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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嘴唇微顫,他似乎想說什麼,卻被宋妃一席話壓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隱隱覺得一陣窒息,卻不知原因。

  母妃的話如同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因二皇子和陳嬪的慘狀而生出的勇氣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他微微彎著脊背,下意識地認錯:「是琉兒的錯,母妃別難過。」

  他低垂下頭,眼中儘是茫然,是他的錯嗎?

  宋妃心滿意足,她的琉兒最是孝順,是誰都抵不過的,她替他擦乾眼淚,然後告訴他:「回去,和二皇子相處,就和從前一樣就是。」

  大皇子囁喏地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和從前一樣?

  怎麼可能和從前一樣呢?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去看二弟。

  *******

  二皇子得了啞疾一事很快傳遍了後宮,且不論後宮如何譁然,只談陳嬪,她再是不願相信,事實都已經是如此。

  這一病症,讓二皇子提前宣告了和那個位置無關,一時間投在他身上的視線都少了很多。

  但也還有人不曾死心。

  福寧殿,容婕妤得了消息後,就一直沉默。

  玉露生怕她會想不開,勸慰她:「主子,總歸這一切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容婕妤卻低垂下眼眸,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現在沒了威脅……」

  玉露不明所以:「然後呢?」

  他沒了威脅,主子就要接手嗎?

  容婕妤沉默不語,玉露卻已經知道答案了。

  於是,第二日,昭陽宮迎來了容婕妤。

  等聽說了容婕妤的來意後,褚青綰是有點難以置信的,她甚至稀奇地看了一眼容婕妤,似乎是在看什麼稀罕物。

  容婕妤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垂眸解釋:「嬪妾只是憐他可憐。」

  為什麼想要撫養二皇子?許是因為楊貴嬪,也或許是因為後宮的確寂寥,她才二十五歲,如何能熬得過漫漫餘生。

  褚青綰輕挑了挑眉,她對容婕妤的理由沒興趣,她只是覺得容婕妤有點。

  褚青綰一言難盡地扯了扯唇,她終於開口:「念在你我兩家有交情的份上,我今日便多嘴一句,我挺好奇,你現在這副模樣是做給誰看?」

  後悔?思念?

  都很好笑。

  容婕妤沒想到她說話如此刻薄,忍不住地抬起頭。

  褚青綰卻是半點沒移開視線,她眸中有諷刺,刺得容婕妤渾身生疼,而她還在問:「楊貴嬪已經死了,既然做了,何必一臉余情未了的模樣?」

  此情,是她們口中的姐妹之情,但總歸褚青綰是理解不了的。

  彼此都互下殺手了,還口口聲聲姐妹之情呢。

  褚青綰不著痕跡地翻了白眼,便是伶人做戲,她都不愛看這齣了,丑角百態。

  褚青綰言語狠辣:「識人不清,還不知當斷則斷,自甘墮落!」

  容婕妤渾身一顫,她像是被人掌摑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地疼。

  玉露抱著莫名的情緒,居然一時間沒有說話。

  她之前惱瑾修容,只是利益相關罷了,而如今二皇子不能帶來助力,主子還執著於二皇子,便是玉露也是不理解的。

  瑾修容要是能罵醒主子,也算一件幸事了。

  褚青綰簡直是不吐不快,本以為入宮後,容婕妤會是她的助力,結果就是個拎不清的,初入宮時,容婕妤自顧自地陷入頹廢自厭情緒,許是也有點怨她不顧二家曾經婚約,總之,容婕妤半點方便沒給她。

  就是她第一次侍寢被截寵,容婕妤也一點表示都沒有。

  說容婕妤位份不如當時的淑妃,位低言輕?但楊貴嬪和淑妃有爭執時,她卻是能替楊貴嬪說話了。

  索性,有沒有她相助,褚青綰也自信於能步步登高,她隱藏在暗處也不錯。

  結果呢?楊貴嬪一事讓她大開眼界。

  褚青綰冷聲:「謝家如果都是你這般人,我倒是明白,為何謝家百年世家,卻是越來越不成體統了。」

  容婕妤倏然抬頭,罵她就罷了,豈能容人辱她謝家門楣:「嬪妾這般人?謝賀辭難道不是當斷不斷——」

  「啪——」

  滿殿震驚,遲春和弄秋對視一眼,都堪堪埋下頭。

  容婕妤怔愣地偏過頭,她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玉露也驚懼地抱住她,扭頭看向褚青綰:「主子!」

  褚青綰面無表情地看向容婕妤,這一巴掌,她用的力道是十成十,現在手心還有點發麻。

  她沒管玉露驚懼的目光,只冷聲質問容婕妤:「清醒了嗎?」

  這是褚青綰第一次動手打後宮妃嬪,高門世家講究一個臉面,掌摑實在是個折辱人的舉動。

  但有些人,非尋常手段,不能叫她清醒。

  容婕妤清醒了嗎?

  自是清醒了。

  她除了難堪外,也是一陣後怕,謝賀辭和褚青綰一事?二人到底沒有實際婚約,如今褚青綰有孕得寵,胥硯恆或許不會對褚青綰有什麼不滿,卻未必會對謝賀辭也寬宏大量。

  一時意氣,卻是險些毀了她謝家!

  但容婕妤終究才被打了一巴掌,她非是沒有一點自尊,這時也說不來軟和的話,她咬聲:「娘娘若是不願,直言就是,嬪妾何曾強迫過娘娘。」

  聽見這話,褚青綰陡然古怪地笑了聲:「不願?怎麼會,本宮為什麼不願意。」

  她自稱本宮,再沒了往日對容婕妤的平易近人。

  褚青綰輕眯著眼眸,她拖長語氣:「二皇子得了啞疾,自是可憐,容婕妤心善,會有憐惜,再是正常不過。」

  容婕妤總覺得褚青綰話中有話,這種莫名的直接讓她有點不安,玉露倒是聽出了什麼,忍不住難堪地垂下了頭。

  下一刻,褚青綰一手撫上小腹,視線也落在容婕妤的小腹上,她情緒驟然一轉,諷笑道:「只可憐我那小外甥兒,未看這世界一眼,就被人害了性命,生身母親口口聲聲說愛他憐他,卻對害死他的仇人憐惜不已,如今更是要撫養仇人之子,也不知我這小外甥兒,九泉之下若有所知,能否闔目啊?」

  褚家和謝家是世交,她喊容婕妤的孩子一聲外甥再是正常不過。

  容婕妤臉上血色在一剎間褪得一乾二淨,煞白一片。

  她心神動盪,居然當下喉間湧上一陣腥甜。

  玉露嚇得臉色煞白,她哭著求情:「求娘娘不要再說了!」

  褚青綰卻半點生不出憐惜,她如今懷著身孕,越發難以理解容婕妤在想什麼,如果有人害了她的孩子,莫說同情憐惜,她只恨不得啖其血肉,最好是九族之內盡數給她孩兒陪葬!

  容婕妤居然說得出憐惜二字?有這份心,不如想想自己的孩子孤身一人埋於骸土下,是否日夜啼哭不止吧!

  容婕妤再也無顏待下去,她根本不敢對上褚青綰的視線,害怕那裡全是對她的嘲諷。

  她無地自容。

  隱約間,她似乎聽見有嬰兒怨恨啼哭聲響起,她的孩子,是個男嬰,她小產時身孕已經六月有餘,胎兒已經成型,卻是誕下一個死胎,渾身青紫,她只來得及看了一眼,就被人抱下去,從此埋首於地底。

  她陡然轉身離開,臉色煞白,不敢有一點停留。

  褚青綰冷笑,想要二皇子?除非她死!

  「日後非有重要事,不許她再來!真是晦氣!」

  遲春說了一句公道話:「若非必要,容婕妤日後怕是都要躲著娘娘走了。」

  豈敢再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完了,我以前沒這麼刻薄的。

  小胥:這不是挺好的嘛。

  第103章

  容婕妤來了昭陽宮一事自然瞞不過,胥硯恆晚上來時,還有點稀奇地問了一聲:「她來找你什麼事,朕聽說離去時幾欲昏厥?」

  他至今還記得圍場一事,當時褚青綰對容婕妤下意識地維護和信任讓他至今記憶猶新,說難聽點,或許褚青綰對他都沒這般信任。

  兩家又是結盟,容婕妤的胞弟是她師出同門,這兩人也能鬧崩?

  褚青綰不指望這宮中有什麼事能瞞過他,她拆了頭髮上的朱釵,聞言,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胥硯恆,只將自己那些誅心的話說得含蓄了點。

  但胥硯恆也不傻,豈能聽不出她這種有含糊。

  不過相較而言,他對容婕妤更是一言難盡,褚青綰的話或許難聽,但是有錯嗎?

  因生母不喜,他連生母都可拋,所以,他很難理解容婕妤對楊貴嬪一事的態度。

  說容婕妤蠢笨嗎?

  並不然。

  從容婕妤初入宮起,應對當時得勢的淑妃和周貴妃等人,她也是慣來從容不落下風,否則,胥硯恆也不會給其「容」這個封號。

  於上得體,於下有度。

  所以,胥硯恆樂於提拔她,彼時,他覺得這般生母,其膝下皇嗣也該是伶俐,對其頗有期待,再者,一旦當時容婕妤誕下皇嗣,宮中的皇子數量也會有了變數,宮中僵局也有變化。<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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