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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燈忙也跟了過去。

  大哥不舒服嗎?

  *

  宣珍半倚著軟枕,吃了顆任燈餵過來的車厘子。

  秋雀清了下嗓子,「那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宣珍撩起眼皮看她。

  秋雀捏了捏發涼的脖子:「藥的塗抹方式我也都寫下來了。」

  宣珍朝著這隻雀兒招了招手。

  秋雀腳步往後退了退。

  宣珍慢慢啟唇:「我對隨鉞霸王硬上弓?」

  「我讓他下不了床?」

  「我玷污了他?」

  宣珍嗓音一聲比一聲涼。

  任燈回想十分鐘前的場景,恨不能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本來是擔心大哥身體不舒服。

  他們來得很多餘也很尷尬。

  其他人都走了,現在只剩下她和秋雀在房間裡。

  秋雀慢慢退到門外,「你們這幾天,還是稍微控制控制——」

  她後背差點撞上折回房間的隨鉞。

  秋雀一顫,忙站直了身體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

  走前,本著醫者的心,她又提醒了遍。

  任燈把手裡的車厘子果碗塞到宣珍手上,紅著臉出了房間。

  宣珍懶懶地咬住飽滿多汁的車厘子。

  紅紫的果汁濺到男人手臂上的白襯衫衣袖。

  宣珍手壓住被子,這才正眼看彎腰要掀開她被子的男人:「幹嘛?」

  嗓音仍帶著啞。

  隨鉞微低著臉,身形修長挺拔沉靜,「塗藥。」

  宣珍氣得去捶他,「我說了不看醫生也沒事。」

  在任燈燈面前地鎮定從容瞬間破防。

  因為這事,下不了床。

  一點也不光榮。

  她想讓隨鉞下不了床。

  宣珍掀開被子,指了指房間裡的軟椅。

  隨鉞俯身抱起她挪了位置。

  男人彎腰放下她時,脖頸間的痕跡清晰分明。

  宣珍環住他脖子,在他下巴上咬了口。

  唇瓣又慢慢往上——

  她還沒貼上去時,男人的唇瓣便已經覆下。

  是一個極溫柔帶著安撫的吻。

  男人鴉羽般的睫毛半斂,熨得宣珍整顆心柔軟溫暖。

  *

  任燈吃過午飯後,在老宅剪了不少帶著雨珠的鮮花回檀宮。

  下午要送甜梨回敬亭新雪。

  她找來包花的材料,包了束漂亮的花束。

  地上是凌亂的花枝。

  抬眸時,看見回來的隨軻,她笑著攤開手。

  隨軻把剛買回首飾盒放到她掌心。

  任燈看著手裡金色的長命鎖和一對寶寶手鐲,心都軟了。

  好小巧,好可愛。

  甜梨在檀宮的這一周,她和呂新雪加了微信好友。

  每天都在聊天,意外的投緣。

  呂新雪的寶寶生下來三天了,這三天她每天都會收到小寶寶的照片。

  到了敬亭新雪,任燈小心翼翼地抱過呂新雪遞過來嬰兒。

  呂新雪笑著問,「是不是還很醜。」

  「剛生下來,醫生抱到我面前,嚇我一跳,我還被她丑哭了。」

  任燈看著懷裡睡得安穩的寶寶,特別專注的看了會兒,「不醜,眉毛和眼睛像爸爸,鼻子和嘴巴像你。」

  「長開了一定很漂亮。」

  呂新雪從床上下來走動,笑得溫柔,「以後,你和隨醫生的孩子,絕對高顏值。」

  任燈愣怔了半秒。

  她還從來沒想過這方面。

  任燈在呂新雪期待地眼神下抱著懷裡的寶寶出了房間。

  她把寶寶湊近在喝茶的隨軻面前。

  下一秒,寶寶五官皺成一團,癟著嘴哭了出來。

  方敬亭制止了要接過寶寶的月嫂,臉上的笑沒下來過。

  任燈手足無措,求助地看向隨軻。

  隨軻黑眸很靜,垂落在腿側的手微抬了下。

  隨軻一靠近,寶寶哭得更厲害了。

  任燈輕拍了拍寶寶後背。

  寶寶吸吮著嘴巴,仍是在哭。

  方敬亭接回寶寶,哄了會兒立馬就不哭了。

  他把孩子往隨軻身上遞。

  隨軻放下茶盞:「不抱,會哭。」

  任燈偏頭笑出聲。

  寶寶身上的味道奶香奶香的。

  任燈從敬亭新雪出來,仍能聞到衣服上沾染的奶香味。

  她等隨軻把茶葉放到後備箱後,才一起上車。

  她側眸看向他,「隨軻,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喜歡我們的孩子。」

  男人鼻樑高挺,眼窩深邃,眼裡沉而靜。

  任燈這句話,其實也是隨口一問。

  隨軻捧住任燈臉,「生孩子太辛苦,我們以後不要孩子也行。」

  男人清冽的聲線微微有點沉,黑眸認真。

  任燈的心在這瞬,變得很熱很熱。

  她笑,「那我們以後,就順其自然。」

  隨軻聽著耳邊清軟的嗓音,和那聲以後,額頭貼上任燈眉心。

  動作輕柔又虔誠。

  任燈睫毛輕掠,看到了隨軻眼底明晃晃的笑意和炙燙。

  第94章 墓園

  清晨的墓園,在冬日的寒冽下越發顯得肅靜沉厚。

  任燈牽著皮修,歪頭看向抱著花,拎著哥哥愛吃的食物和榴槤的隨軻。

  「榴槤味道是不是很重?」

  這隻貓山榴槤是她昨晚去果園買的。

  「我以前一點也聞不了這個味道,現在已經免疫了。」

  任楨每次吃榴槤都要故意鬧她。

  隨軻低眸,看著身側人眼中的想念,緩聲:「看完哥哥,我們帶回家吃。」

  隨軻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朝隨軻彎唇:「就給任楨看看,不給他吃。」

  有守墓人站在台階上輕掃落葉,聽見腳步聲,握著掃帚轉身看了他們一眼,頷首打了個招呼。

  任燈也輕點了下頭。

  站定在哥哥墓前,任燈嗓音染上了清晨的朦朦霧氣:「哥哥,我帶隨軻來看你了。」

  看著在擺放花束和食物的隨軻,她也跟著蹲下身。

  墓前已經放了三束菊花和不少水果。

  哥哥的戰友已經來過了。

  看到那束被菊花花束半掩住的純白洋桔梗,她有些怔愣。

  每一年,她都會在哥哥墓前看到這樣的洋桔梗花束。

  往年,每次哥哥忌日,她都是和父母一起過來的。

  來的時間不早也不晚。

  每次過來,哥哥墓前都放滿了鮮花和水果。

  那束洋桔梗,在眾多花束中,比今天還要不起眼。

  今年,她來得很早,也沒跟爸媽一起。

  她想來等一個沒有見過面,卻一直在彼此惦念的朋友。

  她不確定今天會不會找到Y,也不確定Y會不會來。

  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任燈想過,登上哥哥微信,去找Y。

  早上去爸媽那接皮修時,傅教授點醒了她。

  「如果她想和你見面,會主動找你的。」

  「如果她不想和你見面,也不要去打擾。」

  Y知道她的學校地址,只給她寄了幅畫,也沒留下自己電話號碼。

  可能是不願意見面。

  任燈站直身體,控制不住的抬眼四下張望。

  清晨的墓園冷清,並不見什麼人。

  手被牽住,她下意識看向隨軻。

  在隨軻沉靜的黑眸中,她情緒倏地靜了下來。

  重新蹲下,她絮絮叨叨和哥哥說了很多話。

  隨軻大多時間都在聽她說。

  從幕園出來,她手機里收到了學生補交作業的消息。

  任燈點進郵箱。

  視線猛地停在周五下午的那封未讀的郵箱上。

  發件人:Y。

  這封郵件,差點淹沒在她郵箱裡。

  任燈看著那串簡潔的電話號碼,手指顫了下。

  Y已經聯繫過她了。

  她們學校官網有每位老師的郵箱。

  任燈懊惱自己怎麼就沒早一點進郵箱檢查這周的郵件。

  耳邊隨軻說了什麼,她有些沒聽清。

  「Y聯繫我了,她周五就聯繫我了。」

  看著面前人因為喜悅而清亮盈滿細碎光芒的烏瞳,隨軻手背蹭了下她被凍紅的鼻尖。

  任燈呼吸變輕了些,她捏著手機,沒有猶豫,打通了這串數字。

  電話通了許久仍沒被接通。

  在任燈以為這通電話不會被接聽時,電話被接通。

  車內安靜極了,聽筒里也很安靜。

  任燈咬住的唇被隨軻用指尖分開。

  她明明她有很多話想和Y說,可喉嚨在電話接通那瞬像是被堵住了般。

  聽筒里傳來的導航音和說話聲讓她回過神。

  「環島好難開,又錯了——」

  這聲嗓音像是隨波漾開的水紋,緩緩的,輕輕的,一圈一圈落進耳膜。

  電話那端的聲音,讓任燈忍不住想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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