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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真是奇妙, 他莫名其妙來了這個世界三年,竟然在這裡當著幾乎全天下人的面和一個男子成婚了,以後若是不出意外這座王府就是他在這裡今後的家, 雖然這裡沒有自動馬桶,沒有空調, 但是他想了想那占地面積趕上半個故宮的王府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在一片賀喜聲中他轉頭看向了身邊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閻妄川穿這樣的奪目的紅色, 紅色的喜服襯得這人頗有些春風得意, 他又細瞧五官,舒眉朗目,不用刀就自然鋒利的骨相線條, 嗯,他的眼光確實還不錯。

  似乎感受到了身旁人的目光,閻妄川用力扯了一下手中的紅綢,殷懷安一個不防差點兒被他扯過去,立時瞪了他一眼,這一瞪卻被周圍的朝臣看得真切,甚至有些調笑議論聲。

  拜了天地之後閻妄川大聲招呼朝臣入席。

  今日王府的喜宴堪比大朝會,內廳之中幾乎都是宗室皇親,朝中一二品的大員,但是因著殷懷安出身火離院,雖然現在他已經是工部侍郎,但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秋正和雖然官階不夠,卻被安排進了內廳,而同桌除了秋正和便是幾個在軍中一路隨殷懷安征戰的火離院的人,明眼人都瞧的出來,這一桌乃是殷大人的「娘家人」。

  而就在這一桌得娘家人中卻混進去了一個永安王府的世子爺宋鳴羽,這讓人不禁想起去年攝政王軟禁永安王之後立了宋玉瀾的弟弟為世子的事兒,所以這位看著不著調性的二世祖竟然是走了殷懷安的路子嗎?

  今日的宋鳴羽的臉上揚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得意勁兒,那模樣好像今天成親的是他似的,就見他和同桌的人嘰嘰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

  「想當初,誰人都不知道,就我看出了王爺對殷懷安不對勁兒。」

  「你?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這話一出火離院幾個年紀小的悄悄湊過來問,就連一邊幾位年紀大的朝臣,不好意思明著聽,卻也端起酒杯悄悄豎起了耳朵。

  「那可早了,那個時候王爺都還沒去南境呢。」

  「那你怎麼看出不對勁兒的?」

  「用眼睛看的啊,焰親王府什麼地方?那可是一品親王府邸啊,殷大人來王府就和回家似的,而且王爺那會兒總是留殷大人在他院子裡住,說是什麼殷大人第一次在戰場見血,有些不適應,那我還是第一次去戰場呢,我還吐了呢,也沒見王爺把我帶到他院子裡睡覺啊。」

  話語間到現在還混著極深的怨念,周圍人的目光都開始漸漸變了,竟然這麼早?

  「這麼看焰親王怕是早就動了心思。」

  「也不對,世子說的時候正是殷大人救了王爺之後,我覺得還是因為殷大人的救命之恩。」

  「對,殷大人第一次上戰場就救了王爺,王爺感動之餘對殷大人多有照顧也是應該的,此後兩年戰事兩人朝夕相處,有感情也正常。」

  「世子爺,您還知道什麼啊?」

  「我知道的多了,我知道王爺和殷大人在軍中一直睡一個大帳,有一次夜裡...」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桌子的人都貓著腰聽著,連隔壁桌的大人都不禁身子往這邊挪了挪,夜裡?這軍營里的夜裡發生什麼了?

  還不等這邊說完,門口唱和的聲音響起:

  「永安王到。」

  這一聲之後,屋內瞬間安靜了一瞬,廳中不少人都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這位永安王自襲爵之後幾乎就沒回過京城,以至於者京城之中很多官員就沒見過這位王爺,今年年前永安王回京之後也是一直稱病不曾上朝,朝中人猜測或許還是因為去年與閻妄川之間齟齬,這才不想碰面。

  今日永安王府世子已經到了,按說永安王不來也可,但是這位王爺竟然來了?

  大梁如今一品親王就只有這兩位,去年還鬧出了軟禁那樣的事兒來,廳中賓客瞧著門口的目光都有多少有些有些探究,帶著好奇,卻見方才還在廳中的焰親王親自出門相迎,待宋玉瀾進了廳中眾人才算真的看清這位王爺的模樣。

  宋玉瀾一身靛色綴金的素錦長袍,束著墨玉冠,修長身姿如臨風之竹,恍若謫仙,只是瞧著唇色和面色都有些病態的憔悴,哪怕是還好的精神也未能遮掩住,一看便知道這怕真是個久病之人,都說這位永安王身子自幼不好,估計多半也是真的。

  「晨起用藥誤了時辰,來晚了些,王爺莫怪。」

  永安王的容貌真是放眼京城都找不出兩個能出其右的人,他微微欠身,錦緞長袍輕觸地,就被閻妄川托住手臂:

  「王爺哪裡話,王爺能來我便欣喜,這邊請。」

  殷懷安在一旁冷眼看著那兩位演戲,閻忘川昨晚就和他說想要借著這次婚宴「緩和」一下和永安王的關係,畢竟戰事暫休,如今宋玉瀾和宋鳴羽也回了京城,總是不能總讓外人覺得他們還顧著「舊怨」,該下台階得下台階。

  宋玉瀾貴為一品親王,與內閣朝臣一同入座,路過宋鳴羽那桌的時候側頭看了他一眼,宋鳴羽想起剛才的高談闊論立刻心虛地起身,規規矩矩行了禮:

  「兄長安好。」

  宋玉瀾不咸不淡的頷首,讓外人也瞧不出這對兄弟到底是不是如傳言一樣不合。

  開席之後閻妄川與殷懷安先是敬了眾位賓客兩杯,然後便端起酒杯單獨走到了宋玉瀾的面前:

  「王爺,此前之事是我不知輕重,得罪之處還請王爺海涵。」

  宋玉瀾只是喝了兩杯酒面上便已浮起微霞,此刻也起身:

  「戰事緊急,王爺也是權宜之計,那事王爺不必記在心上。」

  說完便幹了杯中酒,殷懷安瞧著兩人裝的和才認識三天半似的默默也跟著喝了酒。

  之後這酒席上便放開了似的,兩位新郎被輪番灌酒,殷懷安自恃酒量不錯都已經覺得喝的頭腦發脹,腳底發飄了,宴席散時天色都已經暗了。

  送走了最後一波人,殷懷安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臉頰緋紅,站的小腿發酸,正要說什麼,身子就一下騰空,激的他好懸沒直接吐出來:

  「唔,你幹嘛?我正噁心呢。」

  閻妄川臉頰也紅了,渾身的酒氣,精神眼瞅著高漲起來,他掂了掂懷裡的人:

  「昨晚誰說自己千杯不醉,喝我就是玩?現在怎麼噁心了?」

  殷懷安渾身發軟,腦子裡就像是有台離心機似的一個勁兒的轉,昨晚吹牛的尿性沒了,該認慫就認慫,他趴在閻妄川的肩頭,手照著他的後背來了一下:

  「駕,送我去洗澡。」

  閻妄川低頭輕輕咬住了懷裡人通紅的那隻耳朵,微微磨了一下牙:

  「把我當馬?那今晚殷大人可要好好騎。」

  殷懷安的身子都是一僵:

  「滾...」

  第98章

  第二天殷懷安嗓子都是啞的, 一連三天,喜平看著殷大人瞧著他們王爺的眼神都像是含了刀片,他識趣地每晚都將主院裡的人早早撤出去, 只留下兩個守夜, 以備傳喚。

  婚禮之後,殷懷安還是不喜歡上朝, 但從前只是在火離院那一畝三分地兒告假也就告假了,現在好歹是個工部侍郎,總會不去朝會也不太像話, 以至於大冬日的早上, 雞都還沒叫,殷懷安就得起床。

  這日外面的雪下的格外大,伴著呼呼的風聲, 殷懷安一條腿騎在閻妄川的身上,腦袋扎在他的頸窩裡正睡得昏天暗地, 閻妄川無論是早朝還是練兵都習慣早起, 醒來就瞧著懷裡的人,瞧著世間差不多了才用頭髮在他鼻子下面掃了掃。

  「殷大人,要早朝了。」

  殷懷安鼻子癢的想打噴嚏, 蒙住被子不去聽這種不想聽的話,聲音煩的要命:

  「不去了, 不去了,給我告假。」

  「今日是大朝會, 我也得去, 我給你穿衣服,再堅持一天,明日到年節前我都給你告假好不好?」

  殷懷安困得腦袋都抬不起來, 任由身邊的人抱他起來,閉著眼睛伸出胳膊,閻妄川一件一件幫他穿衣服,等他去洗漱了才快速起來收拾自己。

  外面的雪已經下了半尺厚,冷風一吹殷懷安的瞌睡總算是醒了大半,但是煩躁的心情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弱:

  「我真是受夠了,我能不能辭官啊?這早朝的時間也太早了。」

  凌晨五點就開始早朝,這是人過的日子嗎?殷懷安一臉鬧挺。

  閻妄川瞧著他的模樣好笑,將人摟了過來:

  「從前你早朝都起不來嗎?」

  他以前多在北境,一回來就碰到了下獄的殷懷安,殷懷安索性靠著他走,咕噥了一句:

  」從前是從前,從前我一個末流小官誰管我去不去啊?現在這官做大了真不好,一曠工就會被發現。」

  兩人正式結婚之後的好處就是殷懷安可以光明正大乘坐焰親王的車架早朝,一品親王的車架所過之處群臣避讓,殷懷安再也不用像從前一樣偶爾還要給一些大人側身避讓行禮了。

  這是年節之前最後一個大朝會,車架停在了青華門外,殷懷安拉住了一下閻妄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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