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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今天讓車架進去吧?你那一身的膏藥行嗎?」

  閻妄川這些日子名為養病其實也確實是在調養,湯藥早晚各一次,針灸倒是從之前的一天兩次改為了一天一次,這些日子別的不說,卸下擔子,又人逢喜事確實瞧著面色好了不少,但是一到雨雪天就犯的舊傷卻沒有太大的改善。

  就連顧雲冉也說,那些傷是傷到了骨頭和關節,即便是氣血補了上來,這舊傷也是沒法子,只能儘量保暖,用膏藥緩解,別的沒啥法子。

  「沒事兒,都幾天沒出門了,這次的膏藥比從前的都有效,不怎麼疼。」

  焰親王的車架是可以直接進宮城的,從正德帝的時候便有了這個規矩,不過歷代焰親王都是武將,除了身體實在不適的時候幾乎很少動用這個特權,殷懷安知道閻妄川這是不想在小皇帝剛剛親政的時候做這種有損皇威的事兒。

  才下車架就看到一旁停的是宋玉瀾的車架:

  「宋玉瀾也來了?」

  閻妄川忽然看向了車架的後面,瞧到了一個人影,唇邊笑意微勾輕輕:

  「陛下之前下旨,著南境將領分批回京受賞。」

  洋人雖說沒有完全潰敗,但是南境除半島之外的領土已經大半都收了回來,南境將領這三年被閻妄川捏在手裡,該殺該罰的輪了一遍,如今李贏親政自然需要與這些南境將領儘快熟悉起來,南尋畢竟見的有限,此刻大捷又逢年節,將駐外將領分批召回受賞也是應該的。

  果然殷懷安了悟了似的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眯著眼一眼就看到了那在一眾朝臣中魁梧的鶴立雞群的曹禮。

  他低頭笑了,又看向了宋玉瀾的車架,拉著閻妄川咬耳朵:

  「你說,他們不會真的?」

  「曹禮的心思都寫在腦門上了,前日他才進京就巴巴去了永安王府。」

  殷懷安側頭瞟他:

  「你怎麼知道的?」

  焰親王大人微微挺直腰板:

  「當我三年攝政王白當的?」

  殷懷安哼笑一聲,又回頭掃了一眼曹禮:

  「他就這麼大咧咧的去了王府?你知道,宮裡也會知道吧?沒事兒嗎?」

  畢竟如今的曹禮軍功在身,手握重兵,而宋玉瀾又是久居江南的王爺,這倆過從太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閻妄川一臉的高深莫測:

  」你覺得宋玉瀾為何忽然回京?「

  殷懷安一愣,戰事已經結束了,永安王府也立了世子,這世子都在京城,按說宋玉瀾來不來京城問題都不大,除非他有必須來京城的原因,比如和曹禮關係過密,為了降低朝廷的猜忌才主動到京城。

  不會吧?

  此後一路往議政宮去殷懷安腦子裡就沒停下來過,如果宋玉瀾到時候也遞上一本合籍成婚的摺子,不知道小皇帝和朝中官員會不會瘋?不過又一想,大概也不會吧?畢竟和閻妄川一樣,宋玉瀾他們家祖宗也是有前科的。

  曹禮是正三品的武將,朝服一穿濃眉大眼放在京里的官員中還真有那麼兩分打眼,他本就是土匪出身不諳禮數,又甚少來京城,在京城中那些見禮迴避的禮節早就隨著喝酒不知道灌到誰的肚子裡去了,一下了馬就從人堆兒里沖了過去,直奔永安王車架。

  「王爺。」

  那魁梧的身姿,衝過去的速度就像一隻奔過去的大狗,好懸沒有掀翻一個文官,最後那文官被他提著脖領子又給薅了起來。

  車架的門從兩側打開,裡面身著一品朝服的宋玉瀾手扶在了墨硯的手臂上下來,端的玉人之姿,不少朝臣看向了這邊,這位王爺可是不常出門,上次瞧見還是在焰親王的婚宴上。

  曹禮興沖沖衝過去:

  「王爺怎的沒加一件披風?」

  宋玉瀾眼底笑意凝聚:

  「入朝朝服即可,將軍許久沒回京城,便與本王一同進去吧。」

  曹禮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面了:

  「好啊,王爺先請。」

  宋玉瀾位列一品,來往官員見到他都要行個禮,曹禮就按著朝服認人,比他官大的他就還一個,比他官小的他就繼續把眼睛黏在宋玉瀾身上,這絲毫也不避嫌的模樣讓朝臣多少有些驚訝。

  宋玉瀾到了殿上與閻妄川微微點頭,給曹禮指了一個他應該站的位置,很快,李贏到了殿上,早朝開始。

  今日的早朝最大的事兒就是給南境諸位回京的將領封賞,其中曹禮的功勞最大,官職也最高。

  李贏知道曹禮是個土匪出身,倒是不似很多文官一樣心有嫌隙,反而因為在南境見過他,而比其餘人多了一分親切。

  曹禮被升任為虎威將軍,從二品。

  「待將軍來日徹底驅逐洋人,朕再重賞。」

  曹禮跪下謝恩。

  武將到正二品就是升到了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若是來日大捷,這曹禮怕是就要走到武將的頭上了。

  「曹將軍難得回京一次,便留在京城中過個年節再回南境吧。」

  曹禮是真心高興,以至於臉上的笑都收不住:

  「臣謝主隆恩。」

  李贏到底年少,這議政宮種的老面孔太多,人人說話的時候都是一板一眼一個模子,像曹禮這把高興都寫在臉上的人真是少見,而且他怎麼覺得讓曹禮在京城比方才封賞他的時候還要高興?

  第99章

  早朝後殷懷安眼見著曹禮亦步亦趨的跟著宋玉瀾, 嘴角的笑都要咧到後腦勺了,他故意拉著閻妄川走到他們的後面,閻妄川本不屑於聽牆腳這種事兒, 但是耐不住殷懷安非拉著他, 一直走到青華門外上了車架才算罷。

  上車殷懷安把準備好的湯婆子往閻妄川的手裡一塞人就歪在了車架的軟椅上:

  「哎,你說宋玉瀾不會真的不遮不避吧?」

  閻妄川看著他這一副好信兒的模樣也在他身邊尋了個地方靠了過去:

  「我猜若真的不遮不避也是為了曹禮那憨貨。」

  「什麼意思?」

  閻妄川嘆了口氣:

  「南境戰事已經明了, 洋人雖然未曾完全潰敗但是再難折騰出大浪來,等到水軍建起來,洋人被趕回老家是遲早的事兒, 這幾年我為了戰前方便成立軍機處, 越過了陛下和內閣,如今我不再攝政,在府里稱病, 這軍機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陛下裁撤,但是南境終究需要新的守將。

  這些守將必須讓陛下放心, 而這三年曹禮的軍功有目共睹, 今日是從二品,等到來日南境真的被收回來了這正二品自是要給的,二品銜又手握重兵, 放在別的將領身上還有親族牽制,但是曹禮偏偏是個山匪出身, 朝中既無親族也無姻親,想要放心用他, 就必須把他的心留在朝廷。」

  殷懷安知道古代那動不動誅幾族的連坐罪名, 雖然聽著不好聽,但是確實可以起到一個威懾作用,在朝中當官的誰不是親戚關係一大群, 就算自己不想活還得想想父母和妻兒,偏偏曹禮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換他是皇帝確實也不太會放心,萬一哪天他一個不順意帶著朝廷的兵馬再次落草為寇呢?落草倒是好的,萬一他謀反呢?

  「你是說宋玉瀾有心成為他在朝中的牽制?那這可就要過明路了。」

  光是過從甚密可不足以成為牽制,除非兩人合籍成婚,這才叫牽絆。

  閻妄川賊兮兮的笑了一下:

  「瞧著吧,這個年節有熱鬧看了。」

  這天的大朝會之後殷懷安就告假不上朝了,用的是染了風寒的藉口。

  閻妄川雖然也不出門但是外面的消息卻日日都會遞送進來,這天殷懷安午後正央著閻妄川陪他玩五子棋,就聽到了稟報聲:

  「京中近日有些大人想要和曹將軍結親,這幾日曹將軍府內都有媒人上門,但是昨日下午曹將軍將幾個上門說親的媒人都給趕了出去,鬧出的動靜不小。」

  殷懷安立刻抬頭:

  「趕出去了?」

  「是,還是曹大人親自趕的,說是不想娶妻,讓媒人不要再上門了,今日曹府大門緊閉,閉門謝客。」

  閻妄川手指捻著棋子,抬眼:

  「我賭五兩銀子,曹禮這廝現在肯定不在府上。」

  此刻永安王府後門,曹禮輕車熟路地溜了進去,直奔宋玉瀾的院子。

  而此刻的焰親王府通傳聲傳來:

  「大人,永安王府世子來了,說要見您。」

  殷懷安和閻妄川對視了一眼,閻妄川沖他擺擺手:

  「去吧,這小子肯定有事兒。」

  殷懷安到了前廳就見宋鳴羽火燎腚似的,站不是站坐不是坐的滿屋子踱步,他抬步進去:

  「在這兒拉磨呢?」

  宋鳴羽一下就拉住了他,小聲開口:

  「我們換個地方,我有事兒和你說。」

  殷懷安...

  一處平時沒人來的院子裡,殷懷安叫人上了幾個菜,又提了壺酒:

  「說吧,什麼事兒啊?」

  宋鳴羽搬著凳子又離他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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