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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上灼燒得狠,驚覺自己要掉一層皮,再去看那人舉刀要戳,大叫出聲:「你真瘋了!我現在在夜楓手下,你敢!」

  「啊——」

  柳在溪毫不留情落下一刀,狠聲道:「你該慶幸我沒瘋,才讓你多活七日!不然在我見到衛則玉的那刻,你就是夜楓本人,也活不下去!」

  她又落一刀,輕笑:「不過還好你沒死,這元嬰修為總有些用。」

  周回明白她口中含義,震驚大喊:「你還沒站穩腳!我還是多善堂主人,就不怕——」

  「多善堂的主人不是你,只是恰好坐在那而已,換一個人也無所謂。」

  柳在溪拿出把鎖狀的器物,將周回身體漏出的靈氣全都引進鎖中,看著他逐漸灰白的臉,她搖晃著站起身,轉去剛才那血池邊,拽著鐵鏈將人砸了進去。

  台子並未下降,但她能感受到池水下方有毒蟲存在,看周回有些驚慌的模樣,便更加確定。

  她不知如何啟動,也懶得找了,用蠻力將那台子破開,一腳將周回踹了下去,淅淅瀝瀝的血水從那台上破口流下去,發出滋滋的聲音,混合著周回悽慘的叫罵。

  鎖頭已經吸夠了靈氣,柳在溪伸手拿回來,她呆坐在池水裡聽夠底下人發瘋的喊聲,休息夠了,再將池子封住,確保這裡幾百年都不會被人闖入。

  這才收手,跌跌撞撞地從池子裡爬了出來。

  她剝去一條靈根,還在養傷,又要護法,確實不該在魔界耗費心神做這種事情。

  但是忍不住,她想。

  施咒清理掉身上的水漬,柳在溪慢慢走出地洞,邁出洞口時,突覺身側立著一人,正要揚鞭過去,對方卻立即開口喝止:「幹什麼!」

  「你幹什麼?站這嚇人?」柳在溪緊繃的神經松下些,收了手,橫那人一眼繼續往前。

  夏榆幸災樂禍:「我來看看你的狼狽模樣。」

  「看到了,滾吧。」

  「這種東西哪夠,我再看看。」

  柳在溪站定:「別著急,下一個就是你。」

  夏榆瞪大眼睛:「呦呦呦!又要來殺我,這次怎麼不直接上來砍呢?」

  「忙著呢……」

  「忙你那小情人的事吧,不過這事可和我沒關係,周回也替你攔過了,但那傢伙講不聽啊,還得谷主下死命令才沒讓他把那小弟弟弄死。」夏榆背著刀,在柳在溪身旁晃悠。

  柳在溪扭過頭「哦」了一聲,面無表情轉回來:「謝謝你這沒用的幫忙。」

  「不謝不謝,別找我事就行。」

  「分明是你討人厭。」

  「我沒覺著啊,聽說你現在叫『在溪』,怎麼有點難聽……」

  ……

  柳在溪麻木聽耳旁的人叨叨了一路,竟奇蹟般地將渾身衝撞不止的入魔之兆給壓了下去,她也好心地鬆口給對方回了句:「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夏榆頓了下,抬頭一看,她跟著來了別人家門口,真有點「送送」的含義在裡面,聽柳在溪得了便宜的語氣,輕嗤一聲,扭頭就走。

  「這兩日我還忙,等得空再問你那玄陽弟子的事。」

  柳在溪走得快,壓根沒當回事,進谷後就將禁制開啟,想到剛才在血池泡過的衣服,她腳步一拐,還是先去換了一身,又記起自家花池裡的人,便尋了套寬大些的袍子,拎著過去。

  魔界亦有日升月落,晴雨雪霧,但她血音谷有些可憐,魔氣旺盛得終日都是濃霧瀰漫在上空,入夜才會散去。

  這會正值月升之際,空中霧氣變薄,半輪巨大銀月攀上淡紫天際,花池旁點點螢火飄蕩,繞在池水中靜靜浮著的人周圍,有一隻,落在衛則玉指節。

  再被指腹水面的波紋驚擾飛走。

  柳在溪沿著花池邊的階梯走下去,溫暖的靈液纏過來,她嚷了句:「剛好也給我用用。」

  說是這麼說,但她並沒顧得上在這修煉,而是從袋中掏出那鎖狀法器,從裡面抽出雄渾靈力注入衛則玉的靈台。

  之前他身體裡那些斷裂的靈脈被她拼湊妥當拿這池水溫養大有成效,就覺得同理靈台修復也可以,便一個勁的用靈力填補,但這碎裂太嚴重,她努力一天一夜,也只填上一寸。

  柳在溪撓了撓頭,可魔界也沒有相關的書籍給她用,乾脆就繼續悶頭補,過幾日,鎖中靈力沒了,就又去那地洞一趟,回來再補,如此十二日,成功修復如初。

  她長嘆一聲,手指遙遙點了點他:「我真是煞費苦心,等你醒了看我不把本要回來。」

  那人自然不會回答她,睡得很沉,半闔的眼早就被她扒愣合上——孩子總是睜著眼也不是個事。

  柳在溪爬起來在殿裡收拾一圈,給自己找了點好吃好玩的,活動完畢後回來,腦袋在廊下溜著往花池看。

  沒醒。

  她啃著果子搖搖頭,又去別的地方轉悠。

  過了一會從房檐上遮在眼睛上遙遙瞧。

  沒醒。

  她皺了皺臉,蹦噠去逗蛐蛐。

  第三次,她就不再那麼刻意給自己製造驚喜了,大喇喇從廊下直走過來,手裡端著托盤,小臂上掛著件被她忘去天邊的衣服。

  「知道了,你就是想讓我伺候你,就當本姑娘欠你的吧。」

  她把盤子放在岸邊,自己拿著衣服順著池邊台子走下去,小心翼翼撤下衛則玉身上的衣服,再換上剛拿來的。

  對方浮在水面,倒還好操作,被她翻來覆去就像是撥弄從前死在缸中的某條小魚——

  她頓住。

  嘴角耷拉下來,本來挺好的心情破滅,陰沉著臉色搗鼓好衣服,她一屁股坐在池邊的台階上,煩悶地踢起一腳池水。

  「你要不睜眼看看呢,你在我的洗腳水裡躺著。」柳在溪不高興地說。

  她認真盯著池中人的臉,數了一會,對嗆的聲音沒傳來。

  片刻後,噼里啪啦的踢水聲不斷響著,亮晶晶的靈液四濺,打在池邊的花瓣葉片上。

  花池熱鬧不已,漣漪圈圈,枝葉顫動,坐在階上的人也是頭毛飛炸,唯獨池中的衛則玉,睡得踏踏實實。

  柳在溪發泄一會,停了下來。

  她究竟為什麼和個死人生氣,呸!活人!

  糊塗……

  柳在溪哼了聲,踩著盪上岸來的靈液走出院子,換了身衣服出門。

  她得去找點書看是不是自己治病的方法有誤。

  谷中能找到有關臨滄修士的書籍有限,她都快要翻到夜楓房裡了,還是找不到一本有用的書,就想出谷去找。

  從魔宮門口避開,往外走時,忽然覺得腳下這條路有些眼熟,她慢慢走著,直到前方一個清新雅致的小院出現在眼前,方才回憶起來。

  這不是上輩子沈葉白住的那個院子麼。

  她想了想,拐去別處出谷,遊蕩許久買來一堆關於臨滄的書,再搬回殿內,一目十行地讀起來。

  霧氣又散,入夜。

  柳在溪覺得一人在房間看書實在是個無聊舉動,於是便光著腳跑回後院的池水裡。

  她在殿中也不愛捯飭自己,披散著頭髮,裹著長袍,「騰」的一下坐在池中,不知道的以為泡溫泉呢,再瞄一眼沉睡的衛則玉,兩人幾乎如出一轍的造型,她笑了下,俯身去將他胸口的衣襟拽好拍拍,然後就半個身子沁在水中的階上,開始大聲朗誦。

  「……北川篇。川內多雪,終年不化……雪弱時有樹現,名曰紅塵,靈氣上下通達。結緣其上,得上界賜福。兩情相悅者,可感召心魂,牽引福光,謂之塵緣結……」

  柳在溪吧唧吧唧嘴,沒再讀下去,她想到了閉關那日頭頂傳來的疼痛,時間剛好是在文怡說衛則玉魂燈出事間。

  感召心魂……兩情相悅?

  她歪著腦袋去看池中人的側頸,這邊看不到,就去看那邊,兩邊都沒發現,悻悻又坐回去,摸了摸脖子。

  有些許期待落空,柳在溪撇了撇嘴,繼續翻書。

  這會看得就不是很仔細了,心裡總是恍惚想歪到塵緣結這個東西上。

  而這時,她餘光所見的池水倒影里,一抹紅在面前人的頸部悄然出現,花瓣片片綻放,與倒影相連,開出一朵格外絢爛的花。

  柳在溪看書看得困頓,也讀不動了,打了個哈欠,睫毛忽閃忽閃著,身子傾斜就要栽到水裡,她一直警惕著,陡然驚醒,手忙腳亂接住飛出去的書,而那書後,入眼便是這朵艷麗紅花。

  她愣了下,目光去找衛則玉:「你醒了嗎?」

  自然是沒有的。

  「那你開個花出來是逗我好玩?」柳在溪嚷嚷著,卻是磨磨蹭蹭往台階下走兩步,摸了摸那個結。

  沒什麼感覺,只是覺得稀奇,原來當時自己身上的花長得這般模樣。

  心魔變成花,開在了另一個人身上,所以還是魔嗎?柳在溪不知道,就覺得怪好看的,姑且不將它當成心魔看待,種在花池裡好生養著。

  她有些好笑地想,衛則玉揣著明白和她行了這麼久的房,都是如何看她的,會不會日日笑話她。<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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