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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妄川將婚期定在了12月,王府中也沒個女眷,連個操辦婚事的人都沒有,所有事兒都要閻妄川這個新郎官親自把關,閻妄川一事之間好似比從前攝政看摺子的時候都要忙,倒是殷懷安除了晚上偶爾被爆炒一樣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畢竟在床上是閻妄川吃肉,憑什麼要他操心花錢?

  第96章

  焰親王與火離院副院正合籍成婚的消息像是長了腳一樣蹭蹭地跑滿了京城, 大梁也似乎因為這個消息而從綿延了三年的戰火中走出來了一些,這一年的年節前夕也比前兩年戰時要熱鬧不少。

  當然京城中茶樓酒肆談論最多的就是這位王爺和殷大人,如今不光談亂, 各個茶樓酒肆都將二人的事兒編成了書來說, 場場爆滿。

  此刻兩個穿著狐毛大氅的貴人正在京城中最大的酒樓二樓落座,正是茶樓說書中的主角, 殷懷安早上沒睡夠就被閻妄川給薅了起來:

  「這麼早來這兒做什麼啊?」

  閻妄川不用攝政,不理朝政,一個月的事件就生出了點兒懶骨頭, 當下往包廂的軟塌上一躺, 閉著眼悠閒開口:

  「聽說書。」

  殷懷安剛要說什麼,只隔著一扇屏風的隔壁話音就落入耳中:

  「這殷大人到底是何許人也啊?竟然能讓焰親王為了他在大殿之上請陛下賜婚?」

  「這你都不知道?火離院的副院正,就是從前秋大人的徒弟, 我有個表哥在軍中,這位殷大人可了不得, 據說現在軍中用的火炮, 火銃包括鎧甲都出自他手。」

  「對對,我還知道一件事兒,當年洋人打到城門外, 焰親王奮力守城不幸被圍,就是這位殷大人用那個火鳶救了他。」

  「這是英雄救美?」

  「你讀沒讀過書啊?這明明是美救英雄。」

  話音落下, 殷懷安剛到唇邊的茶水差點兒沒噴出來,閻妄川抿唇輕笑撩起眼皮, 一把將殷懷安拉過來, 悄聲湊到他耳邊:

  「快讓英雄瞧瞧殷大美人。」

  殷懷安斜覷著他,忽然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說實話,那一次你在城樓下看我是什麼感覺?是不是覺得我救你的樣子英武不凡。」

  閻妄川憋著笑:

  「殷大人你知道你哪一點最可愛嗎?」

  殷懷安挑眉, 閻妄川拍了拍他的臉蛋:

  「就是這種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樣子,我那天看著城樓上的你哪只是英武不凡啊,簡直就是天神下凡。」

  殷懷安被他吹的有些無語,但是嘴角卻怎麼都壓不住,一副雖然你很誇張但我還算受用的樣子。

  忽然,外面驚堂木響起。

  「卻說漳州之戰,洋人炮火聲震天,艦船直逼海港,攝政王重傷無法親赴前線,此刻,殷大人率兵乘艦出海,......海面上,洋人仗著艦船無敵肆虐海疆,此時的殷大人臨危不懼,正面迎敵,他命人點齊火鳶,無數火鳶從艦船中升騰而起,道道如流星一般直擊洋人艦艇而去,火花迸濺,氣浪翻湧,直炸的洋人艦艇四處火起...」

  殷懷安這才反應過來這樓下說書的說的正是漳州那一戰他擊中洋人主艦的故事,那說書人說的跌宕起伏,而且這說的,說著也有點兒太誇張了,後面這不光說他怎麼贏了洋人,還說他如何如何英勇在戰場上三救閻妄川,他自己聽了都臉紅:

  「這說書的怎麼說的這麼邪乎?我哪三救你了?」

  閻妄川手中剝了橘子塞到閻妄川嘴裡一顆,搖頭晃腦的聽的津津有味兒:

  「這是說書又不是奏摺,這是藝術,藝術自然要渲染,你快聽後面。」

  「只見殷大人飛身上馬,手中火銃火舌吞吐,將焰親王身側偷襲的洋人斬落馬下...」

  殷懷安...

  他沒有一次說書聽的時候這麼有羞恥感,終於在他快扣除兩室一廳後,下面說書的聲音終於停了,閻妄川搖了搖這屋內的鈴鐺,很快便有伺候的人進來:

  「說的好,重賞。」

  就見喜平將一整袋的銀子都給了那店家,殷懷安終於恍悟,瞪大了眼睛看著身邊的人:

  「你...」

  閻妄川欣然點頭:

  「不才,正是小可...」

  殷懷安簡直不敢在這兒待,急吼吼拉著閻妄川就回了府里:

  「你說你讓人說書你也別亂編啊,那什麼飛身上馬救你三次一聽就是假的。」

  「怎麼可能?現在你在京城人的心中可是英武不凡,別說飛身上馬救我三次就是三十次他們都信。」

  果不其然,沒過兩天,殷懷安已經在坊間聽到了一種說法,說焰親王當殿要求合籍成婚就是因為他數次相救心生愛慕,而且還有人搬出了當年的焰親王和寧遠侯,說當年焰親王不滿賜婚,但是寧遠侯在戰場中數次相救,最後兩人在戰場上生出了情誼。

  這麼一解釋,滿京城人忽然就不覺得此事兒多麼離譜了,畢竟如今與男子合籍成婚的還是焰親王,而且同是在戰場上生出情誼,完全遵照了先祖的行跡,沒啥可指摘的,畢竟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嘛,焰親王只是許了個男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天晚上殷懷安洗澡出來,閻妄川正靠在床頭看兵書,燭火映照下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攏出一塊兒陰影,想起最近京中的傳言他忽然明白了閻妄川的用意,自古兩人婚配就是看重門楣,齊大非偶,他如今雖然是個所謂的工部侍郎,但是在閻妄川這種累世勛貴,曾經攝政掌權的一品親王面前還是不夠看。

  世人的目光總是對強者寬容,閻妄川殿前請旨說的是兩相情好,但落在旁人的眼中便可能成了他勾引焰親王,久而久之什麼難聽的謠言都會被傳出來。

  這京城是天子腳下,若不是閻妄川授意,有哪個說書的敢編排一品親王?一個大不敬的帽子扣下去夠所有茶樓的東家喝一壺的了,這些天京城中的言論分明就是這人怕他被重傷,才弄出了這麼一個救命恩人的橋段。

  殷懷安走過去一把抽出了他手中的兵書,閻妄川看著濕著頭髮的人趕緊拿起一邊準備好的干毛巾,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來,我伺候我們殷大人擦頭髮。」

  殷懷安卻忽然抱了上去,閻妄川將濕漉漉的人抱了個滿懷,瞧著他不太對勁兒:

  「怎麼了?」

  「嗯?誰欺負我的救命恩人了?和我說。」

  殷懷安一把拍了他一下,他也不是個多感性的人,但是他就是覺得這種沒有言說卻暗暗相互的感覺很窩心,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準備把這事兒說出來感動一下,所以抱了一會兒就轉過身心安理得地享受王爺大人的服侍了。

  婚禮就在十二月,因為是男子所以殷懷安絕不接受什麼上花轎十里紅妝的儀式,殷懷安是覺得在王府宴請一下賓客就行了,但是閻妄川覺得迎親的儀式還是不能少的:

  「你想啊,這京城百姓都知道我長什麼樣,但是不知道你長什麼樣,我前兩日還聽有人說你長得醜呢,必須得遊街給他們瞧瞧。」

  殷懷安對於閻妄川這種幼兒園心理很無語,最後還是答應了結婚當日他在自己的宅子,由閻妄川來接他,兩人一併騎著高頭大馬滿足一下焰親王炫耀的心理。

  十月初一這天,整個朱雀街上圍滿了人,殷懷安位於火離院外的巷子更是擠滿了人,此刻因為有些微末軍功而正式從親衛軍副統領升任統領的宋鳴羽正組織人生生在群眾中劈開了一條路:

  「都往後站站,擠的殷大人都沒路出來了你們還看什麼?」

  「王爺來了,王爺來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了過去,長長的迎親隊伍,是閻妄川第一次動用一品親王的全幅儀仗,高頭大馬上的人一身紅色吉服,束髮高冠,在軍中那冷硬的面容此刻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殷府大門在閻妄川到門前時瞬間大開,禮炮齊鳴,震耳的禮炮聲整整鳴了一盞茶的時間,也不知這是火離院給的牌面還是給這位王爺的下馬威,直到硝煙味兒散盡,殷懷安才從正門步出,街邊的人群恨不得削尖了腦袋去看。

  門衛立著的人紅綢喜服外罩了一層正紅色的煙沙罩衣,長身玉立,端的是無雙的樣貌。

  閻妄川親自下馬為他扶韁繩,眼角眉梢的笑意遮不住:

  「殷大人請,我們回家了。」

  第97章

  閻妄川繼承爵位以來, 多數的時間是在北境的,老王爺還在的時候為了避嫌也甚少在府中大宴賓客,但是這一次閻妄川算是奉旨成婚, 焰親王府一改之前低調的姿態, 這婚禮的邀請函幾乎是遍請京中的朝臣,上到皇親國戚, 高門顯貴,低到八品的末流小官都收到了王府的請柬。

  這陣仗像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焰親王大婚了一樣,一時之間焰親王府從清晨起登門赴宴的人險些沒把王府的門檻踏破。

  王府正門大開, 巍峨的牌匾上掛著紅綢, 待兩位新郎走進了,鞭炮,禮樂齊鳴, 無數的朝臣恭賀,鞭炮和禮炮的煙霧與人群的笑聲交織在一起, 讓殷懷安甚至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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