毒雖不會致命,但掌控不好用量,患者輕則一生

  頭疼,重,則痴傻瘋魔,且終身不可逆。經我把脈後發現她中毒並不深,看來這兇手還算良知。」

  「先將人送出去吧。」沈朗濰沉思片刻,突然來了這句。

  顯然,這個結果並非顧顏所願:「將人送出去,那伙人會不會傷害她?」

  「阿顏無需擔憂。」沈朗濰柔聲解釋:「我猜想抓她的那伙就是謝大發派來,命案發生都幾月,他們若想害她就不會拖到現在。我們無端收留她在此,名不正言不順,未免打草驚蛇,還是送她離開,再行打算為好。」

  顧顏不是無理取鬧之人,沈朗濰話語有理有據,她想明白,亦會顧全大局:「將人送回去後,接下我們又當如何查呢?」

  沈朗濰嘴角微揚,看向藺相廷道:「接下就到相廷主場了。」

  月透過開著的窗滲進屋來,藺相廷無奈一笑,轉身出屋,低語吩咐衛冕。

  未免謝大發懷疑,何瀲故意將人抗到距離祠堂不遠處放下。

  今夜正好趕上麻五值守,他夜裡酒喝的多,這會兒臉紅的像個猴屁股,走路也是一瘸一拐,連路都走不直。

  他晃悠著走到祠堂外樹下,剛褪下里褲,欲想放水一瀉千里時,婦人恰好就醒過來,她渾渾噩噩地起身,黑夜下,兩個都不清醒的正巧撞個對臉。

  眼前突然出現一人,麻五嚇得尿都憋回去,他連褲子都來不及穿,立馬就往回跑,邊跑還邊喊:「有鬼啊,有鬼啊!」

  祠堂還有一名值守的村民,謝豹膽子算大,聽到麻五呼救,隨手拿起角落的鐵鍬跑出祠堂外:「哪裡有鬼?」

  麻五跑到他身後,嚇得屁滾尿流:「就樹下,有一個女鬼。」

  謝豹望向樹那邊,似看到有一影,他雙手緊緊握住鐵鍬,警惕往樹那邊去。

  婦人這時神志清醒過來,見有人拿武器過來,忙道:「你別殺我,我不是鬼。」

  謝豹聽出聲音是二柱家的英霞,放心的同時還不忘嘲諷麻五:「麻五,瞧你那慫膽,這分明是二柱家的,哪裡有什么女鬼。」<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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